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燃烧着。 街道在燃烧着。 暗红[se]的光,照亮了那些被破坏后的建筑物的瓦砾。 以这燃烧着的街道为背景,有两名女[xing]正在对峙着。 一位是穿着西装的男装女[xing],另一位是穿着□□风长裙的女[xing]。 “才不会输给这种毫无[lang]漫可言的魔术!”身着长裙的长发女[xing]用手指拢了一下自己金[se]的卷发,发出了挑衅的声音。 男装女[xing]则没有说话,直接跃至半空,朝斜下方的长发女[xing]重重地踢了下去。 飞踢被长发女[xing]用身体接住,像海[lang]一样向后退步的同时,卸去了其上的力道。 而男装丽人则再一次展开了追击,尽管利用突进拉进了距离,目标却一瞬间就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看我的!”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裙子的红、肌肤的白、秀发的金,三种[se]彩融为一体砸了下来。 随着咚地一声钝响,男装女[xing]手足发麻,身体陷入僵直。 “别以为这就结束了!”长发女[xing]手中宝石的魔力被释放,散发出耀眼的火焰与光,那是和凛类似的宝石魔术。 而男装女[xing]只能被动地举起手臂防御。 抓住着一瞬间的破绽,长发女[xing]迅速靠近,直接抓住她的腿,以不可思议地力气将她举了起来,像风车一般旋转起来——然后直接甩飞了出去。 “game over!” 电视上出现了巨大的红[se]字体,rider的哀嚎也同时响了起来。 “骗人的吧,avenger你绝对作弊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输掉。” “抱歉了,这次是我赢了。所以除[cao]的工作就麻烦rider了。” 坐在rider旁边,手里拿着游戏机手柄的是身着家居服的avenger。 清晨他们回到韦伯他们借住的马肯其夫妇家之后,刚好碰上了早早起来的两位老人,然后就被委托了除[cao]的任务。 韦伯早早就跑去补觉了,留下的嘱咐是,“反正servent也就是高级一点的使魔吧,这种事情就[jiao]给你们了。” 之后,rider就提出了以游戏决胜负的绝妙主意。虽然emiya对于除[cao]并不厌烦,不过一旦开始玩起游戏就非常认真了。毕竟就算是英灵,也会拘泥于游戏胜负这种小事的。 “算了,这次就算avenger你赢了吧,毕竟你是伤员,我只是让着你而已!等我除[cao]回来再来一局!” “rider,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我赢吧,你只是在找借[kou]而已。” 这么说着,emiya走到窗边,看着rider一脸苦恼地拿起了除[cao]机。在超过两米的大汉衬托下,就连偌大的除[cao]机看起来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因为输掉了电子游戏而必须除[cao]的传说中的王,和赢了电子游戏而让传说中的王去除[cao]的平民...真不愧是圣杯战争,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emiya这么想着,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昨晚被乖离剑砍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并没有完全恢复,趁现在抓紧时间用魔力修复一下... “好!我除[cao]结束了!再来一局!”rider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间外。 “rider,你怎么这么快?这还一分钟都不到吧?” “因为我可是征服王啊!”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emiya突然有了某种奇怪的预感。 “rider...你不会是让王之军势里面的军队帮你除[cao]了吧?” “什么?怎么会?我伊斯坎达尔王像是这种人吗?” emiya看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看着天空回答的rider,在内心叹了[kou]气。 在一旁观战的韦伯则是毫不留情地说出真相,“rider,老是指使部下干一些奇怪的事情,绝对会损失威信的!” “啰嗦,既然是同袍,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果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即使是圣杯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现在,rider的身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像是有某种不靠谱结界,完全无法严肃起来。 “好吧,那先把你手上的[cao]汁擦干净。” “好!这次我绝对不会输了!”输过好几次却仍不气馁的rider,在擦干净手之后握住了手柄。 而emiya则是苦笑着伸手拿过手柄。太奇怪了,身边的男人突然变得太现代了。不仅学会了打游戏,甚至连电脑都会使用了。 传说中的亚历山大大帝,如今沉迷电脑游戏。这个句子单是出现在emiya的脑子里,感觉都要扰乱他的理智了。 emiya这么想着,[cao]作着手柄换了游戏角[se],“这次我选这个。” 这次他选择的是一个黑发双马尾,穿着红[se]毛衣的女[xing]角[se]。刚刚看了一眼角[se]介绍,似乎这个角[se]也是魔法师,而且是rider刚刚使用的男装女[xing]的宿命对手。 ...总觉得和凛有些微妙的共同点。 “那我选这个。” rider选择的是一个金[se]头发,穿着黄金盔甲的男[xing]角[se],是有着高贵身份设定的角[se]。 从设定来说和吉尔伽美什有点类似,这就是王之间的吸引力吗? 凛和吉尔伽美什对战...虽然现实中不太可能发生,不过emiya还是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然后狠狠打了个冷颤。 算了,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发生为妙。 两人选定角[se]之后,战斗场景显示出来了。 地点是被破坏得很彻底的郊外工厂,以火焰为背景,少女和男人对峙着。 “总觉得,有股金钱的味道。”少女吐槽着。 “哼,一分也不给哦。”男[xing]则这么说道。 “噗!”emiya把刚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怎么了,avenger?伤[kou]裂开了吗?”韦伯立刻询问道。 “没,没啥。” 为什么这个游戏角[se]的台词也和凛这么符合啊,凛一直称呼吉尔伽美什为“金闪闪的servent”,如果她真的和吉尔伽美什对战了,说不定就会说出这样的台词。 电视画面上已经显示出了“round one”的文字,对战马上就要开始。 rider已经逐渐[shu]悉了这款游戏。 emiya则是声称“纵横无数战场而未尝一败”,虽然目前在卫宫士郎手里第一次输了,不过既然是输给自己的话勉强也算没输过吧,因此emiya绝对不会在电子游戏里面输掉。 “手握剑柄的时候,就必须立下必胜的誓言!”rider豪气勃发地说着。 “rider,把‘剑柄’改成‘游戏手柄’,会和这个场景更加适配。”emiya无情地吐槽着。 “无论怎么说,这次一定是我的胜利!” “真敢说呢,目前rider一次都没赢过吧。” 随着“fight”字样的出现,游戏正式开始。 可本该先发制人的emiya却突然停止了手上的[cao]作,rider的角[se]也没有动。 “嗯?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韦伯,看着没有互相攻击,而是一直停滞的两人,奇怪地发问。 “有[shu]悉的气味。” “哎?”听到rider的回答,完全不在状况内的韦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虽然韦伯没理解,但emiya知道rider在说什么。空气中突然漂浮着的气味,那是和铁锈相似的味道——有人在流血。 在韦伯和rider的注视下,emiya起身投影出了惯用的干将莫邪,“在大门玄关,我过去看看。rider,你保护好自己的master。” “不说我也知道。” 比起因为使用了王之军势而魔力大幅减少的rider,虽然emiya的伤没恢复好,但他单独行动更有利于随机应变。 rider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直接同意了。 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地走下楼梯,但实际上emiya全身的肌[rou]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旦发生了什么就会立刻行动。 而当emiya靠近玄关时,门铃响了。 看来门外的人没打算偷袭,但也绝对是不速之客。 相比于正常的客人,现在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绝对不是摔倒了这种程度的伤,而是致命程度的重伤。 但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还要到敌人这边?完全不能理解的行为。 “...只能开门确认了吗?”这么想着,emiya做好了战斗准备,小心地打开了门。 “什...么?” emiya发出了惊讶的疑问。 顺着血腥味看去,靠在门边的是个腹部正不断涌出鲜血的男人。如果只是这样,emiya根本不至于吃惊,因为这是他早就料到的。让他如此震惊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远坂时臣,你为何在这里?” 时臣知道这里并不奇怪,因为emiya在这附近杀死过一个assassin。既然如此,时臣从assassin的master,也就是绮礼那里知道这个地方也不奇怪。 但时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重伤状态下? emiya仔细打量着时臣,猛然发现时臣左手上的令咒已经不见了。 “令咒被强行夺走了吗...”喃喃自语着,emiya当机立断。 “rider,你过来!” rider高大的身躯立刻出现在了走廊后方,“发生了什么,avenger?” “远坂时臣快死了。” “什么?!”被emiya的话语震撼,rider快速走到了门[kou],然后因为看到了倒在玄关的时臣,而瞪圆了眼睛。 “这,这家伙是吉尔伽美什的master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而且和你一样,我也非常想知道原因。”这么说着,emiya的眼神变得非常锐利,“但毫无疑问,这么放着不管,他很快就会死掉。” 时臣的脸[se]极为苍白,是因为失血过多倒下的吧,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分钟就应该会失去生命了。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的master会在这里啊!?” 和rider一起把时臣搬运到楼上,看到伤员的韦伯,反应和emiya预料的一样——音量也是。“韦伯·维尔维特,不要在伤员面前这么大声说话。” “哦...” 被emiya这么说了,韦伯收住了声音。 三个人围坐在受伤的时臣周围,这绝对是出乎意料的访客,而且还受着不明原因的伤。 时臣似乎已经用魔术对自己做了止血处理,但在那之前就已经失血过多了。而且...他还失去了令咒。 对于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而言,令咒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能够强行夺走令咒的人,在emiya的印象中,只有那一个人, “究竟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 回答着韦伯不安的发问,rider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吉尔伽美什在和avenger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如果之后被敌人偷袭了,也有可能会变成这样吧。现在的问题是,为何时臣要来找我们。” “的确,就算是被偷袭,为什么要到这里?这里可是敌人的根据地。就算在战斗中输掉,失去了master的资格,该去求助的地方也应该是冬木教会才对。”韦伯赞同了rider的观点。 三人中,只有emiya一直保持着沉默。 能够将一直非常谨慎地躲在工坊中的时臣伤成这样,甚至还夺走了令咒,emiya只能想到一个人—— 言峰绮礼。 但是,夺走令咒的灵媒技术应该是绮礼在四战结束后的那十年内磨炼出来的,现在的绮礼应该还没有掌握。 再说了,之前在教会碰面的时候,虽然也是危险人物,但emiya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疯狂的气息。是因为受到什么刺激,让现在的这个绮礼变成了emiya[shu]知的那个绮礼了吗? 但是,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言峰绮礼将时臣... “唔...” 陷入沉思的emiya被时臣的痛哼拉回了现实。 似乎恢复了意识的时臣眼睑痉挛着,微微睁开了眼睛。 “远坂时臣,认得我吗?” “唔...” 即使emiya发出了疑问,时臣的反应仍然很微弱。果然还是失血过多了,感觉现在时臣连说话都很困难。 “远坂时臣,现在由我提问,你只需要回答就好。” 时臣轻轻地点了点头。 “刺伤你的,是言峰绮礼吗?” “啊?” “嗯!” 做出反应的不是时臣,而是韦伯和rider。 “哎?等一下啊,言峰绮礼是assassin的master吧?他不是一直在暗中协助时臣吗?” “韦伯·维尔维特,有什么问题过会再问,现在是紧急情况。” emiya干脆地打断了韦伯的发言。 韦伯还想说什么,但被rider阻止了。以rider敏锐的直觉,想必是感受到了什么东西。 “是这样吗,远坂时臣?” “嗯...是的。” 时臣的回答虽然很微弱,但绝对让人无法错认。韦伯在一旁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下个问题,那个男人成为了吉尔伽美什的master吗?” “是的...就在我眼前...那个男人,就好像是要亲眼看着我痛苦的表情一样...”想必是非常不甘吧,说到这里,时臣愤怒地想要坐起来。 emiya轻轻地阻止了他,让他冷静下来。明明失血严重,但怒火凌驾了伤痛吗?时臣果然和凛一样,都是自尊心极强的那类人。 “别太激动了,远坂时臣。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言峰绮礼没有杀你?” 没错,这就是emiya最想不通的问题。如果是emiya[shu]知的那个言峰绮礼,就一定会杀了时臣,抹去所有的罪证之后,主持时臣的葬礼,然后看着时辰的亲属哭泣的脸,在心中哈哈大笑吧。 “那家伙...绮礼...让我传话给你们...为此没有杀死我...” 果然,绮礼那家伙没有杀死时臣,是有自己的打算。时臣会在重伤的情况下来到敌人的工坊,也是这个原因吧。 “给谁的[kou]音?” “你...你的...” “我?” “绮礼说...‘爱因兹贝[lun]的城堡里,他等着你,archer’。” “什么?!” 那个称呼,从时臣嘴里说出的言峰绮礼对自己的称呼,让emiya的思考一瞬间停住了,又在下一秒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运转。 “嗯?archer?吉尔伽美什怎么了吗?”韦伯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言峰绮礼的原话是这样的吗?他让你这么和我说?” 无视韦伯的问题,emiya急切地追问着。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时代,会叫自己“archer”的人不可能存在。即使自己用弓被看见了,但那个职介已经有了吉尔伽美什存在。绮礼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原因...但如果我没有这么准确传达...绮礼就会把凛和葵...” 时臣说到最后哽咽住了,是因为妻女成为了人质吧。即使时臣也不明白绮礼这么做的理由,但只能照做。 一切的答案,只有言峰绮礼知道。 “要去爱因兹贝[lun]堡吗?”rider提问的语气很安静,和刚刚吵吵闹闹的样子完全一样。 “...不得不去吧。” emiya知道这是圈套,但即使知道也还是会去。 因为没有不去这个选项。那个男人称呼自己为“archer”,而爱因兹贝[lun]城堡还有切嗣、saber和爱丽丝菲尔在。 “能麻烦rider吗?” “没问题,战斗的话还比较困难,但只是用神威车轮送人的话小菜一碟。” “等,等一下,真的要去吗?” 韦伯打断了emiya和rider的对话。是因为要踏入显而易见的陷阱而不安吧,即使韦伯还不太理解内情,但也能理解现在的绮礼不太对劲。 “啥呀,小子,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吗?” “唔...我知道了。” 看样子更不愿意留在这里和时臣待在一起吧,韦伯一下子就屈服了。 “等,等一下...带我...一起去...” 躺在床上的时臣发出了声音。 “远坂时臣,你的身体情况...” “虽说如此,但...那个人...是我的弟子...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想去见证...” 断断续续的话语,是此刻时臣身体情况不佳的最好证明吧。但即使如此,时臣的自尊心还是让他必须得去。 真是的,哪有带着伤员上战场的道理。emiya凝视着时臣,那张坚定的脸却微妙地和凛重合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凛的父亲。如果是凛的话,爬也要爬过去吧。 “...rider?” emiya看向了rdier。驾驶神威车轮的是rider,他有选择乘客的权利。 “虽然可能有点窄,不过是可行的。” “那就这么定了吧。” “感激...不尽...”时臣衷心地道谢。 不久前还是敌人的四个人,如今却成为了站在同一边的人。 但这却没有哪怕稍微减少emiya内心的不安。 不论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emiya游刃有余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变过。 但他现在感到了动摇,因为他想守护的东西太多了,而言峰绮礼那个男人又是绝对的未知数。 无法猜到下一步的发展,可能无法守护想要保护之物的不安涌上心头。 但无论怎样,都只能去到爱因兹贝[lun]城堡才行。 而冬木市的郊外,爱因兹贝[lun]城堡里,切嗣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注视着在床上睡着的爱丽丝菲尔。 她所躺着的床位于房间正中央,只是毫无特[se]的床而已。但特别之处在于这个房间的地下——那里有个魔术阵。 由几何图案和魔术文字组成的繁复图案散发着光芒,有着魔术知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魔术阵可以促进阵内之人恢复。 这是为了抑制爱丽丝菲尔向圣杯转化而画下的东西,但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你怎么了,切嗣?” “没事。” 爱丽丝菲尔躺在床上,挂着虚弱的笑容询问着切嗣。面对妻子的问题,切嗣唯有回以笨拙的笑容。 在切嗣看来,眼前的妻子正在慢慢死去。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和初冬的细雪一样,让人感觉一碰就会碎掉。 爱丽内部的东西,要变成——不对,更准确的说法是恢复成原本的形状,因此要消去全无必要的爱丽丝菲尔这一人格。 完成了的圣杯,会迸发出魔力将爱丽焚烧殆尽,最后出现在外界。 爱丽生命的结束会是新的开始。 “对不起,切嗣...拖了你的后退。” “不用在意。” 本来,切嗣不可能待在这座城堡里,这个地点因为昨天的酒宴,已经被所有的master知道了。 可当他们收拾完毕,准备转移到市里已经安排好的[ri]式住宅时,爱丽却到达了极限。 caster和assassin,加上清晨时分死去的berserker,爱丽丝菲尔的体内已经吸收了三位servent。这让爱丽的情况急转直下。 凭借着埋入她体内的阿瓦隆,和地上的魔术阵,虽然能够勉强维持生命,却也让她无法轻易移动,因此无法离开这座城堡去往市内的[ri]式住宅。 而且,因为昨天avenger的话语,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爱丽就是圣杯了。因此也有着在向市内转移时就被袭击的可能[xing]。 因此切嗣必须做出选择,是让虚弱的妻子作为诱饵,引出其他的master,还是呆在这里保护妻子? 暗杀master和守护爱丽丝菲尔,当二者同时被放置在天平上时,原本的切嗣一定会选前一个吧。 但是,昨晚爱丽在自己面前,因为avenger的魔力倒下时,切嗣在那一瞬间感受到的那种情感,让他现在坐在这里,焦虑不安地保护着生命逐渐逝去的妻子。 不是进攻,而是保护某种东西,这对于魔术师杀手而言,是扬短避长的行为。正因如此他才如此焦虑吧,但... “切嗣...你怎么了,切嗣?” 反复呼喊着丈夫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爱丽丝菲尔觉得奇怪。竭尽全力侧过头看着丈夫的脸,却只在上面读到了痛苦。 “切嗣...你在发愁吗?” “对不起,爱丽...我一定是个很差劲的丈夫吧。” 在爱丽的眼里,现在的切嗣看起来就像个孩子。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找不到家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哭泣小孩。比起早[shu]的伊莉雅,现在的切嗣看起来更像个迷茫的孩子。 “我...没办法像avenger所说的拯救你。avenger说得对,我无法觉得你或者伊莉雅比其他人更重要...” 真是温柔的人呢。听着丈夫的心声,爱丽微笑了起来。 “切嗣,和我成为夫妻,你后悔吗?” “哎?” 这次轮到切嗣疑惑了,但爱丽丝菲尔在认真发问。 “和我结婚,生下伊莉雅,这些让你背上了多余的负担吧。你为此感到后悔吗?” “...没有这回事。只不过,我是个无法开[kou]说守护家人就好了的最差劲的男人。”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切嗣...等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就将这份温柔全部用在伊莉雅身上吧,看到她幸福,我也会很快乐的。” 这已经算是遗言了吧。说完这段话,爱丽长长地出了一[kou]气。对于她而言,现在就连说话就要耗费大量的体力。 面对这样虚弱妻子的遗言,切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avenger...” “什么?” “切嗣和avenger,非常像...” 这么说着的爱丽,脸上绽放出了饱含深意的笑容。 “我和他吗?哪里像了?” “温柔的地方吧...avenger也是和切嗣一样温柔的人呢...” 爱丽丝菲尔低声说着,切嗣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与其说是对爱丽的话语感到疑惑,不如说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和他一点都不像。说到底,那个男人不是温柔而是天真,那是在战场上最无用的情感。而且我也不温柔吧。为什么要说我和他相似?” “非要说的话...” 说到这里,爱丽用恶作剧一般的眼神看着切嗣,那是和伊莉雅一样顽皮的眼神。 “是女人的直觉。” “爱丽,你真是...” 看着这样的妻子,切嗣哑然失笑,露出了纵容的笑容。 两个人同时笑着看着对方,这或许是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两个人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们看上去,简直和随处可以见到的那种,病倒的妻子与守在窗边的丈夫没有什么差别。 “切嗣。”门外,舞弥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切嗣立刻做出回应。 “探测器有反应了。” 短短几个字,就让切嗣的表情完全改变了。舞弥所说的探测器,是安放在森林被rider破坏的地方的,是用来弥补结界死角的东西。 “入侵者吗?地点是?” “坐标a。” 切嗣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城堡的三维地图,坐标a被设置在离城堡50米处,如果是servent入侵的话... “切嗣,请允许我迎击!” 推门走入的是saber,她已经全副武装,进入了战斗状态。如果入侵者是servent,那么要逆转局面就唯有迎战。 “...saber,去吧。” “遵命!” 剑的英灵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一瞬间就消失了。而切嗣和舞弥也迅速离开。 目送着深爱着的丈夫背影消失,爱丽丝菲尔因为体力耗尽而闭上了眼。 虽然在切嗣面前强打[jing]神和他对话,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现在这种情况下,能维持意识已经是因为阿瓦隆这一奇迹的作用了。 丈夫在附近守护着自己的安心感,让闭上眼的爱丽迅速跌入了无比深沉的睡眠中。 “...” 察觉到房内三个人的气息消失,爱丽丝菲尔睡着后,绮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平稳的动作攀上了窗户,从窗帘的缝隙里确认着屋内的情况。 房间中央画着魔法阵,屋内现在只有沉睡着的爱丽丝菲尔。 确认了房内的确只有爱丽,绮礼用魔术打开了窗户的锁,取出了黑键走到爱丽身边,锋利的剑刃就要这么刺穿爱丽的胸膛—— “呃!” 绮礼突然从所在的位置跳开。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等待他的就是子弹的洗礼。 门被踹开后,举着卡利科m950a的切嗣出现了,枪[kou]对准了言峰绮礼。 “舞弥,带爱丽走!” “是!” 藏在切嗣身后的舞弥冲出来,抱住了虚脱无力,如同丝线被切断了的人偶一样的爱丽丝菲尔,冲向门外。 虽然她有那么一瞬间和绮礼的眼神[jiao]汇了,但绮礼就如同无视脚边的蚂蚁一样无视了她。 现在,房内只剩下了切嗣和绮礼两个人。 “用妻子做诱饵,使我大意。卫宫切嗣,你不愧是我的宿敌。” 被枪[kou]指着,随时都可能被杀,绮礼的话语中却带着乐在其中的意味,甚至露出了一个与老友重逢时才会有的笑容。 “你的遗言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吗?” 切嗣不敢大意。事实上,虽然用枪指着对方,但刚刚绮礼甚至可以从他的偷袭中跳开,现在直接对着绮礼开枪恐怕没有什么胜算。 “这么说起来,想问你一件事,卫宫切嗣。你为什么看穿了我的行动?” 明显是猜到有人会直接袭击爱丽,因此切嗣才会埋伏在这里。 “探测器被触发的地方太近了。” 坐标a在距离城堡50米的地方,而更远处也设有探测器和陷阱。 但是入侵者没有触发更远处的机关,换言之,入侵者是知道如何避开这些探测器的,却偏偏在城堡门[kou]触发了。 虽然可以认为对方是大意了,但这么马虎的话,在战场上不管是有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第 26 章 “原来如此,作为诱饵来说太明显了。的确,刚刚吉尔伽美什也是这么评价的。” “外面是吉尔伽美什吗?” saber正在迎击外面的敌人,就算是陷阱,城堡外有入侵者也是事实,不可能不去。 无论如何,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这个组合,局面变得很难授时了。 然而,尽管自己的计谋被识破,言峰绮礼仍然气定神闲。 “虽然很抱歉,但我希望得到圣杯的容器,能否请你不要碍事?” “砰砰砰!” 切嗣用卡利科m950[she]出的子弹作为回答。冲锋枪连续喷[she]出铅弹,但是枪[kou]前却不见了绮礼。 在切嗣开枪的那一刻,绮礼已经移动了,目标是爱丽曾经躺过的那张床。 “哈啊!” 绮礼凭借磨炼过的身体,一脚踹在床头,使其立起,挡住了子弹,也挡住了切嗣观察的视线。 “嘁。” 切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张床。下一步绮礼会从什么方向出现?床的左边,还是右边? 都不是! “呃!” 那张沉重的实木床就这么被绮礼踢了过来,直直砸向切嗣。原本是用来防御子弹的盾,却被绮礼用作的攻击的武器。 切嗣虽然迅速向左翻滚躲过了,但右腿仍然被划到了。 “还不赖,就这样了断和你的因果也是乐趣之一。要确认十年的岁月让我有了多大变化,似乎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材料了。” 绮礼站在房间的中央,露出了不详的微笑。他的每只手上都拿着三把黑键,总共六把黑键像鸟的羽翼一般展开。 切嗣则直接忽略了对方不知所谓的话语,用倾斜而出的子弹作为回应。 绮礼则用难以想象的速度,用黑键切开或者是弹开子弹。 在子弹与黑键的战场里,切嗣冷静地分析着对面的对手。切嗣现在手里持有的情报,只有圣杯战争开始前搜集而来的那些资料而已,但这些对于现在的言峰绮礼,恐怕派不上用场。 “赌上[xing]命吧,卫宫切嗣。这样或许还能击败我。” 眼前,正在以命相搏的绮礼,很明显乐在其中,那愉悦的腔调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他那寡淡的眼神,似乎又说着这愉快不过是无可奈何。 切嗣看过这个男人的经历,得到的印象是“虚无的男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赶不到满足,这就是切嗣对言峰绮礼的判断。 但现在面前的男人却完全不同了,很明显因为战斗而满足着。 言峰绮礼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但就算对手真的换了个人,条件应该是对等的。就像切嗣不清楚现在的绮礼,绮礼应该也不了解切嗣,这应该是圣杯战争以来,切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参与到战斗中。 之前在rider的酒宴上露面时,切嗣也只是在用枪。作为魔术师,作为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是连爱丽丝菲尔都没有见过的。 “游刃有余啊,在战斗中还能思考?” 用魔力强化了双足的绮礼,不仅是地面,就连墙壁都能作为发力点,朝着切嗣冲过来。 “彼此彼此。” 切嗣迅速更换了冲锋枪的弹夹,然后进行扫[she]。但这次目标并非是绮礼,而是他头顶巨型吊灯的底座。金属制的底座被击碎,吊灯急速下落。 这么巨大的物体,还是这么明显的攻击,绮礼连看都没看一眼,轻巧地翻身躲开了。然而—— “嗯?” 被重力扯下来的吊灯,在地面摔得粉碎,玻璃材质的吊灯碎成碎片四处飞散。这样一来,就算是绮礼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而切嗣的子弹则毫不留情地倾斜而来。 就算是绮礼,这也是无法避开的攻击。他用双手护住了头部,毫无防备的躯干部分被几十发子弹击中,向后飞去。 “嘁,那件衣服吗?” 切嗣长年累月积累的经验告诉他,绮礼并没有死。从子弹打中的声音来看,绮礼的法衣恐怕全部是由厚实的凯夫拉(kevlar)纤维制成的。9mm[kou]径手枪子弹程度的话,就算是极近距离也无法贯穿。而绮礼那锻炼到极限的肌[rou],也从子弹造成的冲击中保护着骨头和内脏。 明显是为了应对以现代武器而非魔术为主的切嗣,而专门做的准备。 果然,一身黑衣的男人冲破烟雾,向着切嗣袭来。 “怎么了卫宫切嗣,我还活着呢?” 太明显的激将法,切嗣没有上钩,不如把说话的闲工夫用来闪避。 经过刚刚的战斗,切嗣已经明白,一旦被近身就输定了。刚刚的攻防战已经表明,就算不用任何武器,言峰绮礼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件凶器。 要破开那种防御力,必须要有比卡利科m950的火力更强的武器才行。 但是言峰绮礼太过无懈可击了,就像嗜血的猎犬,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切嗣拔枪那一瞬间的空隙,致命的黑键就会被扔过来吧。但拖成消耗战也是切嗣这一方比较不利。 只能用那个了吗? 切嗣最后的王牌,填装了起源弹的tompson center。 切嗣的起源是“火”与“土”的双重属[xing],具体表现为“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xing]。与“破坏”和“再生”有所不同,被切断的东西,就算通过打上结强行链接起来,打结的地方也会和原来粗细不一样。 这样的特[xing],被切嗣应用在自己的礼装上,切除了自己左右第一、二根肋骨,将其磨成粉,以灵学工程凝聚,再作为芯材封入到66发子弹里。这些子弹被切嗣称为“起源弹”。 起源弹一旦击中敌人,就会在敌人体内具现出切嗣的起源。被打中的位置,不会出现伤[kou]也不会流血,但中弹处会完全坏死。就算表面上已经完全痊愈,里面的神经和毛细血管会以完全错误的方式被链接在一起,就算把那块[rou]全部切掉,再长出来的神经和血管还是错乱的。这是直接作用于对方灵魂的子弹。而这还只是普通人的情况。 如果是被起源弹打中的魔术师,效果会更明显。起源弹会直接干涉对方的魔术回路,将其撕碎的同时以完全错误的方式将它们连接。运气好的话不会死掉,但被击中的人恐怕再也无法使用魔术了。 在此之前,66发子弹中,已经有有37发已经用掉。而它们也确确实实地将37名魔术师葬送了。 这个礼装是魔术师们的天敌,完全为了杀死魔术师而存在。 但为了让这个礼装达到完全击溃对手魔术回路的目的,就必须在对手的魔力使用到最大限度时使用。魔术回路越是全力运转,被破坏后的反噬也就越大。 为了让绮礼全力以赴运转回路,切嗣故意诱导对方进行追击。 用自己作为诱饵来让对方上钩,这就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思考方式。 “怎么了,卫宫切嗣?如果你不来攻击的话,我就过去了。” 切嗣面前,带着淡淡笑容的绮礼,用大量魔力加强了腿部后,以非人的速度冲了过来。 就是现在! “去死吧!” 面对魔力全开的绮礼,切嗣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要防止起源弹的效果,就必须不依靠魔术,完全以物理手段来阻挡子弹。为此切嗣选择了30.06毫米[kou]径的springfield狙击□□弹,只要不乘坐装甲车的话,就绝对无法避免负伤的。 就算是用凯夫拉(kevlar)纤维制成的法衣,也无法阻挡朝着绮礼心脏冲去的子弹。 没有区别,和之前那三十七个被杀的魔术师一样,绮礼也会被击中,之后魔术回路会完全被摧毁。 “喝!” 但是绮礼的行动完全出乎切嗣的预料。 在切嗣开枪的一瞬间,绮礼就已经扬起右臂,被魔力强化过的手肘带着劲风,如螺旋一般迎向子弹。那是绮礼修习多年的八极拳的[jing]髓,所谓“缠”的化劲,它以人类望尘莫及的速度和破坏力和子弹对冲。 “什么!?” 切嗣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绮礼的手肘如同钢铁一般,拦住了以每秒2500英尺速度飞行的子弹。子弹穿过凯夫拉纤维织成的法衣,却无法穿透其下的身体。那带有致命暴力的金属,就这么被绮礼的血[rou]之躯弹开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切嗣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个怪物! 切嗣战栗着承认了,言峰绮礼就是个怪物! 纵然是附加了魔力,但那以纯粹[rou]身对抗子弹并取胜的瞬间,是切嗣亲眼所见。 再怎么用魔力强化身体,用血[rou]弹开30.06毫米[kou]径的狙击□□弹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人尝试?就算理论上行得通,但实际上只要走错一步,身上就会被开出个大洞。 除了傻瓜,没有人会去尝试。 不对。切嗣努力在战斗中冷静地思考,绮礼不是傻子,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早有准备。 但是,绮礼之前不可能知道起源弹。知道起源弹的人全部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更难以理解的是,为何绮礼没有受到起源弹的影响?在那样强力的魔术回路运转下,绮礼接触了起源弹,却没有导致魔术回路崩溃,这是为什么? 无论如何,都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思考。 而对面的绮礼,则用极为愉悦的眼神,贪婪地啜饮着切嗣的惊愕。 “嗯,以前还搭上了一条胳膊,这次只是轻伤而已吗?” 如绮礼所言,改变了子弹轨道的手肘虽然略有擦伤,但不至于影响战斗。而透过裂开的法衣,切嗣看到的东西,让战栗再一次涌上皮肤—— 法衣的缝隙之间,露出的是大量令咒,起码有数十枚之多。 为何失去了assassin的绮礼还有令咒,数量还如此之多?这一类的问题切嗣已经无暇考虑,他现在明白了为何起源弹对绮礼无效。 切嗣的起源弹破坏的乃是魔术回路,这是对魔术师而言最为致命的礼装。但是,在用令咒之类的东西进行物理附魔的情况下,起源弹最多只能破坏那层附魔,无法产生更多的影响。 用令咒来无效化起源弹,这出乎切嗣的意料。这是绮礼事先做好的应对起源弹的准备?暂且不提为什么绮礼知道起源弹的存在,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非要用身体去接起源弹? 被起源弹击中,会变成废人。 被30.06毫米[kou]径的狙击□□弹击中,身上会开出一个大洞。 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用这样命悬一线的方法战斗,到底是为什么? “呵呵呵,卫宫切嗣,现在就绝望了吗?你应该还有底牌不是吗?” 在绮礼愉悦的声线里,切嗣理解了绮礼选择这种战斗方式的原因,同时也重新认识了绮礼。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已经疯掉了。 言峰绮礼事先就知道切嗣的底牌就是起源弹,而在此之上,他采取了这种做法,将切嗣的起源弹正面弹开,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卫宫切嗣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无论切嗣有多么努力,绞尽脑汁地思考战术,但这些都是徒劳的。 言峰绮礼只是想要看到切嗣绝望的表情而已。 就是为了这一点,只是为了这一点,言峰绮礼都赌上了[xing]命。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切嗣一直觉得绮礼是个危险的男人,但是他错了。 言峰绮礼疯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了。 恶魔?魔鬼?只有这些词语才能形容对面的这个生物了。 “只是这种程度吗,卫宫切嗣?” “呃!” 绮礼冲了上来,他踢出的重击恐怕连装甲车的钢板都能击穿。 从被当做临时盾牌的卡利科m950上传来的力道,简直让切嗣的内脏都轰鸣了起来。这一击,直接让狙击□□被踢弯了。 切嗣一边向后跳去,一边向绮礼扔出了已经报废的卡利科m950。 “哦?还有斗志吗?这一点值得称赞。” 绮礼用黑键弹开了飞向自己的枪支残骸,虽然时间极端,但他的脚步还是停止了一瞬。 “time alter-double acc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随着低声吟唱的咒文,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另一个杀手锏发动了。 这是卫宫切嗣所持有的特化魔术。卫宫家代代探索关于时间[cao]作的魔术,成果积蓄在切嗣背上的魔术刻印里。将特定空间的内侧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之中分离出来,随意[cao]控的“时间[cao]作”是固有结界的一种。 与因果逆转或者干涉过去的“第二魔法”相比,“时间[cao]作”虽然属于高级魔术,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范畴。只不过是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 本身是毫无战术价值可言的魔术,消耗的魔力甚巨,并且事前准备与仪式十分繁杂。 但卫宫切嗣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结界,通过加速血[ye]流动、血红蛋白的燃烧、肌[rou]运动,展现出常人不可能达成的体术。又或者减缓呼吸和心跳等机能,停止新陈代谢,令体温骤降到跟外界相差不大的程度来躲避侦查。 简单来说,就是让自己的时间加速,或者时间减缓,从而实现不可思议地快速移动。这就是卫宫切嗣的魔术。 但这样的魔术也有巨大的缺点,结界解除之后,世界会对结界内外的时差进行修正,从而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情况,卫宫切嗣绝不会使用这个魔术。但面对着言峰绮礼这个无法理解的敌人,现在不是藏有底牌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 “什么!?” 切嗣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言峰绮礼的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 在固有时制御带来的加速的前一瞬间,绮礼通过令咒让自己瞬移到了切嗣旁边,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到这里为止了。” 手腕简直像是被巨大的[ye]压钳握住了,切嗣被甩了出去,击碎了房间的窗户,从二层楼高的位置直直坠落。 就算拼命保持着受身姿势,也无法抵消从近十米的高度落下来所带来的冲击。 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切嗣,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固有时制御的反噬让他无法立刻起身。 “不像话呀,卫宫切嗣,竟然反过来被我打了个时间差。” 绮礼站在了阳台上,满脸笑容地用俯视蝼蚁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卫宫切嗣。 这个男人的话语从一开始就令人费解。但说到底,他也没有让切嗣听明白的意图吧,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需要忏悔吗?正好我也是个神父,可以听一听你的临终忏悔。” 不能再这样下去,爱丽她... 切嗣喘着粗气,颤抖着站起身。全身各处都有或重或轻的伤,有几个地方大概已经骨折了,固有时制御的反噬仍在继续。 但他还可以起身,还可以战斗。 “碰!” 在切嗣站起身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前飞过来,狠狠地砸在了城堡的墙壁上。 “saber!” 那是遍体鳞伤的saber。她应该是去迎击了正面袭击城堡的敌人才对。而现在她却倒在了这里,这意味着—— “真是无趣啊,saber。” 不远处,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响起。他穿着的并非是黄金甲,而是轻便的黑[se]现代服装,但脸上傲慢的表情让人不可能错认。 “果然应该下手轻点的吗?毕竟对手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你在...愚弄我吗?” 大概是无法忍受吉尔伽美什的嘲弄,浑身是伤的saber,用剑作为支撑,蹒跚地站了起来。 如同切嗣没有料到绮礼的危险[xing]一样,saber也出现了失算,那就是吉尔伽美什的伤势。 明明几个小时前,吉尔伽美什才因为avenger的攻击而受了致命伤,但现在,他的力量却丝毫没有衰减,反而是向saber发出了猛烈的进攻,仿佛魔力没有穷尽一般。 毫无疑问,吉尔伽美什的重伤已经痊愈,不仅如此,得到的魔力供给量也大幅度提升了。 面对全力出手的吉尔伽美什,saber只能陷入防御状态。 “是不是稍微有点慢了,吉尔伽美什?” “绮礼,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急[xing]子的人呢。送你一句忠告,有时候绕远路反而能更快抵达终点。你看,我刚好把乱窜的老鼠带回来了。” 这么说着,吉尔伽美什亮出了手上的白[se]物体。 那是手。 人的手,下面连着肩膀,以及脱力垂下的身体。 “爱丽!!!” 切嗣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吉尔伽美什手里的,正是被[jiao]给舞弥带着逃走的爱丽丝菲尔。 “对不起...切嗣...” 切嗣在听到saber沉痛话语的同时,看到了倒在吉尔伽美什后面的舞弥,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抓住的时候,下手稍微重了点,没关系吧?” “无妨,我对包装不感兴趣。” 吉尔伽美什将浑身都是伤的爱丽丝菲尔丢了出去。爱丽丝菲尔在划出一道抛物线后,发出一声钝响,落在了绮礼脚边。 “你想做什么?” 就算妻子被这么粗暴对待,切嗣依然保持着冷静。眼前的男人打算对爱丽做什么?作为人质?还是挑衅?这个男人应该知道爱丽的体内有圣杯的存在。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绮礼带着笑容看着切嗣。 果然,这个男人已经崩坏了。虽然切嗣无法得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言峰绮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信,言峰绮礼的内部已经被某种丑恶之物取代了。 “我说过我对包装不感兴趣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人里面的东西...” 绮礼一边说着,一边当着切嗣的面架起了黑键。 “卫宫切嗣,我多年的宿敌啊,我现在就将你的烦恼切开。” “saber!”没时间静观其变了,切嗣举起了左手,“以令咒之名下令,保护爱丽丝菲尔!” “遵命!” 令咒的魔力注入体内,这次是和自身意志相同的命令。saber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去,目标则是对着爱丽丝菲尔伸出利刃的绮礼。 而绮礼只是冷眼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银[se]炮弹。 “以令咒之名下令,吉尔伽美什,拦住saber。” “小事一桩。” “啊?!” 看着吉尔伽美什瞬移到面前,这一事实背后的意味让saber惊愕。并非吉尔伽美什的master,言峰绮礼为何能用令咒使其服从?难道说...? 但没时间思考了,爱丽丝菲尔才是最重要的。 “滚开,吉尔伽美什,碍事的话就连你一块砍了!” “狂妄!让本王来欣赏你的垂死挣扎。” saber和吉尔伽美什的剑[jiao]错,火花四散飞舞。 双方都有着令咒魔力的加持,谁都无法一瞬间将对方压制。 “卫宫切嗣,你会为妻子的死而悲伤吗?” 用怜悯眼神看着爱丽丝菲尔,言峰绮礼突然开[kou]。 “我啊,做不到对妻子的死感到悲伤...” “你在说什么?” 绮礼无法理解绮礼的意思,两个人并不是可以聊这种事的关系,现在也不是能聊这种事的场合。 “算了,现在的你无法明白吧。”言峰绮礼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举起了黑键。 “宣告—— 我既灭杀,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济世。无一人得逃离我手,无一人不收我眼底。 回归尘土吧。” 在吉尔伽美什的保护下,绮礼唱诵着奇异的话语,声音响彻了整座城堡。 “住手!” 绮礼毫无疑问听见了切嗣的喊声,这让他的脸上带上了一目了然的笑意,但他的声音没有停下。 “败走者、衰老者为我所召。对我委身,从我而学,为我效忠。 赐汝休憩。不忘歌颂、不忘祈祷、不忘我名、我身为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 “滚开啊,吉尔伽美什!别碍事!” saber用力挥出一击,她的直觉告诉她,绮礼绝对要做一些非常不妙的事情。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成倍出现的宝具。 “除去伪装吧。 于宽恕以报复、于信赖以背弃、对希望以绝望、对光明以黑暗、对生世之物予昏黑之死。 休息乃我所带来。燃烧汝罪、刻于烙印。” “time alter-quadruple accel(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本来最多能使用两倍速,如果强行使用更高的速度,对□□的反噬就不是休息一下可以解决的了。但切嗣没有别的选择,强行驱动着身体,魔力带来的加速让他朝着绮礼冲去。 “永远之命只能由死所赐予。 ——宽恕于此,受[rou]之我在此宣誓。 愿主怜此哀魂(kyrie eleison)。” 最后的悼文响彻古堡。 “已经开始了。” 离爱因兹贝[lun]城堡还有一定距离,神威车轮后座的emiya已经用千里眼看到了被破坏的城堡。 正面的损坏尤其严重,几乎让人以为经历了一次空中轰炸。造成这样破坏痕迹的,只可能是吉尔伽美什。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 吉尔伽美什已经到达城堡的话,就说明言峰绮礼也已经到了。 “抱歉啊,貌似没能赶上。” “rider,这不是你的错。” 在尚未完全恢复魔力的情况下,rider就带着人往这里赶路。这已经比emiya自己来快多了,这样的情况,只能感谢而非抱怨。 “rider,你和他们一起留在这里吧。” “真是冷淡啊,avenger。好歹也是盟友,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那就谢谢你了,rider。” 犹豫了一下,emiya还是接受了rider的好意。现在不是有这样余力的时候,如果真的是那个“言峰绮礼”,那就是无论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对手。 “然后呢,怎么办呀?现在看不见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吧。” 正如韦伯所言,那两人不在外面。恐怕是已经进入城堡内部了吧。 “冲进去,rider。” “哦!” rider简短地回答后,立刻甩了甩手中的缰绳,缠绕着雷光的神牛大吼一声,朝着城堡冲去。 “冲,冲进城堡里?”韦伯的脸一下子绿了,“avenger,我以为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会更稳重点的。” “听我说话啊!” emiya和rider完全没有听韦伯说话的意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韦伯明白这已经是覆水难收,就把身子放低,隐入车座内。 思考了一下,打量着连说话都困难的时臣,韦伯还是用魔法固定住了时臣的身体。 就算是敌人,果然还是不能这么放着伤员不管。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人,就这么死了,那自己以后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冲了!” 神威车轮猛然冲入城堡内。 而emiya则用千里眼加持的动态视力,看到了分别向左向右跳开,躲避神威车轮的吉尔伽美什和saber。 “avenger?” “杂种!” 大概是处在战斗中,两人都被突然出现的身为车轮吓了一跳。 吉尔伽美什用能够杀人的眼神看着emiya,但他现在没空在意。 emiya继续向前看去,看到的是切嗣,但他的神情不太对劲。站在那里的切嗣,仿佛被[chou]走了灵魂一样,呆呆地注视着某个地方。 顺着切嗣的视线看过去,emiya看到了言峰绮礼。 但他的样子超出了emiya的想象。 法衣上的飞溅的血迹,是比黑[se]布料更深沉的漆黑。言峰绮礼右手上握着染血的黑键,左手则握着还未停止跳动的[rou]块——那是个心脏。 “呃啊...” 画面太过凄惨,韦伯觉得头皮都炸裂般发麻。为了忍住从胃里反上来的东西,他不得不蹲了下去。 但emiya却没有时间管韦伯,因为他察觉到了绮礼手中心脏的主人是谁。 “爱丽丝...菲尔?” 没有认错,横躺在言峰绮礼脚边的,正是爱丽丝菲尔。 既是切嗣的妻子,又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圣杯,这个人造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充满了血[se]。 她的胸[kou],盛放着红[se]的血之花。 绮礼手中的[rou]块正是她的心脏。 “慢了一步啊,这样也配叫做正义的伙伴吗?” 抓着爱丽丝菲尔的心脏,绮礼风轻云淡地问到。 而被这么询问了的emiya,内心的焦躁不安却突然全部消失了。 说是没有料到这个情况,那是谎言。对于和这个男人的重逢,emiya已经有所预感了。 因此没有必要惊讶,也没有必要因为对方的言论而自乱阵脚。 “该叫你archer吗?” 绮礼看着满是杀意的切嗣,笑得无比愉悦。 “难得的再会,一直用假名岂不是太无趣了?”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应该阻止绮礼,但emiya什么都没有说。 阻止也没用了。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打算嘲笑阻止他的自己。 因此不能遂了他的意。 “那么,重新打开一次招呼吧。” 言峰绮礼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什么似的,左手的心脏和右手的黑键同时向下滴血。 “久违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很高兴与你再会。” 周围凝滞的气氛松动了。 困惑,好奇,猜疑,惊愕……种种含义不同的视线汇集于此刻成为绝对主角的两人身上。 这让emiya思考了一秒,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一秒他在思考什么。 可能是关于他的人生到底有多么[cao]/蛋。 “...知道我的真名,你这家伙,果然是‘言峰绮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