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歌手2019节目组的邮件回复来了，对方直接在邮件中给出了一个电话联系方式。 　　 联系人是总导演的助理小何。 　　 周孝愚坐在办公室内，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过去，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你好，请问是周先生吗？” 　　 “我是。” 　　 “关于你帮忙申请的齐曦参加踢馆歌手报名一事，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当面问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说吧。” 　　 “第一个问题，齐曦是贵公司雨后彩虹的签约艺人？你是贵公司的老板或者高级管理层？” 　　 “是的，我可以帮她做主。” 　　 “第二个问题，你资料中介绍的，齐曦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在颤音有着60多万粉丝值的女网红，同时也是贵公司的一位签约但未正式出道女歌手，她现在的专辑会在多久面世，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的第一张原创专辑正在录制过程中，大约一个月内会面世，她的音乐风格是港风粤语歌曲，同时，我家这位艺人的外形条件极其出色，如果能登上歌手舞台的话，应该会为舞台增添不少光彩。” 　　 “她在颤音上的几个现场演唱视频我看过了，洪涛导演也看过了，所以这才委托我和你电话沟通询问下，我的第三个问题，杨玉莹现在也是贵公司的签约艺人吗？” 　　 “是的。” 　　 周孝愚脑中一动？ 　　 莫非对方看中了杨玉莹？ 　　 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杨玉莹本身就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偶像歌手，身上有情怀加成，最近复出后的两首新歌在圈内更是激起了一层不大不小的波浪。 　　 如果能邀请杨玉莹加入歌手2019，成为踢馆歌手……哦不对，是首发歌手的话，肯定能给节目组带来不少热度。 　　 到时候至少能省掉不少的广告宣传费。 　　 要知道，与其说歌手2019是一个竞技舞台，还不如说是一个卖插入广告的商业舞台，制作这款节目的主要目的其实很粗俗，就是为了播放点击率和钱。 　　 赚钱才是歌手2019的头号目标。 　　 邀请杨玉莹成为首发歌手，对节目组有利。 　　 但是对杨玉莹没好处。 　　 一个不小心反而会打断或者终止杨玉莹现在渐渐复苏翻红的势头。 　　 众所周知，歌手2019是一个偏向于炫技的舞台，而杨玉莹却是一个褪色的偶像歌手，甜歌风格在舞台上并不吃香，上去只能成为炮灰或者别人的垫脚石。 　　 最多呆个几期就要被淘汰。 　　 除非和对方签订一份保底走到最后的合同，但估计不太可能。 　　 这也是很多成名歌手不愿意参加歌手舞台的原因，你不给人家保底合同，只是邀请别人过去当炮灰，哪个愿意？ 　　 歌神张学友会去吗？ 　　 林俊杰会去吗？ 　　 陈奕迅会去吗？ 　　 刘天王会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 　　 助理小何继续问道：“贵公司有让杨玉莹参与节目的意愿吗？如果愿意，我们这边大概率会同意，让她成为八位首发歌手之一。” 　　 周孝愚顿了顿道：“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我们现在报名的是我们公司的新人歌手齐曦。” 　　 小何道：“齐曦我们会进行考核，不过结果估计要等一周才会确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贵公司愿意为齐曦的登场给出一笔赞助费吗？” 　　 周孝愚脑袋有点懵，什么意思？还要倒给钱？ 　　 “我想和你们节目组的总导演洪涛直接通话，你看方便吗？” 　　 “洪涛导演现在有点忙，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他，但是他会不会同意我就无法保证了。” 　　 “这样，我准备两个视频链接，你将链接转给洪涛导演，请他先看看我之前录制的两首民乐合奏，另外，我这边十分期待和洪涛导演的直接对话。” 　　 “好的，那就先这样，今天我们的对话内容还请保密，不要外传。” 　　 挂断电话后，周孝愚心中多少有点憋屈，他有点理解最近红姐的感受了。 　　 这种被人轻视或者小看的感觉换成任何人肯定都不好受。 　　 店大欺客，客大欺主，门缝里看人和狗眼看人低的现象不仅在服装店，在娱乐圈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对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如果杨玉莹报名参加歌手2019，可以直接首发。 　　 如果齐曦报名参加踢馆歌手的话，不一定会被录取，除非给钱。 　　 妈个蛋，这也是因为雨后彩虹是一家新公司，小公司，公司内部没有和对方置换的资源，这才得到了一个拿钱买曝光的后补机会。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周孝愚想了想，继续编写邮件，将之前他在录制第一款综艺节目《艺人真人秀》期间录制的两期民乐合奏视频链接整理出来，在邮件中发了过去。 　　 这两段民乐合奏视频，一个是《秦王破阵曲》，一个是《九州同》，这也是他目前能拿出来值得和对方置换的资源了。 　　 而且还是一种间接资源。 　　 潜台词就是，如果马桶台以后有打造民乐综艺节目的企划，我这边肯定会登台参与演出，这两首曲子就是我的实力展示。 　　 民乐虽然在华夏音乐市场比较小众，但好歹是我们自己的本土文化，倒是很契合电视台的形象……前提是他们有弘扬民乐文化的计划。 　　 打出这张牌后，周孝愚就有些无计可施了。 　　 花钱买登台的机会周孝愚不太赞同，第一现在公司没钱，第二这件事一旦将来传出去，将会成为齐曦歌手生涯一辈子的黑点，副作用很大。 　　 他敲了敲桌面，给杨玉莹打过去一个电话，“杨姐，搬家还顺利吗？” 　　 电话中，杨玉莹满是疲倦的说道：“我们现在还在高速上呢，今天一天都没有休息好，估计下午就到前海市了，到时候你们一起过来帮我搬家。” 　　 周孝愚当下客气道：“这是应该的，杨姐到了前海市后可以给我电话。对了，有一件事需要通知你一下，歌手2019舞台的人和我通话了，询问你有没有参与他们节目的意愿。” 　　 杨玉莹惊讶道：“他们找到你了啊，之前他们就在邮箱中联系过我，不过我看过歌手节目后，觉得他们的这款竞技类节目不太适应我，就给回绝了。” 　　 周孝愚淡淡道：“我知道了，先挂了。” 　　 杨玉莹果然不愿意去，他们也不会派杨玉莹去，让自家艺人过去当炮灰并不符合公司利益，杨玉莹可是现在公司唯一的一根摇钱树，每个月能带来小几百万的收益。 　　 周孝愚思索了一下，继续拨打电话，这次是打给申哥的。 　　 在目前的娱乐圈内，申哥应该是他能够得上的最顶级资源和人脉了。 　　 “申哥，问你个事，你认识歌手2019节目组的洪涛导演吗？” 　　 徐申申诧异道：“我不认识，但是我经纪人华哥应该有他的电话号码，前不久他们节目组向我发出过邀请，华哥和我说过。” 　　 周孝愚大喜，“麻烦申哥把洪涛导演的电话给我发一个。” 　　 “可以，这个简单，稍等。” 　　 几分钟后，周孝愚微信上收到了申哥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截图。 　　 周孝愚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打。 　　 等明天再说，至少要让对方看过他发过去的邮件再说。 　　 片刻后，周孝愚又给马桶台的何老师打过去一个电话，两人在电话中寒暄了片刻，随后他向对方道明来意。 　　 何老师应该是马桶台所有主持人当中口碑最好的一位艺人，对了，对方也拍过电视剧，还出过歌。 　　 两人从《向往的生活后》之后一直有联系，只是联系不多。 　　 何老师在电话中沉吟了片刻后，“我帮你问问。” 　　 “好，谢谢何老师了。” 　　 何老师之所以答应帮他问一下，一是周孝愚作曲鬼才的身份，说不定何老师还有和周孝愚合作的那一天。 　　 另一个原因就是，何老师在马桶台能量很大，认识的人也很多，即便是洪涛，在何老师面前也只是一个晚辈。 　　 两人同在一家单位，帮忙问一下也不费劲。 　　 周孝愚要的就是何老师帮忙问一下的这个态度。 　　 何老师破天荒的过来询问周孝愚和齐曦的事，洪涛那边应该会收到某种隐含的信息。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短短两个电话，周孝愚已经将他出道接近半年的人脉全部发挥出来。 　　 他靠在办公桌上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明白了新人或者新公司在娱乐圈的举步维艰。 　　 下午即将下班时，他的手机上突然出现一个有些眼熟的来电显示，IP显示地址是湘省，看着像洪涛的电话号码，周孝愚连忙接起来。 　　 “喂，我是雨后彩虹的周孝愚，请问是洪涛老师吗？” 　　 “我是洪涛，我这次打电话主要是向你了解一下齐曦参加踢馆歌手的事。” 　　 “您请说。” 　　 “刚才何老师给我打过电话，我的助理小何也将和你沟通的事给我反馈过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齐曦参加我是歌手有哪些优势？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选择她？她能给节目组带来哪些好处？” 　　 周孝愚沉吟了一会道：“我也实话实说，你们节目组的踢馆歌手本身针对的对象就是那些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歌手，齐曦本身也是新人歌手，新专辑下个月就要面世，从这点上说，她是符合条件的。” 　　 “另外，齐曦的个人形象绝对是登陆歌手舞台有史以来最好看的一位歌手，既然是综艺节目，展示给观众的除了听觉享受，应该还有视觉享受。” 　　 “再次，齐曦登台后唱的歌曲是港风粤语歌曲，应该会对节目的作品风格方面起到一个补充作用，我说完了。” 　　 洪涛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她的优势，但这些优势并不足以我们选定她，我也坦诚的和你说，在我们联系好的踢馆歌手中，排在前面的就有一个乐队组合，叫声入人心男团组合，还有一位实力和名气都不错的男歌手陈楚生，另外，也有一位来自港岛的女歌手，她唱的也是粤语歌。” 　　 “所以，齐曦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可选可不选的存在，你必须拿出其他的筹码出来。” 　　 周孝愚若有所思，对方能打过来这个电话，就代表事情还可以谈。 　　 “洪涛导演觉得我需要付出什么，或者雨后彩虹公司需要付出什么？” 　　 谈到现在，还是要做一个资源兑换。 　　 洪涛道：“要么两百万的赞助费，但我们只会和她签订一场演出合同，后面的看她的成绩决定去留。” 　　 踢馆歌手想要留在舞台上，必须要取得前4的成绩才行，在一众实力派歌手中，老实说，很难。 　　 “要么你答应帮我们免费写两首歌，可能是给我们台经纪公司签约的艺人写，3个月内能兑现就可以，但是歌曲的质量必须不低于你之前给其他歌手写歌的质量，小周，你是一位优秀的作曲人，何老师也是这么说，这才是你被我们看中的筹码，你考虑一下。” 　　 周孝愚顿了顿道：“如果我同意，后面还要经历哪些流程？” 　　 “我还要现场听一下齐曦的演唱水准，如果水准低于平均线，我们前面的口头约定就直接作废，你知道的，我要对广告商和台里的领导负责，我的压力其实一直很大。” 　　 周孝愚道：“可以，我选择用两首歌曲来交换齐曦登台表演的机会，不过我也有一个附加小条件，她必须在踢馆歌手的出场顺序中排第一，也就是必须在农历春节前登台表演。” 　　 洪涛道：“这个可以答应，等她过来让我听一下现场再说。” 　　 “那暂时先这样，我们这两天会赶过去，到时候见面说。” 　　 挂断电话。 　　 周孝愚心中的喜悦之情并不算多。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说到底还是一场资源交换。 　　 只不过从出场费变成了两首歌，听起来更文雅一些，等于消除了事后曝光的副作用。 　　 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何老师的这通电话，对方开口要的赞助费估计是500万。 　　 用500万换一次齐曦登台的机会到底值不值？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歌手2019舞台的曝光率其实不低的。 　　 等于是花钱买流量，或者花钱买宣传资源。 　　 但相比之短视频平台的流量，马桶台的综艺节目无疑逼格上要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