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锁定嫌疑人　　 戴春峰之所以要特别强调不能弄出人命，就是因为昨天檀润青把邱正义直接折磨死了。　　 邱正义是个日本人而且是个死硬分子，榨不出情报死了倒没关系。　　 内部人员就不一样了，如果也被这家伙在审讯的时候弄死，自己这个当处长的脸面上估计会不太好看。　　 檀润青立即起身答应，“是，谨尊处座指示。”　　 “去吧。”戴春峰笑着挥挥手，“只要你能帮我找出内奸，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给你庆功。”　　 檀润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详细看了那份可疑人员名单。　　 上面共列了十七个人的名字，而且详细记录了谁揭发的谁，有不少人是互相揭发的。　　 为了保证下属们对自己的忠诚，从复兴社开始戴春峰就让内部人员相互监督。　　 这种做法类似于古代的风闻言事，其实很多都是捕风捉影，甚至公报私仇。　　 有的人甚至是看谁不顺眼就揭发谁，即使整不死他，上司也会因此对他产生猜忌。　　 这其实都属于损人不利己的损招，纯属小人行为。　　 偏偏职场中就有不少这种人，前世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檀润青就遇到过。　　 所以才有宁可同君子争锋，切勿与小人结怨的说法。　　 檀润青还发现江与平和柳如丝竟然是少数几个没有人揭发的两个人。　　 这说明他们两平时人缘应该非常好，否则不可能不被人背地里打小报告。　　 不过檀润青心中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个疑问，他们两个自称八字不和谁看谁都不顺眼。　　 不但一见面就互掐，说的话还极为难听，看上去恨不得让对方死。　　 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趁此机会给对方泼脏水，借戴春峰的手除掉对方呢，这似乎有些不合逻辑啊。　　 檀润青隐隐感觉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过得等排除完那十七个人之后再来对他们两个进行一次重点调查。　　 在这十七个人的可疑名单中，檀润青觉得会计徐兴国和电讯组发报员吴志新看起来最可能有问题。　　 因为有不止一个人揭发徐兴国经常趁吴志新一个人在电讯室的时候悄悄进去找他。　　 一旦有人来了，徐兴国就立即离开。　　 两人神神秘秘的，似乎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巧的是，这两个人也没有互相揭发。　　 而且徐兴国平时跟宫平山的关系确实很好，他们还经常一起出去吃饭。　　 所以檀润青决定先从徐兴国下手，如果他有问题，那么发报员吴志新应该也逃不掉。　　 为了不让这十七个人知道自己已经受到重点怀疑而有所防备，檀润青把处里所有人都一一请到自己办公室来单独谈话。　　 其他人都谈完了，并没发现什么疑点。　　 最后剩下徐兴国和吴志新，以及江与平和柳如丝那对冤家。　　 檀润青先把徐兴国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示意对方坐下之后，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徐会计，不止一个人举报你跟电讯组发报员吴志新关系密切。”　　 “还说你经常趁电讯室里只有吴志新一个人的时候进去找他，一看到有人来了就立即退出，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徐兴国一听，面色顿变。　　 同时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眉毛微微上扬，鼻孔似乎都变大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摸自己脖子，然后瘪着嘴道。　　 “檀组长，我并没有经常去找吴志新啊，只是偶尔才去。”　　 “我跟老吴是东北老乡，平时找他聊聊天吃吃饭也属正常吧？”　　 “之所以看到别人进去就离开，是不想影响他们工作。”　　 檀润青前世学过微表情心理学，刚才徐兴国听到自己说有人举报他的时候，嘴巴张开和眼睛瞪大，眉毛上扬，鼻孔也不由自主地变大，这些微表情都说明他害怕了。　　 如果心里没鬼，他完全没有必要害怕。　　 另外，他眼神闪烁不定，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摸脖子和瘪嘴都是撒谎的潜意识动作。　　 即害怕，又撒谎，说明此人心里有鬼。　　 不过檀润青依旧笑容满面，“徐会计，我之所以在办公室里跟你聊，是想给你一个争取主动从轻发落的机会。”　　 “要是你觉得可以蒙混过关，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只能请你到审讯室去聊了。”　　 “本人跟你不一样，你喜欢去电讯室跟老乡聊天，我则喜欢一边吃饭一边跟犯人聊天，不如晚上咱们把晚餐拿到审讯室去吃？”　　 一听到去审讯室吃晚饭，徐兴国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虽然是个会计，平时就是做做账，并不参与处里的实际行动。　　 但是昨天关于眼前这位檀组长一边品酒一边折磨犯人至死的光辉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　　 连平时出手狠辣，被人称为屠夫的大头和老刘说到这家伙都露出一脸惊悸的神色，更别说自己这样一个只会记账的文弱书生了。　　 真要被带到刑讯室，估计用不了五分钟就要被折腾晕过去。　　 与其受完那分罪再说，不如现在就坦白，没准还能得到个宽大处理。　　 “檀……檀组长。”徐兴国颤声道，“不要去审讯室了，我说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嘛。”檀润青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这才笑道，“别紧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徐兴国才开始讲述。　　 原来之前在特训班的时候，他喜欢上一名一起培训的女队员。　　 本来女方对他也有点意思，可是毕业后她被外派到北平站电讯组做了发报员。　　 两人一下子变成牛郎织女，平时只能通过写信或者偶尔打电话联系。　　 但是这很难解徐兴国的相思之苦，所以他悄悄求电讯组的同乡吴志新帮他以电报的方式给女友发情书。　　 本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人当成内奸给举报了。　　 最后，徐兴国捂着脸哭了起来。　　 “檀组长，我真不是内奸啊，不信你可以问吴志新，也可以去北平站调查。”　　 这个结果真的大大出乎檀润青的意料之外，更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徐兴国还是个痴情种。　　 不过这事不能听他一面之词。　　 所以檀润青让他先回去，自己把吴志新叫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