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陈志国看到蹲在自家门口的阎解成，憔悴，苍老，颓废，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　　 “志国，对不起！”　　 “解成哥，怎么呢？”　　 阎解成长叹了一口气，专门坑儿子的爹，怎么去说？但是人家陈志国是帮了他的额，怎么也要给他一个交代，再说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自己都快要疯掉了，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听完阎解成的讲述，陈志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应该是哭笑不得！　　 “那么现在你想怎么办？离家出走吗？”　　 “反正这个家我是不想再待了，父母只认钱，兄弟帮忙也要好处，一点的人情味都没有，我想离开这个家，自己单独过，我想过了，如果我在这个家里过，我也会逐渐变成我不想要的那个样子，那么以后，我的孩子呢？是不是也会变成我一样呢？”阎解成一夜没睡，在大桥洞下面待了一晚上，在刺骨的寒风中，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来！　　 “那解成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找份临时工的工作，我想单独搬出去住，这个花销，我攒钱了慢慢还给你！”阎解成说出了他的希望！　　 “解成哥，你想离家远一点，还是近一点！”虽然之前的工作指标没了，但是如果陈志国想要，还是能很轻松的搞到的，但是陈志国认为，完全没必要，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自己只能给与有限的帮助，而不是大包大揽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好，没好到那份上！　　 “我想离家近一点，没事的时候，我还能去打点短工，太远了，我就没着关系了！”其实阎解成是想离这个家越远越好，但是真的是条件不允许啊，自己打小就在这一片，现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真的要从头开始，还真的有点难！　　 陈志国点点头，“跟我走吧，我今天就给你安排上，就是工作不一定合你的意！”　　 “没事，只要是工作就行了，我不挑的！”　　 “那走吧！”　　 轧钢厂现在扩招，对临时工的需求不是那么的高，都是后勤辅助上面有需要，车间里是基本上没有了，新招来学徒工，经过培训以后，就可以进车间了！　　 陈志国直接找了李怀德，“啥人啊，要临时工？这工作都很辛苦的，工资也不高！”　　 “就是一个邻居，不需要特殊照顾！”陈志国直接点明了，这样李怀德也就好安排了，李怀德试探着说，“现在只有锅炉房需要临时工，来回的推煤！”　　 老式的蒸汽锅炉，需要从卸煤场把煤用大头车给运到锅炉前，在倒进翻斗里，这个工作需要有力气，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而且天天和煤灰打交道，非常的脏！很多人都嫌弃，不想干！　　 “行，只要能长期干就行！”　　 “这个放心，只要他愿意，一直干都行！”看到陈志国没意见，李怀德写了张条子递给了陈志国，“这个工作有点累，有点脏，但是有外块，就是卸煤车，”轧钢厂的煤炭都是火车专列给拉过来的，从轧钢厂的火车专用的站台把煤炭从火车车厢卸到卡车上，在拉到轧钢厂专门的煤场上去存放！这个过程，有专门的卸煤工人来干，但是，这个队伍都已经是成型的，阎解成贸贸然的进去，那肯定是会受到排挤的！　　 李怀德说的外块就是，轧钢厂煤场到锅炉房的煤场，这个厂区里的倒短，煤场那边有人装车，这边的卸煤就是由锅炉房这边来安排人员参与的，一车一块钱，几个人干就几个人分，遇到班次好，摊到运煤的时间，一天下来，也能多挣个一块两块的，一个月也能多挣个五六块钱，就是看你能不能有力气干这个活，还要看锅炉房的老员工带不带你！　　 李怀德简单说一下，陈志国就明白了，等会他会和阎解成说一下的，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陈志国只能帮他安排到这一步了！　　 “志国，谢谢你！”阎解成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陈志国两次无私的帮助了他，相比自己那两个弟弟，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阎解成去人事办手续了，反正有李怀德的条子，应该没人会为难他，就算有人为难，也需要他自己去解决，陈志国是不管了！　　 阎埠贵今天一直心神不宁的，好在现在不用上课了，不怕讲错话，扫地，无所谓的，反正就是在地上划拉，多划拉几下和少划拉几下而已！　　 等到下班，李瑞华急慌慌的道，“老大搬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　　 “我上午买菜回来，就看见他在收拾东西，说了句，以后搬出去住，就走了，对了，他说过几天回来要分家，要自己办自己的户口和粮本！”　　 “还反了天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不同意！”阎埠贵猛的一拍桌子！　　 看着李瑞华满脸担心的样子，“你放心，他在外面待不长，没有钱，住哪里，吃什么？他能待多久？还想分家，先把我这些年的花销还完再说！”　　 阎埠贵家孩子，每个孩子都有一本单独的账本，阎解成的最厚，阎解娣的最薄，都是从出生阎埠贵开始记的，在他们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上面了！　　 这个账本，阎埠贵打算等到阎解成有了正式的工作以后在拿出来的，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阎解成上交工资，当然了还钱是一方面，还有住宿费，伙食费也是要给的，这些在阎埠贵的脑海里都算好了的！　　 阎埠贵以为可以拿捏住阎解成，但是等到阎解成真正回来要分家的时候，阎埠贵发觉自己想错了，低估了阎解成的决心了！　　 阎解成手里也没多少钱，也就没去租房子住，就住在锅炉房的休息间里，几条长凳子一拼，就当床了！反正锅炉房里的温度高，也不担心晚上会冷！　　 吃饭虽然有点麻烦，也是能克服的，无非就是中午多买几个窝窝头，早饭晚饭都算上就行，就这样每顿多吃一个窝窝头，也要比在家吃饭强！　　 锅炉房是三班倒工作制，也就是干12小时，休息48小时，而且，上晚班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只要保证锅炉不熄火就行了，这样就有了充足的睡眠时间！而且这样工作时间，阎解成每个月都有十个白天可以出去打临工！　　 阎解成在适应了一个星期之后，抽一个晚上是夜班的日子，早早的回到了四合院！　　 “儿子，快过来吃饭！”看到阎解成回来，李瑞华赶紧上前去招呼，阎埠贵看见了，冷哼一声，继续吃着早饭！　　 而三个弟弟妹妹，除了阎解睇跟他打了个招呼“大哥，你这几天干嘛了？”　　 “大哥去干活的！”阎解成摸了摸妹妹的头，“快点吃饭，等会上学了！”　　 “嗯！”　　 而阎解放和阎解哐则一句话都没说，看都没看阎解成，就是低着头吃早饭！　　 阎解成没有去上桌吃饭，家里的饭都是分配好的，别看李瑞华招呼他吃饭，可是根本没有他的份，饭菜在端上桌之后，就分配好了！　　 阎解成端着小板凳坐在门边，等着他们把饭吃完！　　 老阎家的早饭很简单，一碗棒子面糊糊，一人一个的窝窝头，再分三根齁咸的咸菜丝！除了阎解睇吃的慢一点，阎解放和阎解哐吃的飞快，饭碗一丢，拎起书包就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　　 “大哥，我去上学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阎解成帮妹妹整理一下书包带，目送她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哼！”阎埠贵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翅膀硬了，敢不回家了！　　 “爸，我现在出去住，我回来拿我的粮食定量！”　　 “想都别想，翅膀硬了就想飞，嫌弃这个家了！”　　 “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还想我怎么样，工作没有，钱没有，媳妇和房子也没有，你让我待在这家里干什么？”　　 阎埠贵老脸一红，短暂的心里愧疚，事情还过去多久，也确实是他的错！　　 但是阎埠贵是什么人啊，他的脸皮厚度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个家亏待你了，没有这个家，你能长这么大？”　　 “你把我养大，我养你到老，不都是这样的吗？”　　 “但是现在家里是最困难的时候，你要出去单过，你想干什么？一点都不想帮家里分担吗？”　　 “我想分担啊，但是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分担，每个月都要交钱给你，我怎么去攒钱买工作，买房子，娶媳妇？你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吗？”　　 “就你挣那点钱，还想买工作，买房子，你要攒到什么时候？”　　 “我在家不是更攒不到，每个月把钱交给你，我就剩一块两块的，我怎么攒！”　　 “我可以借给你，只要有机会，去买不就行了！”　　 “我不借，儿子问老子借钱，还要算利息，还比银行的利息还高，这要说出去，人家是说我这儿子不好，还是说你这当爹的抠门？”　　 “钱是我的，你要用，那肯定要还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没说不还，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我说的你要的利息高，怎么？连儿子的钱都想挣？有这样的老子吗？是不是一家人？一点亲情都不讲，就谈钱，眼里只有钱了是不是？”　　 阎埠贵哑口无言，但凡他要的利息和银行的一样，也能讲出理来，但是儿子借钱本来就是因为有困难，老子还借机去挣儿子的钱，这要是说出去，阎埠贵的名声是要臭大街了！当然了，他现在的名声也已经是臭大街了，在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件事情，没一件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