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懒洋洋的半眯着眼是他的常态,只有月生特意叫他名字问他事情的时候,他才会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来讲话。 “太懒散了。”雪惠不止一次如是说。 对这个人非常不满。 但甚尔身上没任务,躯俱留也不需要他再去报道。直毘人之所以要给月生挑选一个侍卫,是因为她过了年就要正式开始出任务。 甚尔的职责就在这里。他需要让月生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之中不出任何意外。 现在是年前。 所以甚尔很闲,超级、无敌、巨没事干。 月生没有在意雪惠对于甚尔有些微妙的看不顺眼,她很积极的在窗户旁边站立。 站直,背绷的很紧,头也昂着,确保不会因为低头导致数据误差。 雪惠用一把小刀,沿着她的头顶刻下一道新的划痕。 然后夸奖道:“真棒,大少爷又长高了。” 月生回过头来看一看以往的划痕,又看一看最新的划痕,确认出现了最新的记录之后,欢呼一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甚尔表示:“小屁孩。” 月生光着脚跑过去,愤怒的踢了他一下。 恶狠狠:“你小心着点吧,别有一天被我砍掉膝盖!” 甚尔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真希望你的白日梦有可以实现的一天。” 月生气的差点满地打滚:“雪惠,你看他!” 大少爷立刻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统一了战线,站在一起开始同仇敌忾的谴责甚尔,蛐蛐他的小话。 这些嘀嘀咕咕的小话内容能够被屋子里仅有的三个人全部听见,而这些话也永远不会传到屋子外面去。 月生的头发又长的长了一些。 她不打算剪短,因此只是乖巧的坐下,让雪惠给她略微修剪一下。 长头发在夏天的确很热,但是到了冬天的时候,厚厚的垂落在身边,就能把耳朵和脖子捂住,稍微暖和一些。 “现在男孩子留长发的比较少了。”雪惠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轻声说。 这是一个没有痕迹的小小提醒,也许有成为破绽的可能。 “现在我是那少数人之一了。”月生理所当然的道,“长发多好看啊。我就要留长头发。” 月生听到了你的提醒,但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这个露馅。 雪惠于是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满地跑四处招猫逗狗的年纪了,月生最近似乎表现的越来越活泼了一些。不仅在面对直毘人的时候时常性叛逆一把,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对雪惠的时候也越来越散漫。 雪惠觉得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从前月生明明就在人群之中,就在他们的身边,但却总是透出一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气息。 现在,她似乎愿意开始亲人了。 这让雪惠有些高兴的同时,也为她带来了些许烦恼。 比如说月生总会仗着屋子里暖和,把鞋子和袜子一起踢掉,光着脚满地跑。 前几天只是一个没看住,她就光着脚跑进了院子里,看着自己院中枯黄的干草。 这些干草在几个月之前还开着艳丽的花,但花期过去之后,也要在冬天陷入沉睡,等到来年春日到来,才会重新发芽。 但大冬天不知死活光脚在土地上走路的后果,就是小朋友一双小小的脚被冻的通红,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 当时的雪惠一边虎着脸给她洗脚暖脚,一边批评做这件事的月生和看着她做这件事的甚尔。 平均每个人被批评了两个小时,月生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 雪惠作为这个院子里最年长、也最成熟稳重的人,无形之间的威势似乎能够硬控所有人。 她为月生修剪完了头发,将剪下来的黑发碎屑收拢起来,用纸巾包好收起来。 因为月生个子小的原因,头发就显得格外的长,垂落在孩子的腰间。 纤细,而且浓密。 倘若拥有这样的头发的是个女孩子,也许就会用这头长发编出许多的花样,做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雪惠摸了摸她的长发,“礼服已经快做好了。” 五条家的生日宴是个相当重要的场合,也许许多年后这一次的宴会也会记载入咒术界的史册当中。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代御三家中,分别继承了最强家族祖传术式的三个孩子,将要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六眼,十影,赤血操术。 咒术师们、乃至诅咒师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牵着谈论着拥有术式的孩子们将来会拥有怎样的成就,后者则盘算着是否有机会能够取下这些孩子的性命,得到黑市之中高昂的赏金。 “我猜会有杀手混进宴会里。”月生说。 “我猜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五条悟。”甚尔说。 “我猜你们两个你一个也猜不中。”雪惠保持微笑,平等的给了每个人后脑勺一巴掌。 然后带着月生剪下来的碎发走出去。 甚尔撇撇嘴:“你是他老妈吗?” 雪惠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不理你。”月生立刻说,“肯定是你太无聊,说话又太刻薄了。” 甚尔斜斜的看了她一眼:“你居然好意思说我讲话刻薄?” “噢,好吧,有时候我也很刻薄。”月生反思了……一秒钟,然后说,“但我从来不对雪惠讲话刻薄。” “那当然了,你只会因为光着脚跑出去玩被她教训两个小时。” “说的好像你没有被教训两个小时一样。” 甚尔哼了一声。 然后说,“你确定到时候会有诅咒师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