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你先好好看看这两颗脑袋，可否认识？！”春宁眼神示意麾下将两颗人头高高举起。　　 燕王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目光在两颗人头上停滞片刻，随即缓缓转向春宁，语气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这……果真是...昌国君和丞相的头颅？！”　　 春宁冷冷点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是的，如今饶城和灵寿城已被我秦国太尉领兵攻破，此二人自然难以活命。”　　 燕王僖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脸色铁青：“你们竟敢如此行径，无因就要置我燕国于死地！难道你们秦人真就是那喜行杀虐？”　　 “燕王，昔日秦燕相安无事”二牛面沉似水，缓行向前，声若洪钟：“岂料，你燕国明知我秦国大王与楚国联姻之喜，还遣人刺杀迎亲之伍。”　　 “你可知，迎亲使者乃是我秦国太尉恶夫，若不是有太尉在，王妃焉能活命？”　　 “你说，这账该怎么算？攻燕，又有何不对？”　　 燕王僖倒吸一口气，心头一片慌乱，“你...血口喷人，无凭无据，就说是我燕国行刺，当真不讲理。”　　 “行了，别装了！”二牛压根懒得跟他废话，讥笑道：“照你说来，那为何不赖在赵国身上，赵国与我秦国仇怨更深，何须以此为借口，甚至不惜灭了齐国也要攻你？”　　 燕王僖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二牛的话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诚如二牛所言，若将此事仔细剖析，秦国实在没有理由对苦大仇深的赵国置之不理，反倒不惜兴师动众，冒着损兵折将的风险灭齐以保借道之安稳，进而攻燕。　　 “难道...真是我燕国之人在背后捅刀子？”燕王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不解。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燕国内部，能有此手段之人，拢共不过那几人。”　　 燕王僖回想起近期的局势，确实发现了些许异常，却始终仿佛蒙了一层面纱似的，无法解开心头谜团。　　 但是，这也不能成为秦国直接动手的原因，两国交战岂是小事，总不能不问不查，就直接宣战吧？　　 “如果燕国真的如你所说，袭击了秦国太尉和迎亲队伍，秦国为何就不能来我燕国求证，反而直接发动大规模进攻？”燕王僖质问道。　　 春宁冷笑一声，目光坚定：“燕王，刺客百密一疏，被我们探查蛛丝马迹，确实你出自燕国，还需何等求证？”　　 “另说，攻破饶城，在下意外从尔之丞相亲卫口中得知，行刺幕后之人，乃是你燕国太子丹。”　　 此言一出，恰似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燕王僖心中的迷雾瞬间消散，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　　 从最初楚国派遣使者前来谋求合纵，太子丹为了促成此事，竟然不惜与自己的父亲针锋相对，再到那几日他与几位重臣频繁联系，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燕王僖沉默片刻，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太子丹....那二位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二牛微微一笑：“燕王，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我家太尉灭了两城后怒气消敛，也觉着没必要因此大动干戈，致使两国为难。”　　 “故此，派我二人前来，希望大王严惩幕后黑手，保两国互不侵犯。”　　 燕王僖心中波动，深知如今的局势已无法回头。他看向城外远处，好似有战鼓声仍在隐约传来，仿佛在提醒着他要谨慎三思。　　 沉默良久之后。　　 “你们的提议....可否容孤思考些许？”燕王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　　 二牛点了点头：“自然可以，请燕王慎重考虑，我秦国也不愿刀兵相向，将士们魂断他乡。”　　 燕王僖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他自然能听懂二牛、春宁话中之意，可太子丹是自己亲出骨血亲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能下得去手？　　 可若不杀，饶城和灵寿城破了，燕国近乎全部的精锐和大半粮草都折在了那里，又能拿什么抵挡秦军的虎狼之师？　　 二牛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燕王无论做出任何决定，我秦国都尊重。但请记住，时间不多了。”　　 “燕国，不能亡在我的手里！”燕王僖在心中默念，试图以大义来压下心头对儿子的内疚感。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阵阵见礼之声，“我等拜见太子！”　　 燕王僖蓦然回首，就见亲儿太子丹快步走来，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挂着和煦笑容。　　 “儿臣拜见父王！”太子丹盈盈一礼，步履稳健，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　　 燕王僖的心中五味杂陈，定定的看着太子丹。他强压内心的波动，尽力保持镇定：“太子丹，你怎么来了？”　　 太子丹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父王，儿臣前来，自然是为了解父王和我燕国燃眉之急。”　　 二牛见状，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甄子丹，竟然还敢露面，倒是勇气可嘉？”　　 春宁也随即开口，声音中带着嘲讽：“燕王，可想好了，到底杀是不杀？”　　 太子丹毫不畏惧，目光坚定：“二牛将军，燕国自古以来，礼义廉耻，岂容信口污蔑？若真如你所言，刺客乃我指使，愿接受调查，证明清白。”　　 燕王僖深吸一口气，内心的矛盾愈加剧烈，尤其是太子丹的这番说辞，让他原本的信念也为之动摇了起来。　　 沉思片刻，燕王僖缓缓说道：“二位，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彻查到底，方才能知事情始末，也省的再闹出误会。”语气中带着一丝商量和祈求。　　 他终归还是选择了相信太子丹，选择保全儿子的性命。　　 二牛冷笑不已，目光中闪过一丝鄙夷与杀意，“给脸不要脸，燕王僖，咱太尉给你脸面你不要，那就让燕国为你这好儿子陪葬吧！”　　 “机会给过你们了，是你们不珍惜，来日我秦军铁骑破城而入，必要你城内血流成河，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