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搀扶过来的是阮家二爷阮博瀚,前几天还老当益壮,健步如飞的他,此时却老态龙钟,无人搀扶的话,连走路都成问题。 “我就知道,大师有佛主保佑,定然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阮二爷满脸堆笑,嘴巴有口水控制不住的流出。 “多谢阮施主挂念!” 李无忧笑着合掌回礼。 “嘿嘿!”阮二爷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师,你看我身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差了许多,还请您大慈大悲救我一救!” “行十恶者,受于恶报;行十善者,受于善报!阮施主不应该来问贫僧,应该先问问自己平日有没有做恶事!” “……” 阮二爷脸色难看,有没有做恶事,他比谁都清楚,婴儿的事情他虽然不是主犯,但也参与了其中,并且服用过不少。 当看到大哥大嫂老死在面前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东窗事发,后面听说李无忧平安归来,不用猜也知道和李无忧有关系,这才急忙跑过求救。 “大师,我以前做恶都是一时糊涂,还请您大慈大悲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以后天天做善事!天天给您烧香祈福!” 阮二爷挣脱开扶他的仆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李无忧面前。 “阿弥陀佛!人心一念,天地悉知!阮施主这话,好像已经说过一次了!”李无忧面带微笑也不搀扶。 想起当初李无忧被抓走时的承诺,阮二爷不由的脸皮发烫,当时说的好好的,但事情一结束,他就将其抛之脑后,还把此事的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以此去找大哥讨要好处。 “大师,我这次对天发誓,若违背承诺,愿遭天打雷劈!” “阮施主不必如此!” 李无忧将其搀扶起来。 “出家人慈悲为怀,对你的情况贫僧虽然无能为力,但是可以帮你指一条明路!” “大师请讲,纵然是千难万难在下一定做到!” “以后拜佛烧香多行善事,自然能长命百岁!” “……”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阮二爷心里吐槽,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大师,若是我做了之后,没用怎么办?” “那定然是你心不够诚!” “……” 好了是我心诚,不好是我心不诚,反正横竖和你没关系是吧? 阮二爷算是看出来了,李无忧就是不想管他。 他虽然心中气的要死,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陪笑。 “在下一定心诚!一定心诚!” 阮二爷被仆人搀扶了下去。 “大师,你管他做什么?说起话来跟放屁一样,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笑面虎!”孟冬雪厌弃道。 “若他真能向善,也是一份功德!至于他的因果,自有定数!” 应付完阮二爷,众人立刻开始忙碌搬迁的事情。 如今李无忧回来,魔教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干净,阮家自然没必要再住。 至于新的住处,也很好找,魔教就有许多合适的据点,最终众人选择了城外十里处,靠近雁归江支流的一座山庄,名为桃源山庄。 孟冬雪早就已经住够,忙碌起来很开心,孟秋雨也要和众人一起离开,她直接写了一封休书和阮明辉断绝了关系。 阮家人什么也没有说,当然也不敢说,至于那位阮明辉,连面也未曾露上一下,只是写了一封回书,也不知道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范无尘和孟冬雪等人,在李无忧的授意下,开设佛光斋,利用从魔教收刮来的钱财,救济难民。 玉衡府旱情严重,不可能没有难民,只是官府一直视而不见,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开仓放粮,或者干脆派兵清剿,那些精兵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但这么做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只是当权者没有人去理会这些,也没有人考虑继续压制下去会发生什么,全都一心只想着炼制长生液。 除了救济难民之外,他们还组织人手铺路修桥,让百姓有事可做,同时挖池蓄水,浇灌田地,救助孤寡,等于是把官府的事情全部接了过来。 好在魔教的钱财足够多,再加上魔教势力的辅助,倒是没遇到什么困难。 段红玉留在了城里,她什么也不做,就是按照魔教提供的名单,到处暗杀那些贪官污吏,惩恶扬善,杀的城里人人自危,但是又拿她没办法。 一方面是真拿她没办法,有隐形斗篷和魔刀加持,少有人能够躲得掉,另一方面有李无忧这尊大佛,就算有办法也不敢用。 自从李无忧大闹刑场,击杀武灵法王以后,城里的大人物都看清了,根本惹不起。 官府倒是想要组织人手再来一次胁迫,结果刚有这个念头,负责领兵的通判就死了,这下谁也不敢再有念头。 还有一点,城中大量当权的老人死亡,各个势力和家族都在忙着争权夺利,根本无法凝成一股绳,单个的散兵游勇,连老者几人都对付不了,更不用说李无忧了。 虽然当权者心惊胆战,人人自危,但下层百姓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官吏不敢再欺压百姓,他们人人有事可做,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简直就是理想中的世界。 “既然我们奈何不了那个和尚,那就去请能奈何的了他的人!” 一封封书信,以各种方式,在最短的时间,送往了大离王都。 “妖僧乱国,横行无忌,请大人裁定!” …… 王都,北城,一座宏伟的府邸深处,夜色如墨,月光却吝啬地只洒下斑驳的光影,高悬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将门楣上繁复的雕刻映得若隐若现。 穿过一道道雕梁画栋的长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丝竹之音交织在一起。 庭院中央,一座精致的喷泉潺潺作响,水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喷泉旁,几株名贵的花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偶尔飘落水面。 此刻,书房内灯火通明,案头上堆满了各类奏折与典籍,书房一角,一架古琴静静地躺在那里,一位连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老者,端坐在书房的主位上,身着华贵的锦袍,面容沉静如水,时而低头审阅文书,时而抬头凝视窗外。 直到看到一份玉衡府送来的密报,他闭上眼睛,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将其丢进身边的火炉。 “给陨星侯传个消息,让他带人去玉衡府一趟,把东西带回来。另外挑个不错的门客,去玉衡府接任镇抚使。”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