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被黑夜笼罩的爱因兹贝[lun]森林里,出现了不和谐的身影——caster和他的master雨生龙之介。 本来,这两人只要一进入森林,就会被掌握了结界的爱丽丝菲尔发觉,但rider的鲁莽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由于结界遭到破坏时的反噬,爱丽丝菲尔已经切断了和森林的链接。所以,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们进入了森林。 “接下来我做些什么比较好呢?”龙之介一脸兴奋,站在一旁看着caster问到。 而caster则微闭着双眼进行冥想,似乎没有听见龙之介的问题。 “嗯?”龙之介疑惑地动了动鼻子,从caster方向吹来的风,带着厚重的血腥味灌进了他的鼻子。 龙之介偏过头仔细看,发现caster的脚浸没在水洼里——或者更准确地说,血洼。那是大量的血[ye]流到caster所站的位置后形成的血洼。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树木上吊着的东西,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 那是如人体模型一样惨白的四肢——人类代替了果实和花,悬挂在枝头。并不是一两人,而是数十人被以同样的方法吊在树上。而这里根本没有活[kou]这一事实也一目了然,所有被吊在树上的受害者们的脖子,都被切开了深可见骨的伤[kou],简直像放[ji]血一样的利落方式。 杀害这些人的是谁,连想都不用想。虽然龙之介穿着仿佛只是去个便利店一样的便装,手上拿着的小刀沾着血,衣服也变成了红[se]。 而站在血洼中心的caster手里,螺湮城教本已经发动,巨量的魔力从中涌现。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果然还需要龙之介的帮助。”caster自言自语一般说着。 “终于到我出场了吗?”龙之介对于自己是必要的这件事感到喜悦,用跳舞一般轻快地步伐靠近了。 “龙之介,能为我使用令咒吗?” “令咒?那是什么?” 说到底,连魔术师都不是的龙之介,就连圣杯战争的知识,都是caster被召唤出来之后教给他的。 “在你的手上,刺青一样的东西就是令咒。” “这个吗?”这么说着,龙之介将有令咒的那只手递给caster,未曾使用过的三枚令咒就在那里。 “没错,就是这个。龙之介的洞察力果然很不错。” “哎呀,我在杀人这方面是天才嘛,虽然还没达到caster那样cool的程度。所以应该怎么用呢?” “没什么难的,很简单。”caster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红酒杯,在龙之介面前弯下身,从脚边的血洼中掬了些许放入杯中,“这血里面,注入了我的魔力。” “我虽然喜欢杀人,但对食人没什么兴趣呢。”龙之介接住了酒杯,但一脸兴致缺缺。 “龙之介,只要少许就好了。” “唔...我知道了老板,我也要cool一点!”下定了决心,龙之介将血一饮而尽。从[kou]中逆流到鼻腔的血腥味,几乎让龙之介吐出来,但很快,呕吐感就被右手上的灼热感代替了。 “这是什么?刺青在发光!” 吞下去的魔力,让龙之介的魔术回路强制[xing]地活化起来,然后令咒得到了魔力激发,放出光芒。 “龙之介,来吧,许三个愿望吧。” “愿望?关于什么?” “让我能到达贞德之所在,让那群可恶的碍事者被碾碎,让这个布满神的污秽世界坠落。”caster的语调异常高昂,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笑容,瞳孔里血在奔涌。 “嗯,不太明白,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总之许愿就好了吧。”龙之介完全不理解,令咒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具有怎样的效果,但既然caster让他这么做了,他就照做。 “那个...就让caster能够到达他女朋友那里吧。” 该祈求些什么完全不明白,总之就对着夜空里能够看见的星星许愿试试。即使是他,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向神明许愿是不合时宜的。 一瞬间,龙之介身边仿佛卷起了风,无法目视到的某种东西,从龙之介身上迸发出来,仿佛水从高处流向低处一般,流向了caster。 “哦哦哦——”大概是感受到流入自身的东西了,caster的笑容更加恍惚了,“龙之介,还有两个。” “好的!把妨碍caster的家伙全部干掉!”龙之介这次更加兴致勃勃地举着拳头向天空许愿。再一次,风从龙之介那里被吹出。 龙之介不是魔术师,所以对于从自身喷发而出的令咒魔力被caster吸收这件事不能完全理解。但无论怎样都好,虽然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龙之介能够感受到,cool的事情发生了。 这就足够了,龙之介本来就是遵循直觉和本能活着的那种人。 “最后一个,让caster变得更cool吧!!”最后一阵风被caster吸收。不明确的命令会使令咒的效果减弱,但释放出的魔力却不会减少,全部都被caster吸收了。 现在,caster的魔力因为这三个令咒的加持而更上了一个台阶。感受到磅礴的魔力,caster将所有的魔力注入了眼前的螺湮城教本,狂笑起来,狂傲的笑声近似尖叫—— “如今我将再次高举救世主的旗帜!被舍弃者聚集到我身边,被蔑视者聚集到我身边!我将统帅你们,领导你们!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将传达给神!” 在他脚下的血洼里,海魔以破土之势蜂拥而出,召唤的速度已经不是前[ri]能比较的。但海魔并未向外扩散,而是朝着中心——caster所在的位置扑去。 触手不停缠绕,互相接触的部分一边溶解一边融合,变成了一整个[rou]块。在那中心,如同被捕食了一般,caster沉入了海魔污秽的血[rou]中,但他脸上的神[se]完全没有恐惧,只有陶醉的微笑。 “天上的主啊,我将以谴责来赞美你!” “太cool了!” caster支离破碎的话语和龙之介兴奋的呼喊,响彻了静寂的森林。 caster的身体已经消失在了海魔中,丑恶的[rou]块以此为中心膨胀起来,向所能触及的地方伸出触手,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迅速地膨胀起来,甚至连几公里外的爱因兹贝[lun]城堡都可以看见。 “喂喂,真是吓人的东西。如果我的眼睛没问题的话,那边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了吧。”rider目瞪[kou]呆地嘀咕着。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方与他们的距离超过两公里,但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怪物的身影依然庞大得惊人。 “别担心,rider,你的远近感很好。那边的东西就如你说的一般,相当的巨大。”emiya肯定了rider的发言。 虽然是无星无月的夜晚,但有着“千里眼”技能的emiya的距离感不可能出错。如果把海魔与周围的树木进行对比,就能理解其巨大的程度,树木的高度甚至不到它的十分之一,目测海魔高度超过40米,相当于十几层楼的高层建筑那样庞大。 “是caster做的吗?”emiya对怪物伸向各处的触手还有印象,那和螺湮城教本召唤出来的海魔是一样的,但这个大小,是海魔们的首领,还是它们的集合体呢? “...难道这是本体吗?”emiya思考着。 “先别管那个了,怎么看那东西都朝这边过来了吧。”rider打断了emiya。 正如他所说,腐[rou]堆积而起的巨大海魔,已经蠕动着它那巨大的身体,朝着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方向过来了。 emiya谈了[kou]气,“rider,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有入侵者进入结界的时候,掌握了森林的爱丽丝菲尔就能够察觉,甚至投影出来。如果现在她也能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可以大致掌握情况了。” “哦!那真是不错,那就这么做吧。”rider发出了喜悦的声音,完全没有在意emiya的语气。 “此外,爱因兹贝[lun]城堡的森林结界,是编入了能进行友方支援的战斗术式的,那个大家伙已经进入了[she]程。” “原来如此,那就让她直接攻击对方的master不就好了。” 听到rider的话,emiya转头盯着他,“你觉得为什么爱丽丝菲尔现在还没有那么做呢?” “为什么呢?”不耻下问的语气。 “当然是由于被某个英灵用蛮力突破了结界,所以这一系列的机能都受到损害了。拜此所赐,不仅不能攻击入侵者,甚至连有人闯入都毫无察觉。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emiya的声音与其说是咬牙切齿,不如说是已经看开了的自暴自弃。 而作为当事人的rider,在emiya说话的时候已经挠着头看天了,“不可抗力也是圣杯战争的一部分吧。” “rider,这绝对是人祸吧...” “都这种时候了,你们都认真一点好吗!”韦伯的怒吼响起。 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即使眼前就是巨大的怪物,rider周身的气场似乎还是不会改变,即没有杀气也没有紧张感,只有让人无力吐槽的感觉。 “真是小看那家伙了,没想到居然能召唤出这样的怪物。”rider耸了耸肩,转头和saber等人商量起了战术。 “如果不在乎召唤后的控制,而只是想召唤出来的话,无论多强大的魔物,理论上都是在可以做到的。”爱丽丝菲尔盯着远处的怪物,这么说道。 “爱丽丝菲尔,你是说那个怪物没有受到caster的控制?可是它分明朝着这座城堡有目的地前进。” “我想,大概是因为令咒。caster通过令咒,对自己的魔力进行了增幅。” 将爱因兹贝[lun]传承下来的无数魔术知识都[shu]记于心,爱丽丝菲尔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一些猜测,“caster通过增幅后的魔力,将本来无法控制的魔物的支配权握在了手中。” “可...令咒的魔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无限的。掌控这么大的魔物,哪怕是三枚令咒的魔力,也会很快就使用完吧。”韦伯提问了。 “没错,到那时候那个怪物就会失去控制,恐怕会为了补充魔力而开始进食吧。”爱丽如此断言道,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对那个怪物而言,食物恐怕就是人类。如果它朝着冬木市去的话,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受害。幸好,这里是远离城镇的森林,而且还是深夜,能够在远离城镇的前提下处理掉。 “喂,杂种,在那玩意变得更恶心之前,趁早把它清理掉。” 虽然这么说着,但吉尔伽美什看起来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所有人站起来处于警戒状态,只有他仍然坐在那喝酒。 “吉尔伽美什,既然提到清理,如果使用乖离剑的话,只用一击就够了吧。”emiya对于乖离剑的了解恐怕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深的。 “修建杂[cao]是园丁的工作,本王怎么会自降身价?” 果然不能期待那个男人的帮助,emiya叹了[kou]气,虽然不打算成为吉尔伽美什[kou]中的园丁,但也没有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走到这里的道理。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emiya投影出了弓,另一只手出现的是陀螺形状的剑,正在被魔力拉伸成箭的形态。 足够改变宝具形态的巨大魔力,让爱丽丝菲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其他servent们也带着或诧异或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 “calad bolg(伪·螺旋剑)” 真名解放的同时,[she]出的箭矢萦绕着电流一般的魔力疾驰而去,所及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殆尽,毫无阻碍地[she]入了海魔的头部,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干得好,avenger。”rider赞扬道。 即使是这个距离,也可以看见海魔的身体被爆炸削去了一大块,那支箭的[she]程与威力,无疑都是惊人的。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emiya却表情严肃,凝视着远处,“...不对,好像失败了。” “什么?可明明就...” 毫无疑问,伪·螺旋剑[she]穿并炸飞了海魔的身体,但是... “它正在再生。”emiya使用“千里眼”看到的地方,海魔的身体正在急速再生。腐[rou]向上涌起,如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瞬间填补了刚刚被炸开的大[kou]子。 “半吊子的攻击似乎不行,必须要用将它一击消灭的力量攻击它。”emiya如此断言道。 “啊——” 女[xing]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emiya、rider和saber立刻以战斗姿势回身,而吉尔伽美什则是斜斜地坐在原地,饶有兴致地哼了一声。 在所有人的后方,凛和葵站在那里。即非master也非servent,缺乏战斗力的两人,站在了本该是最安全的位置。 但突然出现的黑影,却掠过其他所有人,直接冲向她们两人。 “assassin?!”标志[xing]的骷髅假面让所有人认出了黑影的身份,但除了惊呼没有武器的声音。 原因是,他已经抱起了葵,正在向着森林飞奔而去。 “母亲!”凛尖叫着,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杀死assassin并非难事,但要在不伤害葵和凛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就很困难。投鼠忌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servent们在那一刻都犹豫了。 “凛!”葵也大喊着女儿的名字,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儿。 但另一个assassin也出现了,从后方伸出手想要抓住凛。 “碰。” 枪声清脆而冷冽,assassin猛然向后跳去,拉开了和凛的距离。 凛附近的地面开了一个小孔,孔里还冒着烟——是弹孔。 “虽然很抱歉,但可以请各位都不要动吗?” 城堡的[yin]影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皱巴巴的风衣,乱糟糟的头发,没刮的胡子,这副形象,和随处可见的中年人差不多。 但他手里拿着的枪却静静地反[she]出黑[se]的光,男人平静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背后发凉的危险感仿佛是一把隐藏在暗影中的利刃,随时可能出鞘。 “切嗣...”saber自言自语一般喊出了这个名字,脸上都是难以置信。 那正是她的master——卫宫切嗣。 而之前被带走的葵,正被assassin抱着飞奔在森林中。 城堡由于树木的阻碍,很快就看不见了。 “凛!”葵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无论是声音,还是徒劳伸出的手,都无法触碰到女儿了。 声音被森林的寂静吞噬,手指触碰到的只有空气。 “您没事吧,夫人?” “哎?” assassin突然把葵放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全黑牧师袍的男人。 “言峰先生?” 葵接着穿透树木的月光,认出了那个人,是言峰绮礼。他是自己丈夫的弟子,在这次战争中协助时臣。 “葵,为什么会和凛在这种地方?” “什么?”丈夫的声音突然出现,但葵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丈夫的身影。 “在这里。” 葵追溯声音的源头,发现绮礼的肩头停着一只鸟。明显不是普通的鸟类,是用宝石制作的如同玻璃工艺品一样的鸟。 这是远坂家的使魔,葵曾经多次看见时臣使用过。 “抱歉...我一个不留神,凛就...对,凛还在那里!” 葵突然意识到凛不在这里,立刻转身就想要返回城堡。身为母亲,她没有办法抛下女儿。 “凛她...没事的,我会把凛救出来的。” 温柔可靠的声音,让葵多少冷静了下来。 “我会让绮礼派assassin先带你离开,之后我会把凛送回去的。她是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拜托你了。” 葵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丈夫的话。她现在去那座城堡也做不了什么,能救出女儿的只有绮礼和时臣,自己不可以爱是。 第 19 章 带着哀求眼神的葵,很快就被assassin带走,被森林所掩盖,消失不见了。 “远坂老师,接下来要怎么做?” “计划没有大的变动,接下来就是救出凛。” 使魔里传出的声音,与葵在时的温柔冷静不同,充满了焦躁与愤怒。 看来远坂时臣也要接近自己的极限了。绮礼凝视着向着城堡飞去的宝石鸟,和凛身边的assassin共有了视线。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枪指着凛的男人。 那是卫宫切嗣。 而注视着魔术师杀手的不止他一人,emiya皱着眉头看了卫宫切嗣一眼,又扫了一眼魔同样满脸惊讶的爱丽,看来并不是她通知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城堡墙壁的角落,擅长使用现代科技的切嗣,应该是在这座城堡装满了摄像头,借此来实现监视的。 切嗣在监控器中发现了城堡里聚集着的servent们,然后在谁也没注意的情况下返回城堡,隐藏魔力,一动不动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时机。 这种稳健的行动方式让人唯有咂舌,emiya皱起了眉头。 现在还有一个无法忽略的问题存在—— 卫宫切嗣举起的枪没有对准assassin,而是瞄准了凛。 “什,什么?发生什么了?” 作为视线中心的凛,却完全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凭借直觉觉得非常不安,毕竟有个不认识的人拿着枪走向自己了。 “不用害怕,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切嗣对着凛露出了哄小孩的微笑。 但emiya看向切嗣的眼睛,那笑意仅仅停留在嘴角,眼神的深处只有杀意。 扼杀了感情,皮笑[rou]不笑的虚假笑容,emiya生前没有见过的切嗣,让他心中名为危机感的警钟大作。 “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在这里就可以了。为了你的父亲...”切嗣一边走进一边说着。 “父亲大人?” 在凛困惑的眼神里,切嗣手中的枪[kou],平稳地指在了凛的太阳[xue]上,“为了你的父亲,能麻烦你成为人质吗?” 简直毛骨悚然,近乎温和的语气,哄小孩的笑脸,但眼神却是属于魔术师杀手的,冷酷而机械地杀害人类的眼神。 “切嗣!你到底在做什么!”首先发出质问的是saber,面对着拿枪指着凛的切嗣,她举起了手中的剑。 但切嗣连眼神都没有投向她,只是纯粹地当她不存在。 “切,切嗣?” “夫人,请到这边来。” 刚想和切嗣说些什么的爱丽被突然出现的舞弥打断。随即爱丽被后者拽着手腕走向切嗣身后。 “喂,你是谁呀?离那个小屁孩远点!”韦伯也忍不住出声。 而rider则是站到了韦伯身前,“小鬼你退后,虽然不清楚那是谁...但那个眼神不是开玩笑的。” 不愧是纵横无数战场的英灵,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是rider一直在韦伯身边,没有破绽可以抓住,恐怕切嗣刚刚已经对韦伯下手了,这就是魔术师杀手的思路。 “远坂时臣,言峰绮礼,你们都能听到吧?来做个[jiao]易吧,用令咒让自己的servent自杀,确认之后我会放了她们。” 切嗣淡漠的话语是现场唯一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切嗣的果决震惊了。 “切嗣!”发出愤怒吼声的是saber,她瞪视着切嗣的目光和看着敌人没有什么区别,至少绝对不是看着自己master的眼神。 但是,切嗣仍然只是看着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不打算听saber意见这一事实。 “切嗣...住手,放了那孩子。” 在爱丽悲痛的声音中,切嗣终于转移了部分注意力。虽然他没有回应saber的打算,但爱丽的话另当别论。 “说起来,爱丽是第一次见我作为魔术师杀手的行事方式吧,这就是我的做法。之前我也说过,为了赢得圣杯战争,我会不择手段。” “怎么会...”爱丽被舞弥拽着,沉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作为魔术师,同时也是爱因兹贝[lun]家的人造人,她可以理解切嗣的做法,但作为母亲...她无法原谅。 “...你这个魔术师的耻辱!”低低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响起。 所有人马上把视线集中到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一只宝石鸟。 大家瞬间明白那是远坂家的使魔。宝石魔术本来就是远坂家的看家本领。 “你这家伙,丝毫没有作为魔术师的荣誉感吗!?使用着尊贵的魔术,却又用着粗俗的枪,甚至还胁迫人质!简直是厚颜无耻!”看样子时臣已经没有保持优雅的余裕了,虽然只有声音,但还是可以听出已经怒火攻心了。 emiya却微妙地松了[kou]气,如果女儿被挟持为人质,做父亲的还能保持平常心,才应该觉得奇怪。 “为何闭[kou]不言?!”宝石鸟中继续传出时臣的质问。 “我只是在等无聊的指责结束。” “什么?” 果然,切嗣完全没有把时臣当做自己的对手,拿着枪的手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没有。 名为魔术师杀手的杀人机器,全然无动于衷,既不因为抓住了对手的弱点而兴奋,也不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悲伤,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如果你的话说完了,就赶紧让自己的servent自杀吧。” “什么!” “并不一定要打到头,如果你再不下决定的话,我会开始[she]击她的手脚。这次就不会像刚刚远坂葵那次一样,我会挑选会留下后遗症的位置。你打算试试吗?” “...”宝石鸟沉默了,远方的时臣一时之间无法做出这么重要的决断吧。 然后,时臣的沉默并不代表现场另一个人会不发言。 “本王只是把这场闹剧当做酒宴的表演在看,所以没有阻止。但是作为小丑,也太得意忘形了吧。”吉尔伽美什满是杀气的双眼看向了切嗣。 不妙,这样下去在时臣做出选择之前吉尔伽美什就会出手了。emiya盯着越发混乱的局面,感到头疼。 “请,请等一下,王。”时臣的劝阻声从宝石鸟身上传出。 “弄清你的身份,时臣。身为臣子的你,想要对作为王的我提意见吗?” “不是这样的,非常抱歉,王。” 不出所料,时臣无法统御吉尔伽美什,这是emiya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切嗣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 emiya把目光投向了切嗣,那个男人静静地听着这对主从的争执,毫无动作。 难道,切嗣一开始就打算连这一点都利用上,所以才亲自出现?emiya尽可能高速地思考着切嗣的战略。即使吉尔伽美什被令咒下令自杀,时臣仍然拥有一枚令咒。作为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只要还有令咒存在,就可以和失去master的servent再契约。 而且,就算没有可以和吉尔伽美什比肩的英灵,让绮礼解除和assassin的契约,再让时臣成为master这样的备选方案也是可行的。 所以,切嗣必须在这里消耗掉时臣所有的令咒,因此他才会选择暴露自己,激怒吉尔伽美什。 如果吉尔伽美什现在出手,肯定不会顾忌凛的生命,将凛和切嗣一起杀死的几率很高,时臣也明白这点,所以不得不用令咒阻止吉尔伽美什。 时臣还剩两枚令咒,一枚用于阻止吉尔伽美什,另一枚用于命令其自杀。 切嗣就是算好了这一点,才会亲自出现的吧。虽然这么做,切嗣本人的安全得不到保证,但相较于能到手的利益而言不值一提,切嗣大概是这么判断的吧。 这个男人...emiya咬紧牙关。 吉尔伽美什背后的空间扭曲,数十把宝具出现,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了。 但吉尔伽美什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质问,“杂种,你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和我有约在先。” emiya突然出现在了对峙着的吉尔伽美什和切嗣中间,一边防范着吉尔伽美什,一边转头怒视切嗣,“卫宫切嗣,别把凛卷进你的妄想里!” “...妄想?” 紧张的气氛再次迈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从出现以来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切嗣,脸上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怒意。 但emiya毫不退缩。 如果凛知道因为自己,而让父亲输了,那她一定不会原谅她自己,她就是这样的人。emiya对她的[xing]格再清楚不过来。 所以只要emiya还在这里,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互相厮杀应该只限于魔术师和servent之间吧,还是说,牵扯到无辜的孩子也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没错。”切嗣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无视着周围越发沉重的气氛。 “如果这孩子的[xing]命,能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能够人类实现进化,让圣杯战争中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牺牲,我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这就是我的正义。” “...我曾对着这孩子的母亲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会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正义。”emiya投影出早就用惯了的干将莫邪,将刀锋对准切嗣。 “卫宫切嗣,那孩子和伊莉雅差不多大。” 伊莉雅的名字让切嗣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 “你要将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杀掉吗?你做完这件事之后,能告诉伊莉雅,你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杀死了小孩子吗?”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伊莉雅的事情的?”切嗣的声音仍然平静,但怒意和杀气让他的话语绷成了紧紧的一条线,感觉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断裂。 “仇恨的锁链是会延续的,卫宫切嗣。你在这里对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也有人对着伊莉雅说,因为你父亲的错,所以麻烦你去死可以吗,你又会怎么想?”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他静静地凝视着枪指向的方向,手仍然稳定到没有一丝颤抖。 在枪[kou]的尽头,凛咬着嘴唇无声地流泪,剧烈地喘气,却仍然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切嗣。 “saber,在caster杀害那些孩子的时候,你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候我没有回答。”出人意料,切嗣并没有回答emiya的问题,而是转向了他一直采取无视态度的saber。 “什么?”在这样剑拔弩张的长河中,突然被自己的master提问,saber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切嗣在说什么。 “你问我,我能对着那些牺牲的孩子们的尸体说,你们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多亏了你们的牺牲,更多的人得救了。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你就会完全听从我的指示,你的确这么承诺过吧?” 切嗣提示着,平静的语气下仿佛压抑着海啸般汹涌的情感。 “我是这么说过,但那又怎样?”saber仍然没有理解切嗣的话语。 emiya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凭借直觉意识到卫宫切嗣接下来的行动可能非同寻常,非常不妙。 他向前迈出一步,试图阻止切嗣的行为,“卫宫切嗣,你要做...” “砰。” 枪声打断了emiya的发言。 切嗣偏开一点点,对着凛身边的地面开了一枪,说话的声音冷硬如铁,“站在那里不要动,avenger。不然你就无法兑现你对这孩子母亲的誓言了。” emiya明白切嗣此刻是真的会对凛开枪,不会威胁她的生命,但是否会留下后遗症还很难说。所以他只能抓着干将莫邪,咬牙站在原地。 而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卫宫切嗣,却突然蹲下来和凛的视线齐平,语气非常温柔,“凛,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能你不会相信,可我真的很抱歉。” “卫宫切嗣!” 在场的其他人可能还在疑惑切嗣突如其来的温和,但曾走上和卫宫切嗣同样道路的emiya却在一瞬间理解了这个男人的想法,但他的声音没有阻止卫宫切嗣的话语。 魔术师杀手温和但缺乏起伏的声音继续响着。 “但你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必须要得到圣杯来实现世界和平,那将是人类的新生。所以,如果你必须牺牲,我很抱歉,凛。但多亏了你的牺牲,更多人得救了。” “卫宫切嗣!”这次喊出声的是saber,她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只要能得到圣杯,就算是爱丽,就算是伊莉雅,我也会牺牲她们的!只要能实现人类的新生...就算是让我承担‘此世间全部之恶’,我也要赢得圣杯!”切嗣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刺入每个人的心中。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的信念。 “唔?!” 在听到切嗣话语的同时,emiya心脏咚地不规则地悸动了一下,随后高速跳动起来。他感觉心脏几乎要撑破肋骨,从胸[kou]中膨胀而出。 有什么,在他自身的深处沸腾了起来。 “是谁在叫我呢” 轻佻的语气,声音却是emiya再[shu]悉不过的——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但此刻这个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回[dang]而来,带着难以描述的诡谲。 emiya捂着胸[kou],伤[kou]裂开的痛感和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一起涌上来,他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 但当他休息了几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站立的地方已经不是爱因兹贝[lun]的花园了,而是无尽的黑暗之中,眼前有一个透明的半球,里面投影着外界的情况。 这就和前几次他被安哥拉·纽曼占据身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只是透过自己的眼睛在看外界,却无法控制。 “安哥拉·纽曼!我现在没空陪你玩游戏,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卫宫切嗣刚刚说出了这样的发言,如果这么放着不管,凛真的会... “唔?”emiya发出了困惑的声音,他想抬起腿,却无法移动,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脚陷入了黑泥之中。 “不好意思呢,正义的伙伴。” 他倒影在黑泥中的影子,明明应该随着emiya这个本体一起活动,此刻却仿佛有着自我意识一样张嘴说话,“稍微让我出来玩一下吧,我不会做坏事的哟。” “你想做什么?!”黑泥逐渐升高,简直就像影子在逐渐吞噬emiya一样。 “因为有人喊我的名字呀,不回应的话很没礼貌吧。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我好歹也是被当做神明的存在啦。” emiya剧烈地喘气,任何servent都无法抵抗圣杯诅咒的侵蚀,此刻他几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黑泥迅速地上升,将毫无抵抗能力的他完全吞没,取而代之的影子从中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呐。”安哥拉·纽曼露出了笑容。 他身后的影子,映出的是因为被吞没而失去意识的emiya的身姿。 “居然有人宁愿担负起‘此世间全部之恶’,这样的人我怎么能错过呢。” 安哥拉·纽曼的嘴角,露出了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