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天罚师来到季氿面前,挡在两人之间,她冷漠的开口:“尔等因天罚而亡,已受天道唾弃,强入轮回,已是逆天之举。除非以他灵魂相送,以命相搏,否则难得天道认可,此举于他无利。” 世间万事万物皆要付出代价,就算有渡厄的规则力量开道,季氿也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够将这些灵魂超度。 而季氿与这些灵魂并没有什么亲密的能为对方去死的关系。 他的命也是命,为一群已死之人搭上这条命,实在不值。 而且这一切是逆天之举,如果他真的成功,将会引来天劫,祸及身边人,得不偿失。 戏吊子目光神伤:“我自知此举无礼,我族中当初能够躲下天罚,保住这具肉身灵魂,是因为有其替命法,我们不需要你全部超度,只需要你超度一部分人,其他人的灵魂会留下来替你挡下天罚,承受死亡。只需要让我们进入你的肉身,我们自有办法。” “这个办法太危险了,你们没有办法承诺,不会在占据了季氿的肉身之后,咬我们一口。” 戏吊子看向神启天罚师:“你既然敢自称天罚师,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灵冷漠的开口:“得不偿失,尔等代替天罚,并非代替,此乃尔等之事,代价本该尔等来受,却妄图以言语转嫁,妖祸人心。乞求人,当真诚。” 季氿也复杂的看着戏吊子,没想到这时候,戏吊子还在与他偷奸耍滑。 戏吊子摇了摇头,她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进行最划算的话术解释。 确实,这件事情是他们戏族人,有求于季氿,天罚降世,他们替季氿承受天罚,是他们自己本该承受的代价,与季氿无关。 他不帮忙,根本不会引来任何天罚。 从始至终她都以利己的角度去试图说服季氿等人,用话术让他们觉得这是利于他们的。 戏吊子沉默良久,缓缓道:“的确,我方才所言多有不妥。”她抬手唤来一位灵魂,与那位灵魂说了些什么,灵魂离开了,片刻后又回来,将一个古老的盒子递到季氿等人面前:“这是当初在天罚之中掉落在此地的东西,被族长收藏了许久,他说,这是当年天机的一角,我以此来与你等做交换。” 灵神色一僵,突然震惊的看向戏吊子手中的木盒,她刚想伸手拿,戏吊子又收了回去,冷冷的看见她。 灵微微抬起的手愣了愣,然后收了回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便不再言语。 气氛有些尴尬,季氿赶紧走到面前:“天机一角,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天机一家?” “如果没有这个,戏族人的肉身仅凭蛊虫不可能保持那么完整,你既然中途苏醒过,就应该见过在那个小镇中我的族人。 这是我戏族的秘密。我可以先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然后再开始超度。” 戏吊子说着,打开了盒子,里面闪烁出神圣的力量,在这道光芒慢慢消减之后,季氿看清了那东西的面容,里面是一块碎片,看着像是手镯类型的玉碎,淡淡的星辰之力,围绕在这碎片之上。 夏家仁看了一眼,心神一颤:“是密钥!” “………?” 密钥,季氿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字。 夏家仁提醒道:“数个月以前,老白就已经传信给我们说,如今密钥出世,那些密钥守护者惨遭追杀,让我们协助喰影江湖派保护这些人。” 被这么提点了一下,季氿才恍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来。 他接过密钥,把密钥要拿到手上。 除了那淡淡的星光有些稀奇,好像没什么厉害的。 季氿目光有些不屑。夏家仁却拍了拍他的肩:“密钥中藏的不只是天机,还有当初天罚的真相,这是这些真相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封印了,只有集齐所有的密钥,才能够知道其中真正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 季氿想起了邱百通,当初邱百通将地图给他的时候也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找我,可以来这里。” 当时他问:“我要找的是你。” 邱百通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要找的是真相。” 真相……季氿认真的看着手上那普普通通毫无用处的碎玉块。 就在那一瞬间,镜片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碎玉吞了。 整个过程快如疾风骤雨、势若风卷残云。 “………” “………” 季氿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这块神奇的镜片,心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就在这时,镜片之上竟缓缓浮现出几行小字,:“此物件之中蕴含天机,倘若不对其加以封印处置,必定会引起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和关注,而我可以帮你完美隐藏,我在主动做事。” 当目光触及到“主动做事”这四个大字时,季氿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被动契约! 想到此处,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得到回应之后,镜片再度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钻入他的识海深处消失不见。 一旁的夏家仁同样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季氿则一脸严肃且坚定不移地看向戏吊子的人,郑重其事地问道:“这东西我已经收下了,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如何行事?” 戏吊子严肃的地回答道:“很简单,只需将你的身躯暂时借予我们使用即可。” 没有丝毫犹豫,季氿干脆利落地应声道:“好!” 站在旁边的灵不禁眉头微皱,她伸手紧紧拽住季氿的手腕,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季氿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嗯!” 见此情形,灵也不再多言,只是轻叹一声道:“既是如此,那吾便也不再多加阻拦了。不过你放心 ,如果他们敢做多余的事,我会救下你。” 季氿神情微变,灵竟然用“我”来自称说出这句话,像是朋友一般。他点了点头。 戏吊子劝诫道:“你们最好离远点。” 说完,她靠近季氿,握住季氿的手掌,双手合十。一股力量从她的体内通过手掌涌入季氿的体内,两人的脚下瞬间张开一个阵法。 随着力量不断灌入,季氿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周围的景象变得扭曲虚幻,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他的头垂了下去。 过了十个呼吸,他又慢慢抬起了头,眼中出现了一抹血红色,心口也长出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但是他的眼中满是悲戚,哀凉。 戏吊子的身体在他的眼前消散化为花瓣随风飘走。 他苦涩的微微一笑,随即回头瞟了灵和夏家仁他们一眼,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个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