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说话，贾樟科就开口道：“老弟，我准备明天回国了。” “这么快？！”李轩有些惊讶，颁奖典礼都没开始呢。 “当初拍这电影，我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贾樟科勉强笑着解释：“昨天没得到通知，我便知道，果然没戏。” “昨天我找到一家片商，准备把《世界》海外版权打包卖掉，然后回国。” “毕竟威尼斯这花销不小，老一直这样耗着，不是回事。” 李轩理解点头，威尼斯在欧洲，常用货币是欧元。 汇率加上这边高昂物价，对节俭习惯的国人来说，是有点心疼。 事实上，若非为了拿奖，李轩也遭不住。 “贾哥，你联系的是哪家片商？”李轩好奇询问，贾樟科笑道：“顶峰娱乐的代表。” 顶峰，是北美知名发行商，不仅本身制作电影，而且发行实力不弱。 论名气，跟狮门、米拉麦克斯、新线和梦工厂几家齐名。 最重要是，顶峰不像米拉麦克斯臭名昭著，恶名远扬。 之所以多问一句，是《摔跤王》拿奖了，也要跟这些片商打交道。 李轩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原则，要了顶峰代表联系方式。 见状，贾樟科诧异道：“老弟，我记得上周，米拉麦克斯有人找你，谈版权事宜。” “你咋没动静？” “价格太低了。”李轩笑着摇头，随口解释一句，贾樟科恍然。 在他看来，《摔跤王》拿奖有戏，前面出价肯定不理想，李轩拒绝理所当然。 事实上，贾樟科想多了，李轩根本不想跟米拉麦克斯合作。 一来，这家公司有店大欺客嫌疑。 二来，哈维·韦恩斯坦是个十足的骗子。 李轩怕跟对方合作，谈好的价格，又出现变故。 这样一来，岂不是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三天后，9月11号晚上六点。 威尼斯电影节颁奖典礼，李轩带着《摔跤王》剧组人员，早早到达现场。 周公子、吴晶和范冰彬皆盛装出席，尤其是范冰彬，穿着红色长裙，雪白肌肤，香艳动人，引得记者和观众，频频侧目。 出尽了风头，她还挽着李轩手臂，两人一起走红毯。 不知情者，恐怕会认为，范冰彬才是《摔跤王》女主。 接着是周公子和汤维，一人穿蓝色旗袍，风姿绰约，一人穿浅绿色裙子，气质不俗。 两人齐齐走红毯，也吸引不少目光。 汤唯在《摔跤王》中演女二，且牺牲很大，所以李轩让她来参加电影节。 只是这位，在途中很低调，没怎么表现。 嗯，或许是想表现，却没机会。 毕竟胡海育看着呢。 不像范冰彬，胆大包天，哪怕有胡海育在，该怎样就怎样。 吴晶因过于受欢迎，在外面给观众签名，所以走红毯，反而在最后面。 简单回答几个记者问题，李轩快步走进大厅。 范冰彬嘟着嘴，俏脸不满道：“李导，你走的太快了，人家还没回答几个问题呢？” “是风头没出够吧？”李轩似笑非笑道：“要不，我等你出现采访完，再进来？” “不用了。”范冰彬见状，识趣见好就收。 随着颁奖典礼在即，《摔跤王》眼看要拿奖，李轩前途肉眼可见光明起来。 范冰彬不敢像以前，肆无忌惮，明显多了畏惧。 想着范冰彬是当红明星，且低价客串电影，李轩要欠人情，缓和语气解释道：“这些日子，《摔跤王》出尽了风头。” “许多媒体煞有其事报道，要拿金狮奖，得罪了太多人。” “这种时候，低调点好，别惹事，免得出现变故。” 出风头和享受万众瞩目的风光，谁不想啊？ 李轩也想啊！ 可现实不允许。 若是风头太盛，引得众人不满，导致奖项临时出现变故，那就亏大了！ 一般来说，拿什么奖，早在举办方通知时，就确定了，很少出现临时更换情况，但不得不防啊！ 首次参加电影节，还是低调点好！ 有什么事，不能等尘埃落定再说？ 范冰彬恍然，心中怨气少了许多，胡海育则满是赞赏：“行事稳重，不骄不躁。” “不错！” 简单聊几句，李轩找到地方坐下，发现周围，只有《摔跤王》一个剧组。 侯孝贤率领的《咖啡时光》剧组，竟然没见影子。 看来，也没获得通知，便没出席典礼。 在娱乐圈，不是谁都像黄晓明那样，八面玲珑，哪怕没奖拿，也愿意给举办方面子，在典礼现场，干坐几个小时。 绝大多数人，都是见到有戏，才会出席。 李轩观察了左右，发现左边是金基德和《空房间》剧组人员，对方还笑着点头示意。 右边是宫崎骏，因为是动画片，所以人要少许多，显得宽敞不少。 范冰彬跃跃欲试：“李导，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李轩没好气道：“颁奖快要开始了！” “再说了，棒子娱乐圈以后打交道不多，难道你要润去韩国？” “……”范冰彬疯狂摇头，傻子也知道，别看韩国娱乐圈发达，但那边限制太多。 发展前景，远不如内地大。 一来，棒子财阀一手遮天，娱乐圈就是人家的玩物。 范冰彬可不想，低声下气去给棒子献媚，丢不起这人！ 二来，棒子人口少，国土面积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哪怕火遍全国，又能有多少吸金能力？ 韩国都这样，日本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国家，都是半斤八两！ 垃圾！ 半小时后，吴晶红光满面走了进来，这些日子，他可是风光无限，比国内和港岛好多了。 “采访完了？”李轩开口询问，吴晶自得道：“粉丝太多，签的我手都软了。” “不错。”李轩淡淡点头，似想到在跟导演说话，吴晶收敛许多，转移话题道：“导演，我们这次能拿什么奖？” 闻言，其他人把目光放过来，非常关注。 相比之下，汤维要淡定许多。 因为威尼斯电影节，没有最佳配角奖，所以心里知道，奖项跟她，扯不上关系。 范冰彬更直接，就是来走红毯，露脸涨名气！ 剩下的周公子和吴晶，皆不淡定。 一旦获奖，两人将成为威尼斯影帝\/影后啊！ 以后身价地位，大大不同。 李轩心里虽然有所猜测，却摇头笑道：“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举办方！” “具体获什么奖，待会就知道了。” 闻言，众人只好把目光放在舞台上，至于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半小时后，威尼斯颁奖典礼真正开始。 首先是第61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主席约翰·伯尔曼上台，说了些场面话。 接着意大利式歌舞团，上台表演，然后颁发“边缘”奖。 比如地平线单元奖、数码单元奖和国际影评人奖。 说实话，李轩来威尼斯这么多天，依旧没把前面两个奖项搞明白。 颁奖意义在哪里！ 上台领奖的分别是法国和伊朗人，好像一个叫伊兰·迪朗·科昂，另一个根本不认识。 李轩认识伊兰·迪朗·科昂，是《摔跤王》展映时，看见了对方，打过招呼。 对方拍得电影，名字挺风趣，叫《孙子们》。 不知情者，恐怕会认为伊兰·迪朗·科昂这孙子在骂人。 但事实上，人家拍得是文艺片，风格挺厚重，虽然李轩没看懂！ 嗯，金基德也上台领奖了。 他和意大利导演文森·马拉获得了国际影评人奖。 获奖作品分别是《空房间》和《风摇地动》！ 李轩看得脑袋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这奖咋颁出来的！ 一度怀疑在扯淡！！ 布列松奖，李轩怀疑是为了记念某个人，后面被德国人维姆·文德斯获得了。 小奖颁发完，然后到了主竞赛单元奖。 到了这里，李轩面色要严肃许多，一丝不苟看着台上。 第一个颁发马塞洛·马斯楚安尼最佳新人奖，嗯，简称新人奖。 含金量不高，但在意大利，知名度不小。 被意大利导演马可·卢易斯和托马索·拉门格拍得《缓慢工作》获取。 接下来，颁发速度要快许多： 最佳处女作奖…法国导演伊斯马伊·菲鲁克奇《漫长的旅行》… 最佳技术贡献奖…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 宫崎骏上台领奖时，李轩和他拥抱了下，看他脸色平静，并无丝毫喜悦。 显然对这奖项不满意。 因为电影节中，获奖中有贡献两字，意味着安慰奖，跟后面奖项无缘了。 举办方就差明着说，这个奖项给你留足了面子，后面就别想了。 如此一来，宫崎骏能高兴嘛！ 能高兴才怪！ 宫崎骏下台，来到了今晚第一个重头戏奖项。 最佳女演员奖！ 俗称威尼斯影后！ 此时，周公子、伊梅尔达·斯汤顿、贝伦·鲁艾达、在熙和艾美达·斯丹顿几个女演员，神情凝重，目光死死盯着舞台上。 这可是威尼斯影后，她们一生中，距离演员最高荣誉最近的时刻。 无论谁，都无法保持平静。 其中，伊梅尔达·斯汤顿和美达·斯丹顿是《维拉·德雷克》的女主。 贝伦·鲁艾达是西班牙导演亚历桑德罗·阿曼巴《深海长眠》的电影女主。 在熙是韩国导演金基德电影《空房间》的女主。 周公子自然是《摔跤王》女主！ 这些作品，全都是金狮奖有力竞争者，所以男女主获奖概率极大！ 随着评委海伦·米伦（英国演员、导演、制片人）走出来，大声念道：“…获得第六十一届最佳女演员奖是～” “伊梅尔达·斯汤顿《维拉·德雷克》！” “让我们祝贺她！！”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激烈的鼓掌声，周公子拍掌欢迎，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有着掩饰不住落寞。 李轩几人沉默，没谁开口安慰，并非冷血，而是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与威尼斯影后擦肩而过，要多么大语言，才能令人从失落中走出来？ 反正李轩做不到，只能靠周公子自己！ 其实在评委海伦·米伦出来时，李轩就大致猜到了结果，周公子与影后无缘了。 因为海伦·米伦是英国人，举办方已经给足了暗示！ 吴晶见到周公子落寞神情，眼神希翼中夹杂更多忐忑和担忧。 他不知道，待会与影帝无缘，会是什么心情？ 大概率难以接受吧！ 吴晶有自知之明，这次能踏上威尼斯电影节，触摸到影帝门槛，除了李轩带飞，还有电影题材合适。 光论演技，自诩比不过周公子！ 在剧组拍戏时，吴晶很多时候，都被对方压戏，足以说明一切。 连周公子都错失大奖，更何况吴晶？ 随之而来，颁发最佳男演员奖。 哈维尔·巴登、吴晶、理查德·格拉翰、李成延有望获奖的几人，神色各异。 其中，《深海长眠》男主哈维尔·巴登满脸严肃，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理查德·格拉翰是《维拉·德雷克》》，表现最为轻松，甚至带着笑容打量现场，一副看戏表情，因为他心里明白，电影节不会把影后影帝都颁给同一部电影。 否则对其他作品不公平！ 伊梅尔达·斯汤顿已经拿了影后，那么理查德·格拉翰就不可能获奖！ 李成延虽然紧张，但知道演技，相比其他人并不出色，没报太大希望，所以显得淡定。 反倒是吴晶，期待极大，仔细看看，手微微颤抖，显然紧张到极限。 李轩没多说，默默关注前面。 当评委沃尔夫冈·贝克（阿根廷）走出来一刻，李轩知道，吴晶跟影帝说拜拜了。 果然，随着沃尔夫冈·贝克颁布结果，最佳男演员奖被哈维尔·巴登摘取！ 现场欢呼一片，吴晶却满脸颓败，瘫坐在座位上，仿佛身上被抽掉所有力气！ 威尼斯影帝，最终无缘了！！ 吴晶低着头，失望无比，一言不发，李轩冷眼旁观，没有给予半点安慰。 一来，场合不对，毕竟是颁奖现场。 二来，刚刚周公子颓丧，李轩都没有开口，现在轮到吴晶，同样没有发话。 主打就是一碗水端平！ 哈维尔·巴登上台领奖，满脸激动说着获奖感言时，范冰彬轻轻捅了下自己胳膊，李轩转头，面带疑惑。 “李导，我们不会空手而归吧？”范冰彬满脸担忧询问，若是兴冲冲来参奖，结果颗粒无收，就丢脸丢大了。 有些电影人，为了面子，哪怕举办方没有通知，也会前来出席典礼。 虽然举办方不会拒绝，但最后更丢人。 最佳男\/女演员都花落别家，只剩下最佳导演（银狮）、评审团大奖（银狮）和最佳影片（金狮），三个大奖。 其中最佳影片，一看就不可能。 只能在最佳导演和评审团大奖中了，这两个奖项，比最佳男女演员难度还要大。 难怪范冰彬会有担忧！ 李轩轻松笑道：“还不到最后时刻，急什么？” 对于获奖，李轩还是有不小信心，见状，范冰彬冷静下来，美目泛着异样光芒。 哈维尔·巴登下台，开始颁发最佳导演奖！ 这是威尼斯电影节含金量排前三，甚至对导演本人来说，排第二的奖项。 因为评审团大奖荣誉属于整个团队，即剧组所有人，唯独最佳导演奖，荣誉归于导演本人！ 李轩对这个奖项，充满期待！ 此刻，李轩、金基德、迈克·李和亚历桑德罗·阿曼巴几人默契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接着，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回台上，想要看花落谁家。 值得一提的是，金基德信心十足，神态张扬带着挑衅，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好似胜券在握！ 迈克·李和亚历桑德罗·阿曼巴或许有更大目标，所以眼神幽幽，并没有多在意。 李轩面色淡然，心底却不平静，突然被人拍了肩膀。 转头看见，胡海育鼓励眼光，仿佛在说，你是最优秀的学生，肯定能获胜…… 评委米莫·卡洛普雷斯蒂缓缓走了出来，看见他，李轩心里稳了一半。 这位是意大利导演，态度中立，米莫·卡洛普雷斯蒂出现，说明获奖者不会在西方。 剩下只会在金基德和自己中选择了。 如果是其他人，李轩或许会忌惮，但金基德？ 丝毫不虚！ 《摔跤王》好歹前世获得了金狮，李轩哪怕只拍成原片八成火候，也不是《空房间》能比。 金狮就是金狮！ 绝非什么最佳导演奖能来相提并论！！ 跟《维拉·德雷克》相比，李轩承认有许多不足。 可面对棒子导演？ 呵呵，李轩自诩是棒子杀手！ 几秒钟后，米莫·卡洛普雷斯蒂先说了几句开场白，钓足观众胃口，然后打开名单，大声念道：“…获得第六十一届最佳导演奖人选及作品是～～” 这一刻，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时光停滞了，呼吸和神情变得极其缓慢。 “轩～李《The Wrestler》！” 《摔跤王》是中文名，在西方国家，真正名字是《The Wrestler》。 为了方便获奖，所以李轩用《The Wrestler》报名，现在获得巨大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