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见一个砍一个
蔚国十五年,京都,靖王府。 靖王看了密函,抓起桌上的茶盏,专门往跪在地上的奴才身上砸。 “全都是废物!” 宣王挥退了奴才,又给他斟了一杯茶,“皇兄息怒。” “怎么息怒?” 靖王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赵钱死的时候,你就这么劝我,现在倒好!” “紧接着梁知县没了,郑主簿事情没办就死了,贺知府如今也半死不活,赫连浔这哪里是去治水赈灾,他这是去整顿官场了!只要是你我的人,他见一个砍一个!” 最让靖王头疼的还不是这个,是蔚帝已经收到了赫连浔的密信。 赫连浔已经找到了治疗时疫的药物,蔚帝龙心大悦。 还给赫连浔放宽了权限,准他随意处置劣迹官员。 “待他治水归来,要砍的人便是你我了。” 靖王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凸起,浓郁的愤怒之下遮掩的是他对赫连浔深深的恐惧。 “三皇兄,急则有失。” 宣王起身按了按靖王的肩膀,放低了姿态安抚他。 靖王不耐烦的拂掉宣王的手,“你说得轻巧,现在人都被他砍光了,还能拿他如何?” “人确实已经折的差不多了,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时或许是大皇兄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宣王的话,靖王没有太听进去。 肚子里剩下的火气都撒在了宣王身上,“你惯会纸上谈兵,可用的人都没有了,还怎么做事!?” 宣王的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阴冷,“既然人祸收不了他,咱们可以巧用天灾。” “天灾?瘟疫不是已经被他破了……” 靖王忽然打了个冷颤,“你的意思是,洪灾?” “三皇兄所言正是。” 宣王给靖王带来了一张地图,更是一条毒计。 “这是我的眼线从汴京实地绘制的,你看这里的堤坝,一旦决口,半个汴京都将淹没,只要掌握好决口的时机,彼时皇兄他插翅难逃。” “半个汴京城,岂不是那些百姓都要……” 靖王犹豫了,闹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出了纰漏,他就麻烦了。 “三皇兄仁厚,但那些百姓不过是些流民,只会伸手向朝廷要钱要粮,如此一来,也是帮蔚国节省一大笔开支,况且那些流民能给太子陪葬,也是死得其所。” 宣王的话,宛如一把羊角锤,一点点把靖王的格局撬开。 一席话,让靖王难得的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 “你有几分把握,若是赫连浔没有死,定然会牵连到我。” 靖王恶狠狠的盯着宣王。 “别忘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宣王胸有成竹,“此番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其实,在汴京还有我最后一颗棋子,而且,这也是一个给三皇兄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本王?” 靖王来了兴致,他被关在府上禁足太久,他急着破局。 “听闻大皇兄向父皇申请木石和匠人前往汴京支援水利工事,三皇兄可以大皇兄身体羸弱,为其分忧为由,一同前往……” 往后的事情不需要宣王细说,这种冒功,攘功,鸠占鹊巢的事情,赫连鸿十分在行。 到时候赫连浔一死,靖王自然就承接了治水赈灾的所有功劳。 靖王眯眼一笑,“老四,还是你深藏不露啊,告诉我,你那个棋子是谁?” —— “想不到他竟然成了二五仔,真是爆冷门……” 姜蜜捧着手机跟赫连浔聊天,对赫连浔活用监控设备毫不吝惜的夸奖了一波。 一边聊,一边炫赫连浔给她送的花面馒头。 疫苗的效果格外的好,当天就有人止泻了,加上疏影配的一些草药调理。 城南隐村已经从“死亡中转站”成功转型成了“瘟疫救助站”。 这些大馒头就是为了庆祝,按照当地习俗做的。 其中有几朵面做的牡丹花,精致的姜蜜都舍不得吃了。 聊着聊着,咔啦一声,赫连浔的录音笔和手机一起传过来了。 姜蜜先听了赫连浔的录音。 赫连浔:“能确定那个术士是北境的蛮人,炽阳躲在暗处,窥见他吹奏的乐器便是北境人特有的篪,那个北境人操纵着蚊虫,传播着另一种瘟疫。” 录音笔里面,便是那个术士吹奏的曲子。 “厉害了,竟然连蚊虫都能操纵!?” 她想到,她这边这个季节也是有蚊虫的,于是姜蜜去外面的花园里,准备实验一把。 姜蜜一手拿着电蚊拍,一手点开了录音笔。 篪吹奏的声音,醇厚,柔和,这首曲子悠扬之外,又有种特别空灵的感觉。 姜蜜侧耳倾听着,甚至觉得这首曲子还不错。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耳边就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 姜蜜果断关掉了录音笔,挥动电蚊拍。 滋滋两声,电蚊拍上留下了两只黑白花大蚊子的残骸。 “北境人是真的有点东西,跨时空,跨次元也能操纵!” 赫连浔说,如果能参透这其中的音律,兴许可以在战场上出奇制胜,更能震慑到北境蠢蠢欲动的蛮人。 姜蜜思索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北境人有狠活儿,我有科技呀~” 姜蜜把这段音频导入了电脑里,然后在音频处理软件上领优惠券办了个会员。 虽然她现在手里有点钱,但该省省嘛~ 音频处理软件把这段音乐变成了简谱,姜蜜又给赫连浔手机上下载了一些音律方面的书籍。 赫连浔学习能力,姜蜜非常的放心,相信他琢磨几天,应该就能摸到一些其中的规律。 利用现代科技,姜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蔚国人十几年都没有攻克的难题。 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姜蜜把东西放进青铜釜交给了赫连浔。 最后还不忘告诉赫连浔,花面馒头味道不错。 姜蜜做完这些,早早上床睡美容觉。 但这个觉,她睡的并不安稳。 她梦见了赫连浔。 尽管她一直没见过他的正脸,但他身上穿着的是她专门给他定制的那件黑色羽绒披风。 漆黑如墨的披风,宛若被折断的翅膀。 裹着他,急速下坠,落入江河。 赫连浔! 姜蜜竭力的呼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