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皇弟,你好狠的心
蔚帝的话如雷霆一般击中了靖王。 这是什么展开? 怎么跟他想象当中的不一样? “加害皇兄?这从何说起啊?” 靖王这次没有演戏,他是真的懵。 他曾在回京的路途中设想千万次回京时的风光景象,但唯独不知眼前这一种。 “从何说起?还要朕替你代陈罪愆?!” 蔚帝眼神愈加凌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靖王非得把事情推到台面上来。 “来人!把罪状给他!” 蔚帝一声令下,太监立刻把罪状拿给了靖王。 上面清楚的记录了靖王如何暗中培养起义军作乱,如何贪墨赈灾钱粮,又是如何残害百姓,最终把匕首刺进了兄长的胸膛。 靖王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那些字仿佛变成了蝌蚪,在他眼前胡乱游走,看的他顿时头晕目眩。 他最先看向的是人群中宣王的位置,但却找不到人。 难道是老四出卖了他? 不会的,老四的棋子还在这里,就算有事靖王也可以往外推。 “父皇!儿臣冤枉啊!” 靖王站起来举着罪状,“这都是有人刻意歪曲事实,就是给儿臣一万个胆子,儿臣也不敢行这罪状之上的半条罪行!” 靖王在朝堂之上有不少交好的朝臣,此时他暗暗给这些人使眼色,可这些人竟都低着头装没看见。 “跪下!你这逆子,谁准你站起来的!” 至此蔚帝已经对靖王大失所望,他给了赫连鸿认错的机会,但是他有一次错失了。 靖王在这一声怒斥中,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但仍然喊冤。 “儿臣与皇兄之前确有龃龉,但已冰释前嫌,儿臣此去汴京不毛之地,兢兢业业,百姓有口皆碑,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怎会大逆不道行弑兄之事!” 靖王说的激动,唾液横飞。 他清楚,现在不说,他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父皇,儿臣随行当中,有一半是汴京百姓,您大可一问便知。” 靖王庆幸自己把起义军给洗白了,这些都是他的人证。 靖王身后跟着押送棺椁的士兵上前,齐刷刷的跪下,纷纷替靖王开口证词。 但话还没说出口,太监总管便提着一份名单过来,逐个点名。 每一个都对上名字后,把这份名单在靖王面前展开。 靖王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名单,这是起义军的通缉令! 起义军的事情是绝密,知情的贺知府已经死了。 “赫连鸿!你好大的胆子!携起义军入京,是何居心?!” 蔚帝话音落下,禁军便齐齐拔刀,上前抵住了这些起义军的脖子。 “父皇,儿臣不知这些人竟然是潜伏在逃的起义军!儿臣也是被人蒙蔽……” 靖王咬死不认,蔚帝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些事就是他做的,不然一定还没进城就把他抓起来了。 只要他不承认,就能躲过。 “死不悔改,那朕也请上一人证,看你如何狡辩。” 蔚帝挥手,侍卫涌动,让开一条路来。 在侍卫抬着的肩舆上,靖王见到了他在阳间本不该见到的人。 墨色的披风,病态的脸庞…… 赫连浔!! 靖王好像当头被人打了一棍子。 赫连浔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还活着!? 他命怎么这么大?! 明明他亲眼见到周吴把匕首插进了赫连浔的身体,明明他已经葬身汴河…… 靖王失去了声音,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他清楚棺材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赫连浔。 赫连浔漆黑的眸子攫住靖王,“三皇弟,你好狠的心……” 赫连浔虚弱的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似的,捂着嘴咳嗽的手帕上沾染了血色。 靖王极力让自己镇静,还有周吴,他可以把锅给甩出去。 “皇兄……既然没事,怎么不知会三弟一声,我还以为你……这可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靖王的腿已经软了,全凭着他是跪着的才坚持到现在。 “孤没事,还要多谢你,幸好一刀刺偏了,孤才捡回一条命。” 赫连浔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靖王只能牺牲这颗精心培养的棋子了。 谁料他还没有说话,周吴竟然先他一步跪了下来。 “回禀陛下,微臣检举靖王谋害太子,意图谋逆!罪大恶极!” 周吴!? 靖王此时,比见到赫连浔的时候更加的震惊。 靖王警告的看向周吴,别忘了你妻女尽在我手。 周吴却别过了眼,“是靖王以妻女为威胁微臣,让微臣在祭祀台偷袭太子殿下,臣自知有罪,但臣本不愿与靖王狼狈为奸,今以死明志,以儆效尤!” 周吴拔出匕首,以雷霆之势斜插在自己的脖颈。 血溅在靖王的侧脸,热的。 靖王浑身却如坠冰窟,冷的他浑身颤栗。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他自己养的狗咬伤。 还是致命伤…… 他输了,他手里最后一张牌,打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这个逆子,削其姓氏,黜为庶民,处以凌迟之刑!” 蔚帝极少这样动怒,他曾最宠爱这个儿子,因为他是真正的中宫嫡出。 但他却如此叫他失望,更是输的如此难看。 他不配做他的儿子! “父皇!父皇!” 靖王挣扎着,呼喊着这个最疼爱他的父亲,却没有一丝的回应。 慌乱中靖王终于找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宣王,他静静的站在原地,阴柔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焦急惋惜,与他对上眼神的时候…… 眼里却是明晃晃的愉悦! “赫连渝!你……” 靖王没有机会说太多,他的嘴已经被禁军堵住了。 事实上,赫连渝已经不怕他了。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死了,唯一有可能反扑的贺知府,更是靖王亲手杀的。 闹剧终结,周吴的尸首被吊在城门示众。 蔚帝震怒,起驾回宫。 赫连浔的肩舆稍稍落后,不经意的与宣王的马车并行。 车窗里,宣王浅笑着看向赫连浔。 “恭喜皇兄。” “该说恭喜的人,是孤。” 赫连浔不拆穿赫连渝的心思,他来找他说得是另一件事情。 “四皇弟,偷了孤的东西,该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