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然后一人抓住禅院扇的肩膀,一人抓住禅院扇的双脚。 放在担架上。 接着抬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六个月的时间,禅院扇别想再出自己的院子。 禅院扇的意识在接二连三的长久剧痛之后,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剧烈的喘息着,呼吸却带起胸前的阵痛,大约是断了一大半的肋骨。 这让他几乎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他能感受到抬他的两个侍从动作不是太走心。 这两个侍从在轮班的时候是负责禅院家来往进出物品检查的。 很明显在暗戳戳公报私仇。 他明白自己今天是被自己的兄长耍了一顿,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还代替直毘人直面了禅院月生最直白的怒火。 从那个孩子出生开始,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暴怒。 可是! 禅院扇死死握住了拳头,怨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直毘人和月生。 这对父子冷淡的互相对视,一点父子之间该有的温情也没有。 也许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互相对峙了。 可恶,可恶! 原本以为能够顺利的将禅院雪惠收作妾室,没想到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被人耍着玩! 他在剧痛之中几乎咬碎了牙,侍从抬着他,从雪惠的身边路过。 雪惠很平静的掀了一下眼皮,俯视了一下路过的禅院扇,便不甚在意的收回了眼神。 这一眼既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 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仿佛路过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随便的看一眼,然后忘记。 禅院扇却死死盯着雪惠美丽的容颜,被剧烈的刺痛了。 她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区区一个没有咒力、没有术式,在禅院家连“人”都算不上的侍女,竟然也敢这样反抗他,甚至俯视她? 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想要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声。原本就已经足够狼狈了,在这种极端狼狈,极端愤怒与焦躁的情况下,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侍从们一向是很利落的,在他强忍疼痛尖叫出声音之前,就已经抬着他出了屋子。 他费力的仰着头,不甘的注视着雪惠越来越遥远的背影。 那个年轻的女子自始至终没有回过一次头,甚至没有半分情绪上的波动。 屋子里,月生和直毘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气氛处在一种微妙的冷凝之中。 月生缓缓的道:“你很满意。” 禅院直毘人咧嘴一笑:“我很满意。” 月生道:“我很不高兴。” “谁会在意?”直毘人满不在乎的道,“在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当中,谁心情不好了,谁不快乐了,有谁会在意?你刚刚才表现出一点让我满意的样子,不要后退回去了。” 月生深吸一口气,注视他很长的时间。 她在判断。 再这样的情况下,父子两人观念不合的部分是否值得继续辩论和争执? 辩论和争执能够为她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月生思考了片刻,得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她很平静的将剑重新拔出鞘,抬起来,剑尖指天,猝然斩下! 直毘人展开了自己的术式,避开了这一剑:“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月生却微微的笑了,将长剑归鞘,道:“你不满意了吗?因为我的剑指向了你?” 直毘人:“……” “没有下一次。”月生冷淡的说,然后转过头,向屋外走去。 屋子里静静等候的雪惠和禅院润二郎礼貌的对直毘人鞠躬,然后跟着月生迈出了门槛。 甚尔保持他一贯的作风,不远不近的在几步外跟着。 月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肩膀这才微微塌下来一点:“雪惠,今天还好吗?有没有害怕?” 雪惠微微莞尔:“没有。我知道少主会保护我。” 她顿了一下,又说:“多谢润二郎少爷。” 润二郎摆摆手:“应该的。不过你真的没有被扇叔恶心到吗?” 雪惠没有什么表情:“……硬要说,有点晦气。” 月生默默记住这一节。又问润二郎:“怕吗?” “一开始有点。”禅院润二郎诚实的回答,“当时那阵仗真是……呜哇,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捉拿诅咒师呢。但是雪惠超级冷静,我就不怕了。” 月生领着人回到了院子,让雪惠站在主屋的廊下,自己折了柳枝,沾了水。 她其实不太了解这方面的讲究,于是想了想,又折了一节竹叶。 一块沾了水。 哒哒哒跑到雪惠身边,绕着她用手中的柳枝和竹叶鞭打空气和她的衣摆。 雪惠:“……这是在做什么?” 月生正色道:“去去晦气。” 雪惠被逗笑了,“多谢少主。只是少主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晦气去完了。” 雪惠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说起来,少主又长高了些呢。” “对吧,对吧?”月生把柳枝和竹叶丢开,暗戳戳的比划了一下自己和雪惠之间的身高差。 已经越来越小了,未来可期。 月生满怀期待。 安置好雪惠,让她好好休息,月生在自己的小金库里扒拉扒拉,挑出几件上好的咒具:“挑一件回去,拿着玩儿。” 润二郎:“……哇哦!”不愧是少主,真壕。 禅院家咒具虽然是有一整个咒具库的,但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取。 自己购买的话,咒具的价格也相当不菲。 等级越高的咒具,价格越高。有些一级甚至特级咒具,因为自身的特性,在黑市都是有市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