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立勇冷眼看着余乐天，“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一条鱼卖不出去。”　　 余乐天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他真不惯着这帮老混子。　　 “来来来，赶紧打，千万别犹豫，我让你打十个电话，你看看老子能不能把鱼卖出去。”　　 关立勇心中那个气啊，难道真要赶尽杀绝，就不能给个台阶下，非要把他逼到死角吗？　　 郑一航眼看会长大人毫无招架之力，片刻间被逼到死角，急忙出手相救。　　 “余总，少说两句，要不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接着也不管余乐天是否同意，立即唤来服务员，张罗上菜。　　 刚刚一番交锋，算是让在场这些老狐狸真正领教了什么叫下山猛虎。　　 余乐天的锋芒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手握大把资源，有狂的资本。　　 这番交锋下来，关立勇是被打击得够呛。　　 他这闽省渔业协会会长的威严，在余乐天面前是屁用都没有。　　 之前还想着用入会的名额拿捏余乐天呢，结果人家根本不想入会。　　 关立勇眼看自己吃瘪，给郑一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　　 郑一航虽然不情愿，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余总，其实加入渔业协会好处很多的，我们可以联合起来，跟海鲜贸易商谈判，争取更高的批发价格。”　　 “就这？”余乐天瞥了瞥郑一航，“我之前去粤省，一人单挑一帮，你看那帮海鲜贸易商翻起什么浪花了吗？”　　 郑一航脸色微变，接着放招，“余总，加入渔业协会的好处很多，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我们的会员章程再做决定。”　　 余乐天眉毛一挑，“比如给你们缴纳会员费，受你们的管制？”　　 郑一航听到这话，心中一喜，“但协会也能帮你做很多事情，比如协调解决涉外纠纷。”　　 余乐天双手一摊，“不好意思，用不着，我作业的海域没有任何执法机构，当然不会有什么狗屁的涉外纠纷。”　　 这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关立勇冷冷插话道，“我们协会还负责监督执行国家的各项渔业政策，我现在严重怀疑麒麟渔业违规使用超限渔网进行捕捞作业！”　　 哟呵，还他么来劲了！　　 “关会长，抓贼拿赃，千万别张着嘴乱咬，会死人的。”余乐天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扔在桌面上，“关会长，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关立勇将信将疑，拿过照片一看，顿时心中震动，不过面上却无动于衷。　　 “余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渔具是我们的？”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不打自招嘛！　　 余乐天双手一摊，笑容很是玩味。　　 “反正不是我的，你们自己心中有数，知法犯法是要从重处罚的吧？”　　 照片很快被传阅，在场的每个人看了照片之后，表情都变得多少有些不正常。　　 小渔民作坊违规使用渔网，但凡有人举报，基本上一抓一个准。　　 但是他们这些大中型渔业公司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就算是有人举报，执法机构也就是做做样子，很少动真格。　　 要不然海里的资源枯竭速度那么快，绝不可能是小渔民那几张渔网造成的，只有这些大中型企业才有这个能力。　　 因为他们的捕捞数量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吨，甚至是数百吨，只有他们有能力一次掏空一片海域。　　 关立勇等人看完照片，陷入良久的沉默，整个包厢中只有余乐天一个人吃得很是欢实。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余乐天竟然找人先调查了他们。　　 “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不聊，喝酒不聊。”　　 郑一航这和事佬今晚上真的是尽职尽责。　　 每当谈判陷入僵局，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站出来。　　 几杯酒下肚，谈判又一次开始。　　 这次是段松平打头阵，“余总，我们和闽省海鲜贸易协会建立了广泛且深入的合作，你说要是我们两家联手，你会不会有胜算？”　　 余乐天面带笑容，嘴巴一咧。　　 “海鲜贸易协会不傻，他们手中是握着不少销售渠道，可如果他们自身都难保呢？”　　 余乐天的目光扫过在场这些人，他目光如炬，侵略性十足。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当季减产至少30%起步吧？　　 就这我都还没算你们的海鲜中是否核辐射超标，千万别逼我掀桌子！”　　 段松平轻笑一声，“余总，你真敢掀桌子吗？掀翻桌子我们固然损失惨重，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哈哈，段总你这是在跟我比勇气吗？”余乐天张狂大笑，“国内这么玩没意思，咱们就看看隔壁日*本，很快你们就会看到，我是如何先毁掉他们的市场，然后再杀入他们的市场。”　　 段松平心中骇然，“日*本的海鲜辐射事件，是你在背后推动？”　　 余乐天看着段松平，多少有些炫耀的成分。　　 “要不然你们以为小*鬼*子能那么轻易让出他们的金枪鱼配额？　　 那是因为他们的权贵需要我的高档蓝鳍金枪鱼！”　　 段松平看看关立勇，不露痕迹摇摇头，余乐天羽翼已经丰满，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人家连日本一个国家都能弄得鸡飞狗跳，他们这闽省渔业协会算个屁啊。　　 真惹毛了这家伙，没准真的能掀翻渔业协会。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豪横一辈子的关立勇，死活咽不下这口气！　　 他必须要给余乐天这个后生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前浪还没被拍死在沙滩上呢。　　 郑一航苦口婆心劝道，“余总，多个朋友多条路，加入渔业协会，你多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朋友。”　　 余乐天笑着反问，“郑总，你确定加入协会是多朋友，不是豺狼虎豹？”　　 郑一航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余总，你对我们误会太深，这很不好！”　　 余乐天继续嘲讽，“各位，你们这样端着演，不累吗？说句实话，我看着都累！”　　 接下来的谈判依然是这样的风格，不痛不痒。　　 荣新馆门前，漆黑的夜里。　　 目送着余乐天两人大步离开，关立勇眼中满是杀机。　　 “会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郑一航也很不满余乐天的嚣张态度，“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关立勇突然爆发，“你去找渔政的，让他们去探探余乐天的底，我不信治不了他。”　　 郑一航浑身一震，“会长，你可要想好，战端一开，一切可就由不得我们。”　　 关立勇有些不耐烦，“去做吧，出什么事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