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罗凡与重金求子。 　　 翌日。 　　 今日天晴，无云，微风，最低气温5，最高12。 　　 鱼县。 　　 这个位于中部山区，有逾千年历史，但经济发展薄弱的古老县城，一辆国产硬派越野车从附近的高速公路下国道，进入了这座县城。 　　 虽然是贫困县，但鱼县豪车还是有不少，区区一辆三十几万的越野车，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吸引来几道。 　　 越野车顺着县城周边公路安静行事，最终，车辆停在一处河流附近。 　　 既然能存在古老的县城，必然存在河流。 　　 罗凡走下车， 　　 但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让他沉默了很久。 　　 眼前一面斑驳水泥墙上，贴着一张广告贴纸——不是当代的彩印铜版纸，而是很古老的那种黑白打印的贴纸，连图片都是黑白打印的。 　　 不，应该说是油印的。 　　 已经被淘汰的二十多年的老物件，甚至连旧货市场，都很难见到的东西——不过在世纪初，偏远学校经常用于印刷卷子。 　　 至于其内容——重金求子。 　　 港服，七十岁老公无能，三十多岁富婆，亿万家业无人继承。 　　 十几年前，几乎已经死去、已经忘记的记忆满满浮现——那光着脚丫子，穿着廉价涤纶汗衫，一根冰棍，都能开心一天的盛夏。 　　 当时的大街小巷，时不时能看到这种广告——算是广告吧。 　　 甚至，连美女图片都没变。 　　 还是那大波浪卷。 　　 “居然还真有···” 　　 看着眼前崭新的诈骗广告，罗凡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向苏栎吐槽。 　　 苏栎说过，鱼县是‘重金求子’诈骗手法的发源地，以至于，至今为止，都还有人从事这一个古老被淘汰的手法。 　　 偶尔还能钓到几个受害者，收获一笔。 　　 不久前，洛市就有一个蠢货被骗——据说被骗十来万。 　　 当时罗凡实在是很难相信。 　　 这和‘我是秦始皇’有什么区别？ 　　 谁会信啊！ 　　 这年头，大家都玩的是淘宝退货，机票改签，资金安全问题，网络投资，刷单等等新型手段，重金求子太老套了。 　　 老套到，即便是几乎没人会信了。 　　 但··· 　　 苏栎没有回复消息，应该在忙。 　　 罗凡顺着公路晃悠一圈，看着虽然算不上遍地都是，但也随处可见的重金求子的广告，有新有旧，有破损有完好的。 　　 只能继续沉默。 　　 从这些广告看上去，这个手法，虽然落时了，但中招的人恐怕不会少。 　　 而网络上·· 　　 也真的有人回信秦始皇。 　　 这些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当然，网络刷单，股票金融，国际打工等其他广告更多——显然，鱼县也有人与时俱进。 　　 “兄弟，有兴趣么？” 　　 一个声音响起。 　　 罗凡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十来岁，骑着一辆老旧的125摩托车，头发···稀疏，嘴里叼着一根烟。 　　 “什么？” 　　 罗凡眯了眯眼睛。 　　 “嗯哼？” 　　 中年男人昂了昂头，下巴指向斑驳水泥墙壁上的广告。 　　 “没兴趣。” 　　 罗凡翻了一个白眼。 　　 这里居然还有线下推销员么。 　　 “看来兄弟很懂啊。”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接着话题一转： 　　 “那有没有兴趣，赚点钱？” 　　 “赚钱？” 　　 “怎么个赚钱法子？” 　　 罗凡来了兴趣。 　　 出来旅游，不仅仅是看风景，还有看文化——而文化的载体，不仅仅是风景，还有人。 　　 “只需要五百块。” 　　 男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眼睛亮起。 　　 ···· 　　 “无语啊。” 　　 微信。 　　 苏栎与罗凡。 　　 苏栎回复后，罗凡继续吐槽： 　　 “这鱼县的重金求子，都形成产业链了。” 　　 他好奇那个中年男人在干嘛，以为是用出色的口才，忽悠他的智商，结果····是拉他入伙。 　　 也不对， 　　 准确的说是邀请他加盟。 　　 只需要五百块，就能拿到一个改变声音的手机，重金求子、账户安全、股票金融、网购退款的各种剧本，以及，银行卡，并且还帮忙发送五百条短信。 　　 后续短信，一毛钱二十条。 　　 产业链了属于是。 　　 “正常。” 　　 苏栎倒不觉得奇怪。 　　 她经常和诈骗分子打交道，知道很多内幕——虽然诈骗经过这么多年的打击，但依旧越来越成熟，不然也不可能在公安机关的打击下，生存这么久。 　　 “你不会花了五百块购买了设备和攻略吧？” 　　 苏栎眨了眨眼睛。 　　 “当然。” 　　 罗凡嘿嘿一笑。 　　 “你想干嘛？” 　　 苏栎好奇。 　　 “好奇。” 　　 罗凡回答简略。 　　 他有些好奇··· 　　 以及。 　　 “试一试，能不能根治一下吧。” 　　 罗凡打了一个呵欠。 　　 满大街的重金求子，网络刷单，看的人很烦——虽然发展不太好，但鱼县，千年的沉淀，是一个很美丽的县城。 　　 其他人不行，甚至官方都不行，但他··有命令。 　　 反正，也就试一试。 　　 算找乐子。 　　 当然，万一搞定了，功劳归苏栎和古言。 　　 他改变了世界，但深藏功与名。 　　 “根治？” 　　 苏栎一愣。 　　 鱼县，是局里重点标注的目标，几年前，甚至有局里来的工作组长期驻扎，但依旧没有解决，仅仅只能勉强压制。 　　 几十年错综复杂纠缠下来的情况，几十年思想的改变，再加上贫困县的经济问题，极难根治。 　　 其实呢，根本就是经济问题。 　　 人穷了··· 　　 而鱼县的地理情况，位置，资源分布，风俗文化，导致经济几乎没有盼头。 　　 不过·· 　　 罗凡或许真有可能。 　　 “多谢。” 　　 苏栎语气认真。 　　 这个人，是真的有改变世界的能力，而且也愿意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而出一份力——这也是她愿意的核心原因。 　　 “嘿嘿··” 　　 罗凡嘿嘿一笑。 　　 “有想法了么？” 　　 苏栎眨了眨眼睛。 　　 “有。” 　　 罗凡说道。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其实不是什么难题，提供一个经济发展引擎就好了——就像宁德这一座城市，因为一个公司的变化。 　　 对有命令的他来说，甚至可以说很简单——让古言过来建设一个工厂，给当地人工作职位，或者，开发一个行当。 　　 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适当承担社会责任。 　　 “对了，你手里的那个诈骗案呢？” 　　 罗凡切换话题。 　　 首先第一步，是找到苏栎手里重金求子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搞定之，让苏栎早点放假。 　　 嘿嘿嘿·· 　　 当然，也顺便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按照苏栎的参谋，再给一个经济引擎，解决经济问题的同时，还要打击诈骗分子——他的五百块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我把资料给你一些。” 　　 苏栎抿了抿嘴唇。 　　 挂断微信，罗凡开着SUV歪歪扭扭，离开县城中心，进入一处山村土质公路，爬上了一处山顶。 　　 停车，走上公路，看着眼前的山村，眺望大半个鱼县。——和老家和县的山村不同，这里很多都还是土砖屋，甚至，还有很多茅草屋顶。 　　 不得不说，鱼县确实很贫穷。 　　 连全国推广开来的，乡村公路，这里都修建的很少很少。 　　 “难怪。” 　　 罗凡有些理解，为何这里是重金求子的发源地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句话，虽然带着浓浓的偏见，但也不是能说全错，而在当今这个时代，有了新的释义。 　　 贫穷，往往会逼迫人们走一些歪门邪道——毕竟，社会的发展，也孕育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机会。 　　 在古代，你绝对不会有电信诈骗的机会。 　　 “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罗凡看向脚下的走地鸡。 　　 咯哒咯哒，丝毫不怕人，在他脚边猖獗的寻找食物。 　　 正好， 　　 老妈也需要一个适合的养殖基地。 　　 而鱼县，山区很多。 　　 ··· 　　 与此同时。 　　 南大。 　　 大教室。 　　 秦诗诗站在将台上，面带笑容。 　　 台下，五百多个座位满满当当，甚至，走廊上都坐满了人，粗略估计，乌泱泱的至少有一千多人。 　　 算上窗户外的，以及借助视频在线的， 　　 甚至可能有两千。 　　 世界上，最天才的数学家，二十多岁，就能年入过亿的天才数学家——如此名号，自然吸引了很多南大同学关注。 　　 虽然大家对天才数学家名头并不太感兴趣，毕竟，虽然是大学生，但大家都很忙， 　　 但南大有数学系，而且在全国都算得上有名，而数学系最麻烦的一个问题就在于——毕业了，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很难赚到钱。 　　 而秦诗诗··· 　　 人家上个月接了一个古凡医药公司的商单，解决药品研发过程中的一些问题，收获五百万。 　　 并且，还接了天元集团的一个商单，开发了一种算法，解决了天元集团新建的晶元厂，以新技术生产晶元良品率比较低的问题，据说不仅仅提升了良率，甚至还降低了成本。 　　 拿到了一千万佣金。 　　 数学家也能赚大钱。 　　 让南大数学系学生羡慕不已。 　　 ··· 　　 与此同时。 　　 洛市。 　　 “走了。” 　　 王梓妍坐上一辆SUV，驾驶着前往鱼县。 　　 ··· 　　 也是同一时间。 　　 水木街道二十二号，古凡医药公司总部。 　　 导盲犬计划办公室。 　　 “去鱼县吧。” 　　 “那里，有一种濒临灭绝的本地犬种，寿命很长，满足我们的需要。” 　　 林沐提出了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