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概吧。”月生说,“毕业之前先回去一次。” 百合子“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呢?”月生小声问,“你还挣扎在这些质疑的情感当中吗?” “我已经放弃了。”百合子平静的回答道,“毕竟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不打算隐瞒你,但我确实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那些让我感到剧痛的情感当中挣扎出来。” 月生安静了许久:“我知道。” 百合子年少时也许也对来自家庭与父母的情感和压迫困惑许久。 他们好像爱着她,又好像不爱。他们说为了她好,又把旧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感情中格外疼痛的一种。爱也不纯粹,恨也不纯粹,两种感情纠缠混杂在一起,落在身上就是一件藏满了针的外套,穿上时,落在身上就是针扎般的剧痛。 百合子十五岁去高专读书。 那不仅仅是一个去学校的决定。 那是她第一次想要把那种剧痛从骨头里撕扯出去。 那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逃亡。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更重要。 第119章 很难说人到底对于吃大餐这件事有什么奇妙的情结。 准备做事之前要吃顿好的, 参加比赛也要吃顿好的,比赛输了要吃顿好的,比赛赢了更要吃顿好的。 反正就是吃顿好吃的! 排球部一二十个人哗啦啦去了月生推荐的烤肉店吃大餐, 一群人穿着队服, 黑压压一大片,打眼一瞅还以为上门踢馆来了。好在春高的时候, 一个球队的大小伙子结伴来吃饭的场景太过常见, 所以大家表现的习以为常。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更何况是一二十个刚大干一场身心俱疲饿得要命的青春期少年。 那场面真是风卷残云,堪称一片狼藉。大家一边打闹着一边吃饭, 时不时传来“把你的筷子从我的碗里拿出去!”“哇塞怎么还带抢人家筷子架住的肉啊。”的惊呼声和打闹声。 禅院月生在角落里岁月静好的烤着自己的小烧烤, 坐在对面的百合子和雪惠笑眯眯的对她招招手, 月生就在看着队员防止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稻荷崎排球部特产的间隙, 跑去妈妈和雪惠的桌子上蹭了两块烤好的肉吃。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一盘算, 仍然觉得让球队经理一个人请客结账不好,决定AA。 店员看了看:“可是账已经结过了啊。” “?”宫治说, “好眼熟的一幕, 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去年就这样的,难道变成保留节目了吗?”银岛结说。 “谁结的?”角名探头,“禅院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也没再出现过什么看起来很有钱的朋友……哦,看起来不是很有钱的也没有。” 月生一只手端着自己的一杯甜品, 平和的往嘴里塞了一口, 心想我去我妈桌子上接受投喂都没人发现,你们这群吃起饭来六亲不认的小子未免太过自信。 “我妈。” “啊?!” “我妈和我姨晚饭也是这儿吃的, 刚出门,给我发消息说顺手就把我们这桌的账也结了。” 理石平介:“其实我很早就好奇了……禅院前辈你好像也很有钱啊!” 角名伦太郎神态平和:“才发现吗?她的包是今年的新品, 超贵的。” 禅院月生:“哈哈,是卖命钱呢,所以出钱的人非常大方。” “禅院前辈,请不要总是开这种玩笑啦……” 角名伦太郎闻言:“……” 角名伦太郎:“…………”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说的是真的。 三年级的藏狐有点身心俱疲的抬起了一只手,缓缓的捂住捂住了自己的脸,又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禅院月生在日常的谈话当中,总是会开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比方说“我的本子其实是死亡笔记哦,所以在上面有很多名字”,再比如说“没错,之所以这么重的黑眼圈,是因为昨天晚上熬夜拯救兵库去了,现在可以跪下来感谢我了”。 如果角名伦太郎还是那个没见过老虎,没抱过穷奇幼崽的角名伦太郎,他也会觉得禅院月生是个爱开这类玩笑的人。 但他见过也抱过啊!有时候那只毛团子被月生放出来四处跑的时候还会来蹭蹭他的裤腿! 所以,禅院月生嘴里说出来的这些,很有可能全是真的啊!这家伙就是在仗着大家都不信,所以光明正大说真话! 角名伦太郎抬起头,正对上禅院月生笑吟吟的脸,他又把头低了下去,这次他这次双手捂住了脸,心中感到无助又绝望。 禅院,你到底在笑什么……你平常的开只有自己能听得懂的关于自己的地狱笑话,真的会觉得好笑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心累。突然一点也不想成为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北前辈,你以前也是这种心情吗?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禅院月生开玩笑的时候露出奇怪的表情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等到他从这种心累当中缓过神来,禅院月生已经吃完了甜点,坐在她旁边拿出自己的背包,并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本“死亡笔记”,翻了一下,又塞回去。 “我还在这里,请你注意一下我是个无关人员,好吗?”角名伦太郎两眼放空,声音很小,“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究竟干掉了多少人,但是你再这么胆大妄为的话,我会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总有一天你会在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我也埋了。” “放心吧,你没有自带墓地,所以我是不会把你埋进土里的。”月生保持微笑,“而且你也没干什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又不是无恶不作的大魔王。说不准有一天你能在电视频道上看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