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呼~!吸~!” 刀疤中年在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洞穴中的火把早就已经熄灭,他只能凭借强大的视力,模模糊糊的看清,周围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众人厮杀留下的痕迹,残肢断臂,死不瞑目的躯体,还有那浓郁的令人想要呕吐的血腥气。 他在众多的尸体中,找到了浑身是血的薛主簿。 “我的……我的……” 薛主簿气息微弱,仍然在拼命将石头往怀里搂。 刀疤中年跌跌撞撞的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准备离开。 他要去镇魔司,将李无忧的消息上报,到时间自有镇魔司的高手对付他。 两人艰难地出了山洞。 洁白的月光下,只剩下车架,马匹全都消失不见。 “肯定是那个臭和尚干的!可恶!” 刀疤中年骂了一声,想要继续往外走。 此时的薛主簿如同回光返照,身上突然涌现出巨大的力气,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脑袋,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啊~!” 剧烈的疼痛终于彻底抽干了他的力气。 刀疤中年再也抵挡不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都是我的!狗东西!还敢跟我抢!” 薛主簿又踢了刀疤中年一脚,摇摇晃晃的朝山洞里走去,刚走几步就耗尽了力气,一头栽在了地上,很快没有了气息。 此时已经是深夜,山林之中,万籁俱寂。 血腥气不断地弥漫,很快,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山洞周围。 “啊啊啊啊啊!” 很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惊的倦鸟高飞。 …… “咦?马施主,你怎么在城门口睡着了?” 李无忧从马上下来,拍了拍蹲在墙角的马有贵。 他走出山洞之后,自己挑了一只最好的马匹,其他的全都放跑了。 凭他的体质很快就学会了骑马。 快马加鞭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了城里。 夜深人静,城门早就已经关闭。 本来他想从城墙上直接跃过去,结果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睡着的马有贵。 “啊?” 马有贵揉了揉眼睛,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他本来想等李无忧回来,结果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等看清李无忧后,瞬间精神一震。 “小……大师,你真回来了?” 原本马有贵根本不抱什么希望,就算李无忧侥幸活下来,也绝不敢再回县城。 他在这里等着,更多的是想知道李无忧的结果。 若是被抓起来的话,他也好尽快想办法营救。 万万没有想到,李无忧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施主不想让我回来?”李无忧笑道。 “那倒不是!” 马有贵摇了摇头,看向李无忧的身后,黑暗之中空无一人。 “薛主簿不是好人,只要你敢欺骗他,他绝对不会饶了你的,你现在赶紧走走得远远的!” “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和尚,不必担心!” “……” 马有贵无语。 这是什么话呀? 再说这两个怎么能相提并论? 马有贵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几句,李无忧全都笑而不语,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薛主簿那些人呢?” “他们在搬东西,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无忧笑着摇了摇头。 这让马有贵更加的一头雾水。 这和尚恐怕不是一般人! 此时马有贵就算再傻,也察觉到李无忧的不同寻常。 没办法的马有贵,只能悄悄带着李无忧进了城。 薛主簿没有回来,城门并没有关闭,只是虚掩着。 等走了一路,马有贵才注意到李无忧牵着的白马。 一丈多长,八尺来高,四蹄修长,浑身毛发油亮,没有一丝杂毛,银鞍白马,飒沓如流星! 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匹好马。 这马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好像是薛主簿的! 认出来的马有贵,眼皮子狠狠跳动了一下。 听说这匹马是薛主簿从一个行商的手中巧取豪夺而来,叫什么照夜玉狮子,价值千金,极为的名贵,光是负责饲养的马夫就有六个,每天都要吃黄豆鸡蛋,比起许多富贵人家的生活都要好。 对这匹马薛主簿极其的爱惜,从不肯借给他人使用。 曾经孟家家主花两百两银子,只想骑上两天都被他拒绝了。 这小和尚到底干了什么? 马有贵已经有些提心吊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李无忧带到家里。 路上的时候他将银子还给李无忧,顺便说了佛经的事。 “阿弥陀佛,看来好人果然有好报!” 他辛辛苦苦地跑回来,自然是为了买佛经,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今天太晚了,他准备明天再去范家村。 “当家的,是你回来了吗?” 两人刚进院子,屋子里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我带了一个朋友回来,你不用管我,早点睡吧!” “哦!” “是我妻子!”马有贵对李无忧说道。 等安排好住处,李无忧开口道:“马施主家里可有纸笔?” “有!我去帮你拿!” 虽然不知道李无忧要纸笔干什么,但马有贵还是端着油灯,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拿给李无忧。 妻子从床上坐起来,小声的嗔怪道:“你又带了什么人回来?咱们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你还天天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别说了,睡你的觉吧!” 马有贵不想和妻子理论,埋头去箱子里翻找。 “你找什么?” “纸和笔!” “在桌子边上的竹筐里!” 马有贵找到以后,立刻就要拿着离开。 妻子起床将他拉住。 “你拿这么多干什么?这是给煜儿去私塾用的!” 妻子气愤的将其中一大半的纸,给夺了回来。 并非妻子太过小气,而是在这个时代,笔墨纸砚都是比较奢侈的用品。 “你!” 马有贵看着手中薄薄的两张纸,瞪了妻子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他想着若是不够的话,等会再来找妻子要好了。 将纸和笔交给李无忧后,李无忧没有说要干什么,只让他回去休息。 迷迷糊糊中睡了一会,天色就已经大亮。 等马有贵匆忙的从床上起来,李无忧早就已经离开。 “人呢?” 马有贵急忙去厨房询问正在做饭的妻子。 “走了,天刚亮就一个人走了!”妻子头也不回道。 “他没有说什么吗?” “有啊!他说画了几张什么金刚大力符送给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贴在身上,就能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真是个疯和尚!以后不要带这种人回来了!还好我聪明,故意晚做了一会做,否则还要白白被他蹭一顿早饭!” “金刚大力符?” 马有贵立刻冲进李无忧昨天住的房间,就看到桌子上放着六张裁切好的纸张,上面画着玄奥的符文,阳光下,隐隐泛着丝丝金光。 这些纸,正是昨天夜里他拿给李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