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屠子狠狠地扭了扭屁股,“噗”地一声,猛地吐出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沫。 “嘿嘿,够劲,再来!”他那粗哑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狠劲,双目圆睁,满脸狰狞。 说罢,牛屠子如同发狂的猛兽,骤然一跺脚,地面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紧握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剁骨刀,横着一挥,朝着年老二的脑袋瓜子气势汹汹地狠狠削了过去。 这一刀初看悄无声息,然而当一片落叶慢悠悠地飘落,直至快要触及地面时,子辉这才惊觉那落叶竟已被凌厉的刀风齐刷刷地割成了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牛子,来吧!”年老二毫不畏惧,大声怒吼着。 此刻的年老二,肩膀处就像突然爆开的血泉,鲜血疯狂喷涌而出,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扁担、筐子瞬间被喷溅得满是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刹那间,他仿佛被鲜血彻底包裹,从头到脚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血人。满头如雪的银发,也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浸染,转眼就变成了一头如烈火般的红发,那模样恐怖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着牛屠子那致命的剁骨刀朝着自己的脑袋迅猛挥来,年老二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声暴喝:“呔!” 伴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年老二上身的兽皮瞬间被撑爆,发出“呲啦”的破裂声。 他后背的肌肉犹如条条蛟龙般扭动,骨头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扭曲变形,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倒三角形状。 与此同时,眨眼之间,他脖子和肩膀处的肌肉如吹气般高高隆起,结实得如同坚硬的石块。 “咔嚓、咔嚓”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响起,那些被牛屠子先前砍碎的骨头碴子,在肌肉的挤压和推动下,来回穿插,发出令人胆寒的摩擦声。 最终,鲜血不再肆意喷溅,那些破碎的肌肉、尖锐的骨头碴子竟然在脑袋边上重新组合,堆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骨肉小盾。 那小盾上鲜血淋漓,紧紧地护住了年老二的脑袋,仿佛是一道血腥而顽强的防线。 “渣渣辉,看到没,这才是军体术,一旦练成,筋、骨、皮、肉皆可成为你御敌的手段!其他那些所谓的开蒙兽法,在真正的军体术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蛇爷,您也说了,鬼手、飞腿、铁头只是军体术的分支,既然军体术如此厉害,老不死的为何不直接教我们军体术?”文辉满心疑惑地问道。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除非你有幸成为兵卒,方可学习军体术,这是妖皇大人定下的军规!倘若你不能为妖族、人族出力,又凭什么将这般上好的开蒙术法传授于你!”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子辉这才如梦方醒,恍然大悟。 原来,子辉三人并非兵卒,所以老头子索性将军体术拆解开来,分别传授给了他、山鸡和黑狗。 老头子常言,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想来也是,你不肯为妖族、人族卖命,人家凭什么让你学? 否则,真让山鸡黑狗之类的轻而易举就学会了军体术,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呢。 就在此时,牛屠子和年老二的第二招轰然撞在了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 牛屠子那一刀,看似缓慢如同老牛拉车,实则迅疾如闪电。 只见刀光一闪,一下子就狠狠地砍在了年老二的骨肉小盾上,只听得“砰”的一声惊天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小盾瞬间支离破碎,牛屠子那锋利的剁骨刀犹如切豆腐一般,直接削掉了年老二的半边脑袋。 然而,就在小盾碎裂的那一刹那,年老二也毫不迟疑地出手了。 他全然不顾自己脑袋所遭受的重创,双目通红,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的扁担猛地向前一戳。 那扁担带着破风之声,猛地戳向了牛屠子的心窝子。 “噗嗤”一声令人胆寒的闷响,扁担尖锐的一端无情地扎进了牛屠子的体内,直穿心脏。 牛屠子的心脏被这致命的一击扎了个透心凉,刹那间,一股血柱从他的胸口喷射而出,犹如一场恐怖的血雨,纷纷扬扬地洒满了整个小吃摊。 年老二被削掉了半个脑袋,身体摇晃了几下,便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轰然倒地,已然是活不成了。 牛屠子被扎穿了心脏,双眼瞪大,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同样也活不成了。 蛇爷之前所说的三招之内,必见生死,可这才仅仅两招,便是两条人命。 子辉被这极度血腥残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 子辉的脑海里不断响起牛屠子的话。 “这四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居然胆大包天地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渣渣辉,原来只听说你这小子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怎么着……” “渣渣辉,你小子如今突破了开蒙二级,总算能搭把手了……” 牛屠子原先信誓旦旦地说,抓埕魔彘怪时让自己帮衬着搭把手,可谁能想到,如今的他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毫无生气、冰冷至极的尸骸。 就在子辉如木雕般呆立当场之时,蛇爷也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他那干裂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不应该啊,老头子平日里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会算错?牛子这小子,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是不在了,还能谁来带队,谁来领头?” 不远处,狗王几人气喘吁吁、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 “坏了!”一个跑腿的乞丐嚷嚷道。 “坏了!”跟在后面的乞丐也跟着叫嚷。 “坏了,坏了,你个狗日的杀牛遭了报应吧,你这一死,让老子以后跟谁拌嘴去!”狗王心急如焚,连一直跟在身边的小黑狗都全然不顾了。 他撒开腿拼命地跑着,边跑边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玛德,臭屁蛇,渣渣辉第一次见这场面,被吓得魂都快没了。你个王八蛋,也被吓傻了么,还不赶紧救人!”虫爷气得满脸通红,那还沾着半截虫子碎渣的嘴巴一张一合,怒不可遏地吼着。 话音刚落,刚跑到旁边的他便把手中吃了一半的虫子,使足了劲儿朝着蛇爷的脸狠狠吐了过去。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手忙脚乱的紧急关头,子辉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到,当时牛屠子把那块破兽皮塞回怀里的时候,那位置正巧护住了心脏。要知道,那兽皮可是能帮老头子传音的宝贝,想来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应该也不成问题。 老头子平日里那些桑叶、桑枝,哪怕是顺手牵羊从梅大管家身上顺来的一块帕子,一个火折子,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大用,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神奇能传音的兽皮呢? 子辉眼睛快速地一瞟,正巧看到牛屠子怀里微微露出一角的兽皮,同时也看到了那扁担扎出的血洞位置,虽然紧贴着心脏,但仔细瞧去,还是稍有偏差。 子辉怀着一丝希望缓缓抬头看向牛屠子的脸,竟意外地发现牛屠子憋着一脸坏笑,那笑容十分隐秘,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他的嘴角还不易察觉地轻轻动了一下,看这情形,显然是在装死。 蛇爷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发觉了牛屠子的猫腻,发现他在装怪呢。 他不动声色地跟虫爷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虫爷收到示意后,便若无其事、老神的继续吃起了手中的虫子。 正在这时,怒火中烧的狗王猛地一脚踹在了牛屠子的两腿中间,双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嘶吼: “杀牛的,我让你踏马贪功冒进,我让你搞丢了牛蛋,我让你带头领队,咱们这帮老兄弟如今就剩下咱哥俩,你踏马……” 每说一句话,狗王的眼眶里都盈满了泪花,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同时,他抬脚对着牛屠子的两腿中间狠狠地踢上一脚。 狗王对着牛屠子裤裆,一连踢了几脚。 牛屠子再也实在忍不住了,“哎呦”一声扯着嗓子干嚎起来:“屠狗的,你踏马快住手,你个狗日的,再踢,就真没有牛蛋了!” …… 就在这时,年老二的的眼皮子动了一下,角落里的两个筐子里也有了动静,那筐子里的兽皮下一阵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