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洪临渊身形一晃,竟然直接栽倒在地,躺在桃树边睡下。 看到这一幕的九叔脸色异常古怪,心情非常焦急和忐忑。 认真观察了半晌,确认没什么事情,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少许。 洪祖安从屋里面拿出软软的枕头给洪临渊放在头下,又将一张被子给他轻轻盖上。 如今已经是春末,即将抵达夏天。 作为一名练气期后期的修士,洪临渊应该不会着凉。 饶是如此,作为长辈的九叔依然很担心对方,不希望家族的这个宝贝在他手里面出什么问题。 将洪临渊安顿好之后,九叔立刻回屋写下一封书信,表示烟波湖出了一点问题,要请族长亲自过来一趟。 将写出的书信折叠成为千纸鹤,九叔运转法诀,千纸鹤摇摇晃晃地飞起,朝着族地青云山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纸鹤,九叔心中的不安越加浓郁,远远压过对用掉一只千纸鹤的心疼。 这种千纸鹤价值三十灵石一张,能够日行万里传递信息。 它能传递信息的最远距离是一万里。 使用它之前要预先设好位置,以及留下收信人的气息。 青云山距离烟波湖不过两千多里,千纸鹤两个多时辰便能抵达族地。 不出意外的话,族长在中午之前就能赶到。 另一边,洪临渊在梦中遇到一位红裙少女。 对方容貌娇媚,身段婀娜挺秀,气质妩媚动人,皮肤莹白且富有光泽。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无比,他坐在一株桃树下抚琴。 片片娇嫩的花瓣在空中盘旋,红裙少女体态轻盈,在如雨水般的花瓣中翩翩起舞。 她笑靥如花,腰肢柔软纤细,黑发如悬挂的瀑布,手掌莹白无暇,纤细的手指细长而又灵活多变。 那双腿美腿雪白无比,匀称且修长,在红裙中若隐若现。 模糊能够看到白色短裤包裹的浑圆白皙大腿。 这让洪临渊忍不住吐槽。 自己可是君子! 她竟然防君子? 给他起舞竟然还要穿短裤?! 不知何时起,他身前的古琴消失,桌上摆满了各种玉盘珍羞,龙肝凤髓,琼浆玉液等美食。 红裙少女依偎在他怀里面,帮他在杯中斟满香气扑鼻的玉液,又用玉箸夹起佳肴放入他口中。 这里的一切如梦似幻,似真似假,给洪临渊一种飞升仙界之感。 洪临渊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大胆桃妖,竟然闯入本座梦中作妖,该当何罪?”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对方莹白的手腕,冷着脸对她询问道。 移植桃树过程中洪临渊太过劳累,身心俱疲,再加上没什么防备。 这才着了对方的道,否则,绝不会如此。 红裙少女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语气恳切地,声音软糯地回答道:“妾身不敢。 回主人,我本是一株极为普通的桃树,并没自我意识。 一位高人在我附近练习枪法多年,让我从他的意境中渐渐领悟出真谛,诞生出些许自我意识。 然而,妾身努力汲取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研习天地大道多年,却是收效甚微,并无太大作用。 按照的妾身的估计,我需要修炼至少两百年,方才有可能晋级为天地灵根。 可是,我的寿元一共也就三十多岁,根本没有机会。 幸好碰到了主人,用一口仙气提升了奴家的资质和根骨,让我得以成为天地灵根,从而开始修炼。 若不是主人提携,焉能有妾身今日? 妾身的结局定然是逐渐枯萎,化成飞灰飘散在天地间,融入泥土和石块之中,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高人?” 洪临渊对桃妖询问道,总感觉对方口中的高人好像是他七爷爷。 红裙少女点了下雪白坚挺的下巴。 她任由洪临渊紧紧抓着他莹白光滑的手腕,并没有挣扎和反抗。 红裙少女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洪临渊的眼睛解释道:“嗯。 那位高人的实力并不算强大,仅仅只是筑基期的修为。 不过,他在长枪一道的造诣非常高深,已经接近道的层次。 妾身正是日夜观摩对方练习长枪,方才诞生灵性,拥有了自我意识,得以开始修炼。” 洪临渊跟对方确认了一下那位高人的样貌,认为其大概率是他的七爷爷洪思变。 想到已经凋零的七爷爷,一阵阵伤感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洪临渊意兴阑珊,心中的些许旖旎瞬间消散殆尽。 “你说的那位高人应该是我七爷爷。 不过,到底是不是,还需要确认一番。 你且看着,我给你演练一套枪法。” 洪临渊对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红裙少女说道。 他松开抓住对方手腕的手掌,起身从座位上离开。 随着他意念一动,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浮现,被他直接抓在手中。 伴随着洪临渊将手中的长枪舞动开来,一种种意境逐渐浮现在场中。 秋风萧瑟,红日西坠,长河之上,烟雨朦胧,一叶孤舟静静漂浮,一对恋人正在依依不舍的告别。 紧接着,画面一转,场中画风突变。 漆黑的夜空之下,无数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从天空坠落而下,密集如同雨点,繁华喧闹的城市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四周尽是慌忙奔逃的行人。 身披黑色铠甲,手持长戈的士兵排列整齐,气势汹汹的杀入城中。 一个身着褴褛军装的少年从遍布焦土的废墟中爬出。 他怒发冲冠,眼球遍布红色的蛛网,仰天嘶吼出声。 雨水,大雪,草木繁盛枯萎等景色迅速翻过。 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身披银甲,手持长枪,胯下骑着雪白的骏马。 前方,手持长戈盾牌的黑甲士兵如潮水般压来,军容整齐,步伐一致,目之所及之处尽是他们的身影。 青年无所畏惧,发起冲锋,手中的银色长枪不断刺出,一个个敌人或是被洞穿身体,或是被挑飞出去,连续撞飞出去数十人。 他的枪法极其凌厉,强大,精妙,如银色的长龙般横冲直撞,寰宇和大地都因此震颤不休。 晚霞殷红如血,遮天蔽日,在他强悍的枪意下崩溃,瓦解,破碎。 面对扑上来的敌人,青年丝毫不惧,不断挥动手中的银色长枪,体内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画面再次发生变化,夜空之下,银月如钩。 狂风卷起地面残破的铠甲不断飞舞,辽阔万里的黄沙被殷红色的鲜血染透。 青年骑着胯下的骏马,扛着染血的长枪远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套枪法在这里结束。 洪临渊停下,抬眼看向红裙少女询问道:“这门枪法名为《踏山河》。 我听七爷爷说,这是他从一则故事中悟出。 你口中的那位高人可曾施展过这门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