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逼其就范
马车的速度很快,马蹄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急促的让人紧绷。一声声挥鞭的声音引得路人的都连连避开。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难免有些人会厌恶的诅咒两句:“要死人了吗?驾那么快的车?” 灵儿在车里听着,担忧的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俊秀。若是那个刚才一肚子怨骂的人知道车里坐的是他们大魏的皇帝,怕是胆子都要吓破了。 又是一阵颠簸,灵儿坐不稳,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只觉得全身都快被颠的散架了。风将窗帘吹开,外面的光亮照在车里,一晃晃的只觉得让人阵阵的发晕。 俊秀的头枕在车板上,即使放了很厚的枕头还是会震头不停的往车板上磕。灵儿只能坐到他的身边,用手肘撑起他的头,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喧闹的声音慢慢的变小,她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高吼声,皇城的门被打开。马车又迅速的跑了起来,在寂静的皇宫中越发显得局促,随着马蹄的声响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车一直驾到皇帝的寝宫,门被拉开。两三个太监侍卫手脚迅速的将俊秀的平稳的抬出去,大家的都沉默的做着一切。似乎安静的让人有些可怕,皇帝受伤,无论大小对前朝乃至整个王朝都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所以,没有俊秀的命令,谁都不敢声张,只能悄悄的形式。 灵儿下车的时候,只看到了俊秀贴身的几个人在。大多都是曾经跟着俊秀一起长大的,有几个人曾经在天山云海的时候还打过照面,不过当时她还小,只是隐约觉得样貌似曾相识罢了。 所有的宫女太监,连在门口候着的听吩咐的人都已经被支开。 这样秘密的行事,也看出来了平日里俊秀在他们身上也没少下功夫。 将俊秀安顿好,四周也渐渐的安静下来。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灵儿才敢替俊秀诊脉。原来学医术,是为了下毒。所以她也只能看个大概,若说是救人,她还根本够不上资格。还好,俊秀虽然失血过多但是还不至于危及到性命。 早有人去宣太医,因为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所以要避开宫中的各种耳目,显然不会那么早到。这里是俊秀的寝宫,身边也都是他亲近的人。灵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今夜的事情,就算是在密不透风,若是俊秀几天都不露面,依旧是瞒不下去。 她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俊秀也是因为她受的伤,可是…自从见了沈傲之后,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她的心很乱,那个男人似乎总有着宝言熟悉的影子,她迫切的想弄清楚一切。 她刚起身,松开的手突然一紧,便听到俊秀模模糊糊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醒了吗?”她急忙回身去看他,他躺在床上,脸色很难看。苍白的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显得格外的明显,高挺的鼻梁上眉头蹙起,看似十分难受。他的嘴还是不停的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还说了一些灵儿听不清的话。 她附身去听,心中越发的难受。他说:灵儿,快走!快走… 灵儿叹了口气,原来只是在说胡话。她起身站在床边,房间内的只点了几盏小灯,幽暗的光线越发的柔和,映照在她的纤弱的身上。她看着不停说胡话的俊秀,鼻头一酸,眼泪就想要往下掉。 她抬头逼迫眼泪流回去,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在让自己快点走! 命都快没有了,她只不过是一个乡野的野丫头,他怎么会那么傻。他的命可是关系到整个大魏,整个魏国的百姓。他就忍心用所有人的命来救她吗? 他,还有宝言,还有…都是那样拼尽了全力去保护她,而她背负着所有人都希望,依旧还要在这个太阳天天升起的地方,阴暗的活下去。 赵卿领着太医急急忙忙的赶来,站在门口就看到俊秀拉着灵儿的手不放,灵儿出尘飘逸一身灵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她身后的陪衬。就连他这个阉人,看了都觉得内心悸动。 赵卿暗自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皇帝这把棋未免真的下的太险了。他一把拉住一只脚都已经跨入房门的太医,在屋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听到外面的响动,灵儿立刻回过身,转身抹干脸上的泪:“快进来吧!”她冲着门口吩咐!这都什么时候,他们还讲什么规矩,谈什么回避? 她想掰开俊秀的手,他却不知道用的什么力气。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弄不开,又不敢太蛮横,怕会危及到他胸口的伤。 赵卿和太医进来,见了这样的场景,都停下脚步没有在上前。 “赵公公,您看?”太医示意,怯怯的眼神看了赵卿一眼。 灵儿又急又恼,气都喘不匀了。太医却跟木头一样,直直的只看着赵卿。根本没有要上来替俊秀诊脉的意思 赵卿上前冲着灵儿打了个千,恭敬的弯腰做福:“皇上外伤好治,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挑了挑嘴角,用眼神看了看俊秀。 “你什么意思?”灵儿皱眉看赵卿,脸却突然红了。 赵卿陪了个笑脸,看着灵儿诡异的一笑。口气还是依旧的恭敬:“您是个聪明人,就不用奴才多说了吧!” “你!”灵儿气的愤力一指,紧咬着银牙发出咯咯的声响。赵卿的话她当然能够听得明白,俊秀为了她受了伤,她肯定不能独善其身。而且俊秀对自己如何,整个魏国皇城的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之所以对灵儿恭敬,不是因为她是齐国的公主。而是因为俊秀的喜爱,他们不是怕她,而是害怕皇权。 俊秀对她的好,就像是城楼下的布告,根本没有掩饰。 她一直装作不知道,今日被赵卿一语道破,她就像脱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这里,只觉得气愤难当。她若是答应照顾他,现在寝宫中除了俊秀的近亲再也没有其他人,他受伤的事情又不能跟任何人讲,那明天一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在俊秀寝宫过了一夜。 那她…又要如何面对。 原来她可以说她跟俊秀毫无关系,过了今夜,就算她说了,谁还会相信? 赵卿见到灵儿的脸色不对,立刻跪倒在地上哭诉:“公主,就当是看在皇上为了救您的份上,您也不能看着他不管呀!就当是为了魏国的百姓安定,就当看在皇上当年为了…”他欲说还休,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将她推入了悬崖的边缘。 “我!”她语塞,一切的一切根本都容不得她反驳。 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从她离开天上云海开始,从她在遇到俊秀开始。所有的一切,她都只能被迫去接受吗,她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我好冷!”躺在床上的俊秀突然开口,口气虚弱无力。 “没事的,一会就好了!”她终于软下心来,还是不忍心丢下她。就像曾经她曾经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住猛兽,就像曾经她无法丢他一个人在松荒山,就是因为不忍心她才一次次的将他从沈傲的剑下救回来。 终于她坐回到床边,另一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说,心像是跌进了无尽的悬崖下,闭上眼的那一刻眼泪毫无预兆的留下来。 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服自己。自此,就算她如何解释,都只能变成徒劳。 俊秀的手松了下来,胸口随着他微弱而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太医诊了脉,说是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了血气需呀慢慢的调养回来。近端期间,要多休息。这些话,跟灵儿想的没有什么差别。 太医吩咐完,便退下去开药方。赵卿也跟着顺便一起退了出去。 灵儿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俊秀。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瞬间豆大的汗珠溢满了额头。她好疼,可是她却不想在遏制住这种疼痛,就让它疼吧!她真的觉得好累,这样身不由已的感受。俊秀带她如此,原来她最想要的,现在却变成了她的桎梏,也是挣扎越是觉得绝望。 清晨的一缕光线打在床前,窗外的花苞上了露珠,粉嫩的颜色配上晶莹的如水晶的露珠显得格外娇艳。灵儿微微的睁开眼睛,昨夜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醒来,只觉得头压的胳膊发麻。 她急忙去看俊秀,他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她探了下他的脉搏,很平稳。她终于松了口气,伸展了一下双臂。 赵卿从门外推门进来,笑的格外谄媚。走进后,先是看了看还没有醒的俊秀,似乎俊秀受伤后,他的反应并不是很激烈。看着她的时候还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看的她全身都不自在,却有说不出来哪里不痛快。 “熬了一夜您也累了吧,奴才命膳房做了些吃食,这就给您送过来!”他说着,朝着门外轻拍了两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