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宗器剑修 这算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跳出那规则之外,冒着风险使些盘外招。 结果这一“跳”,竟发觉自己正在那钓鱼佬打的窝里边,自己这种种谋划的脉络与痕迹,不过是追索着那鱼线在水中划过的细痕而已。 可箭已经在弦上。 于是,当骆家老者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之中透着某种彻骨的悲恸。 “田守礼!你我又不是不相识!莫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让开!田兄,你若还在意你我交情,就让开! 我儿死在了基地市,今日老夫要杀人泄愤!” 这一刻的骆家老者,不再像是那行走在鬼蜮阴影之中,满腹诡谲算计的阴翳老者。 他变成了一个被无尽悲伤淹没的无助老父亲。 一个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宣泄丧子之痛的疯狂修士。 回应给骆家老者的,是田守礼平静的声音。 “骆兆青,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该是你。 你儿子装疯卖傻,在基地市做的事情,那激怒覃林辉的一字一音,可都还在网上流传着呢。 天晓得从那天起,多少世家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若无他生事,或许覃林辉真能够自囚到自己老死的时候呢。 你要杀人泄愤骆家没人敢说这句话! 真的心底里发恨,我送你去铁鳞军好不好” 紧紧地抿着嘴。 某一顷刻间,骆兆青脸上的愤怒像是要从什么虚伪的假象转变成真实的怒火。 能够在仓促间想到这样的借口。 或许骆兴松的死,真的是他很在意的一件事情。 可紧接着,伴随着短暂的沉默。 骆兆青脸上的愤怒神色缓缓地退去,某种阴翳的表情如同无形的触手,再度爬上了他的面容。 “田家这是要在天都道院传人的事情上,要在覃林辉的事情上主动表态吗” 闻言,田守礼仍旧平静。 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就像是你骆兆青代表不了骆家,老夫也代表不了田家。 今日行事,不过是一位招生办的老师在庇护道院的天才根苗学生。 不过是这齐州的镇州世家的一员,在意图清除那些阴沟里的渣滓,那些不该存在于世的人族叛徒,那些已经为妖兽所驱驰的颂圣教的邪修而已!” 说着话的时候,田守礼的目光扫过骆兆青的身旁,落在那两个同样呈现出道法冠冕来的年轻男女。 一者凝聚着污秽浊水而成一道道凌厉的冰锥,一者凝聚着阴煞毒气而成盘旋锐利的轻薄风刃。 但是这一次,骆兆青几乎想也未想,仿佛已经成为了某种应激本能一样的开口道。 “荒唐!纵然是田家人,说话也要讲道盟之律章! 这里没有什么颂圣教的邪修!这里只有我骆某人这一脉所供奉的家族客卿!” 闻言,田守礼只是点点头。 似乎不想要在邪修和客卿之间与骆兆青多争辩些什么。 再开口时,田守礼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是《五冥阴风掌》,若是田某未曾记错的话,这昔年是骆家的武学。” 话音落下时,骆兆青近乎想也不想,又紧跟着回应道。 “是,不过族中疏忽,这部武学早许多年便遗落在外了,后来被颂圣教的人学去,却不该怨到骆家身上。” 闻听得此言时。 田守礼终于不再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骆兆青看。 仿佛在思索,骆兆青的脸皮和自己所掌握的“巡山知客”修途,到底谁的防御力更厚重一些。 而在这样的沉默中,骆兆青再度开口道。 “田兄,让我过去,虽然你代表不了田家,我也代表不了骆家。 但是今日的事情过后,骆家一定会给予田家以补偿。 坏规矩的事情影响很恶劣,这我知道。 但那些补偿一定可以弥补这一切的,而且我保证,只此一次而已。 田兄,你也是世家中人,你我才该站在同一立场上,不是吗” 闻言,原地里,田守礼的声音,在平和之中已经带着些冷漠了。 “骆兆青,鬼蜮里的话术伎俩,不要用在老夫身上。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州府的规矩,今日坏一点,明日再坏一点。 等着偌大府城败坏的不成样子,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世家还会是今日的世家,可田家大抵不会再是今日的田家。 只凭你这番诛心之语,换我胞兄在,当要立时杀你!” 轰——! 仿佛是在应和着田守礼的话一样。 远远地,在骆兆青身后的长街尽头的又一个拐角后另一条街的远处。 在夜色的映照下略显得昏沉的环境下。 忽然间有着一群黑点追逐着另一群黑点冲霄而起。 仿佛是蜂群与蜂群的纠缠。但是很快,那两群无人飞梭,在一群对另一群的刻意围剿之下,在相互碰撞的过程中,战斗部骤然爆裂开来。 那些黑点很是细微。 但是在碰撞的过程里,那些超凡领域的杀伤能量,在无序的碰撞中相继炸裂成通明的澄黄火光。 烈焰在这一刹随着爆鸣声膨胀成一大片的火云。 并且伴随着殉爆,更多的无人飞梭在顷刻间被火云所吞没。连绵的炸响声音中,竟将远空映照的亮如白昼一样。 “这就是你嘴里说的要坏规矩” 面对着田守礼的诘问。 这一刻,脸皮又厚且伶牙俐齿的骆兆青,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从田守礼主动提及《五冥阴风掌》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知道事情到了不可勉强的地步。 但是他仍旧未曾想到,田守礼的准备竟是这样的周全。 预先藏匿在另一处的超凡领域的无人飞梭竟然也被人发觉。 要知道,无人飞梭的原形可是宗器流派的“剑修”结合科技创造出来的高效杀伤性的武器。 而能够这样精准的找寻到无人飞梭…… 再联想到田守礼主动提及他胞兄。 几乎顷刻间。 原本脸色阴翳,始终沉默着的骆兆青,在刹那间脸色骇然一变。 而当他再看向那片火云的时候。 惊诧且凄厉的声音之中。 有通身沐浴着墨绿色毒煞妖火的秃鹰在这一刻伴随着尖鸣冲霄而起,并且在顷刻间,撕裂开来了那满蕴杂乱超凡气息动荡爆裂的火云。 那身上的墨绿色毒煞妖火在穿梭过火云的时候有着极具的损耗。 甚至不少澄黄的烟火落在了秃鹰的羽翼上。 但是这一刻,任是谁都能够感受到那秃鹰的惊惶。 而等到那秃鹰已经在刹那间腾飞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 当仿佛这惊惶的妖兽已经真正从危局之中挣脱出来,重新踏入了生机的领域时。 也正是这一刹。 忽地,一道尖利的破空声,恍若雷鸣一样,在此獠逃窜的方向上,骤然间拔地而起! 起初时,尤还能够看出,那是一柄通体银白色的长剑,剑身莹莹洁白如雪,材质似是奇特的金石熔铸,又似是白玉无瑕。 而在那如雪一般洁白的剑身上,接连七道紫金颜色的道法篆箓烙印在其上,那似圆似方的篆箓纹饰恍若与剑身浑然一体一般。 宗器修士,剑修一脉! 在紫金浩光的催动下,那刹那间,在这一柄宗器之剑上所真正绽放出来的,却是剑身的银白色。 剑光灼灼,那滂湃且锐利的剑光之中,似是能够看到一条通身锐金鳞甲的白蛇显照灵形,纠缠在剑身之上。 紧接着,当真正的雷鸣一般的破空声响彻的时候。 一切的有形外相,甚至包括那些层次分明的浩光,还有盘桓在其上的灵形。 全都看不见了。 那剑光超过了他们的双目所能够追索的视界。 甚至在真正的现实中,那破空而过的疾速,甚至点燃了空气之中的水汽,进而破空的白雾将剑光包裹。 极致的疾驰之中。 只这一刹那间,那秃鹰从地狱挣扎到天堂,又再度一头挣扎回了地狱中去。 它张开了鸟喙。 它似是想要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凄厉啼鸣。 但一切在这道锐利的剑光面前,都显得太慢太慢。 唰—— 在接连被撕裂开来而不断翻卷的火云之上。 墨绿色的妖火陡然间恍如点点星光也似,在失控的膨胀过程中,甚至反向将那从中裂成两半的秃鹰尸身也包裹在了其中。 于是,只最初时的点点血雨洒落。 很快。 干燥的热风之中,便只剩了黑色的灰烬与尘埃随风洋洋洒洒的散落了去。 原地里。 骆兆青的身后,那两人似是在这一刻想要有所动作。 可是刹那间。 那悬在这一切之上,有若神明的一剑,在剑身从白雾冲重新显照的刹那间,必将锐利的剑芒遥遥指向了长街的此处。 与此同时。 嗡嗡嗡的响声从另一边的半空中传出,蜂群也似的无人飞梭在这一边越发幽深的夜幕中若隐若现着。 于是,沉默之中,骆兆青不得不朝着田守礼一抱拳,一拱手。 “对不住,田兄,老夫今日因丧子之痛,行事多有乖张,是老夫今日失态了。” 闻言,田守礼只静静地颔首。 “看出来了,你表现的很悲伤。” 骆兆青的嘴角忍不住有所抽动,可到底他没再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骆某告辞。”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 骆兆青脚步一顿。 “田兄还有什么指教” “既然是骆家的供奉客卿,这二人,明日当去巡风司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