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公子,要不你再做一首贯州诗
萧宁笔下一空,刚成就的贯州诗原稿被刘伯伦抓在手上。 他左手抄起诗稿同时,右手虚空而划,一个巨大的“风”字凭空出现。 接着,他随风而去,只留下一句话:“这是小友给我的谢礼,老夫就收下了,哈哈!” “老货!这是酒楼之物,给我留下!” 陈无功怒喝一声,一道剑光直斩向半空中的刘伯伦。 刘伯伦手一划,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挡”字。 挡字层层叠叠,如同巨盾,一层层的阻挡剑光。 最终,巨盾与剑光同时消散。 “陈无功,你还要不要脸?这首诗是小友给我的谢礼,你凭什么敢抢?” 刘伯伦停在半空,怒视追到身后的陈无功道。 陈无功更怒:“凭什么?笔墨纸砚都是酒楼提供,而且是以本楼之酒为题,诗作当然归酒楼所有!” “荒谬,谁规定的用你酒楼之物作诗,诗作就归你所有!” “你这是强词夺理。” “反正诗作在老夫手上,你休想拿走。” “你这老货,耍无赖是吧,老夫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你还能吃了我啊。” “刘伯伦,你要是不给我这个脸,老夫让旗下所有酒楼,全部不卖酒给你,整个楚州,你休想买到一滴酒!” “反之,你要是将诗稿留下,老夫免费供应你十年顶级好酒!” “陈无功,你你卑鄙” “是你无耻在先的” …… 又历经一番激烈争辩,两人声音渐小,最终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两个老头并肩自空中折返,目光炯炯地看着萧宁。 “看着我作甚?这是在打我什么主意?” 萧宁目光警觉,脚步悄然朝楼梯挪移。 “咳咳,三公子,你瞧这事闹得……” 陈无功轻咳一声,脸色略显尴尬道:“我与伯伦兄乃多年挚友,因你一首诗,险些反目成仇,你也是忠厚之人,想必不愿见到这般景象吧?” 萧宁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道:“方才见到两位出手,方知文道之威,学生还想再多瞻仰一番呢。” 嗯!你小子不该顺着我的话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陈无功噎住了…… 刘伯伦在一旁开口道:“三公子啊,咏酒之诗,最讲状态,你如今状态正佳,写一首是写,写两首也是写,无功兄既然开口了,要不你就再写一首吧,不用太好,与我这首差不多就行……” 萧宁白他一眼,一个“靠”字险些脱口而出。 这老家伙将红光诗当成大白菜了! “伯伦先生,您老乃是文道高人,应当知晓,这诗才亦是有限的,一天三篇红光诗,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此话甚是在理! 陈无功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眼睛一亮,笑道:“三公子不必此时写,只要你应下,十天半月我还是等得起的!” 萧宁低头不语,面露犹豫之色。 陈无功心领神会,开口道:“三公子有何为难之处,不妨直言。” 呵呵,等的就是这句话。 萧宁目光抬起,看向刚刚用过的宝墨宝纸,道:“说来惭愧,家道中落,却是用来写诗的纸张都消耗不起……” 陈无功商海浮沉,何等通透,立刻接道:“这是小事,圣香一支,宝笔一枝,上好宝纸百张,另外银子百两,权作萧三公子润笔之资。” 酒楼里人影一闪,一个美丽侍女双手托着一个托盘出现。 托盘之中,正是陈无功刚才所说之物。 萧宁接过,面露满意之色。 陈无功见萧宁收下礼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喜笑颜开。 萧宁转向刘伯伦道:“伯伦先生,那颗狐妖的印记珠可以给我吗?” 刘伯伦眼睛睁得老大:“你要的干嘛?那可是狐妖,你小子不会也经不住诱惑吧?” 萧宁道:“她既然盯上我了,逃避总不是办法。” “这话也对。” 刘伯伦手一抬,将那颗圆珠递到萧宁手上,叮嘱道:“小子,小心些,别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 萧府。 往昔熙熙攘攘的镇北侯府,如今已然一片破败,恐怕连小偷经过都绕道而走。 门楣上,御赐的“镇北侯府”牌匾早已被摘下,仅有甚是寒酸的“萧府”二字写于其上。 午时刚过,一群青衣小厮抬着一个箱子,十坛美酒来到门前。 萧母和小桃坐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手中忙活着午饭的食材。 如今还留在萧府的,也仅剩无处可去的几个下人,人手不足,昔日养尊处优的萧夫人也得亲自动手。 突然,大门处传来敲门声。 萧母抬头望向大门方向,微微一惊:“小桃,你去看看,似乎有人在敲门,莫不是三郎回来了。” “是,夫人。” 小桃放下手中的菜篮,来到大门边。 一打开大门,一股酒香传来,小桃鼻子耸了耸,眼睛都有点发绿。 自从萧府出事以来,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未曾尝过美酒的滋味了。 “请禀报萧夫人,我们是白云楼伙计,萧公子今日文会夺得头筹,掌柜特送些许薄礼,以表敬意!” “什么!” 萧母听到管事的话,瞬间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见到说话之人:“王管事,怎么是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萧家破落之前,她也常陪同丈夫去白云楼,对里面的重要人物都有过照面。 王管事微微一躬:“见过萧夫人!萧三公子诗才绝世,圣人亲赐文根,将来必是名垂青史的大人物,王某有幸与萧公子同乡,却是沾了福气。” 怎么可能?萧宁什么水平,她这个做母亲的会不知道。 林母瞪大眼睛,嘴唇哆嗦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我儿有诗才,还被赐文根了?” “千真万确,三公子两首贯州诗一出,别说江都府了,就是整个楚州,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恭喜老夫人了!” 他再次一拜,而后指挥小厮将礼物抬进去,之后拜别而出。 萧母和小桃看着院子里堆放的礼物,面面相觑,脑袋还是懵的。 要不是礼物摆在这里,她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娘,小桃,你们在发什么呆?这是谁送的?” 萧宁回到府中时,看到萧母和小桃站在院子中,对着一堆礼物发呆,不由好奇问道。 萧母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然回头,就看到萧宁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三郎,这” 萧母一股脑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宁眼中闪过明悟,这陈老头暗地里给他这样一份大礼,看来不写首好诗都对不起他这份心意了。 半小时后,经过反复盘问,萧母终于接受奇迹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当然也和萧宁最后的解释有关:“娘,大概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吧,孩儿突然开窍了,犹如神助。” 玄幻世界就这点好,解释不通的时候就往鬼神方向引,别人也无法反驳。 萧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脸喜色道:“肯定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三郎,随为娘去祠堂,祭拜列祖列宗!” 萧家祠堂一派肃穆之态,极为整洁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理。 灵堂之前,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高低错落摆放,萧宁目光自上而下逐个扫过。 大乾国镇北将军萧平靖。 大乾国骠骑大将军萧西亮。 大乾国骠骑大将军忠勇伯萧万方。 …… 萧宁目光移到最 这便是他父亲的灵位 这就是他父亲的灵位,原本应该写上镇北大将军镇北侯的头衔,但被剥官夺爵后,灵牌之上,只有一个名字! 萧母将一柱香插入香炉之中,嗵地一声跪下:“萧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有萧家十七代子孙萧宁,幸得祖宗在天之灵保佑,开文窍,圣赐文根” 一段祷告结束后,萧母磕九个头后起身:“三郎,给祖宗,给你爹爹上香。” 萧宁将手中香恭敬地插上香炉,也磕了几个头,慢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