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向市区灯光静静地向西延伸。而在路的前方等待着来访者的,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森林。虽然是双车道的公路,但在路灯稀疏的深夜国道上几乎看不到车辆。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六缸发动机全速运转的轰鸣声显得格外突出——纯白的梅赛德斯奔驰300sl,流线型车身复古典雅,却以120英里的时速在弯曲的山路上行驶,即使遇到弯道也绝不减速,车子像流水一般掠过几乎是180度的急转弯,流畅到毫无停滞。 这驾驶技术几乎超出了人类范畴,驾驶座上却不是身为英灵的saber,而是气质温柔的爱丽丝菲尔。 从刚才开始,两人就没有任何对话,不论是在港[kou]自称是第八名servent的avenger,还是刚刚在路上遇到的坚称saber是贞德而显得疯疯癫癫的caster,都让人心绪沉重。 “saber,果然还是很在意吗?刚刚放过了caster。”爱丽丝菲尔终于还是开[kou]。 “并非如此,我总有一天要让caster为自己的狂言后悔。我只是在想,caster自己撤退对今晚的我们来说,说不定反而是一种侥幸。”saber微微皱眉。 听到saber说出这样气馁的话,爱丽丝菲尔感到意外。 对于caster这样擅长魔术战的对手,拥有最强抗魔力的saber理应是最棘手的对手。如果双方真的动手,saber应该会以压倒[xing]的优势取得胜利。 但saber带着苦笑摇了摇头,“那个caster...有些不同。或者说他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以我现在左手被封印的状态,与他战斗感觉过于危险。” saber的第六感也因为职介特[xing]而有所强化,既然是连她都觉得有些危险的敌人,爱丽丝菲尔不得不对caster重新评价。 “总之,首先是lancer呢...” “是的,不过万幸的是,lancer也是一位高尚的骑士,既不逃避也不躲藏,正在期待着与我的战斗。” 果然,被黄蔷薇所伤的伤[kou]无法治愈,这对于saber来说实在是过于不利,必须要尽快打倒lancer让saber的左手恢复,但问题不只有这一个。 “而且...” “嗯...这下就被证实了呢。” 吉尔雷德伯爵,童话人物蓝胡子的原型,是英法百年战争中曾当上过元帅的英雄,和圣女贞德共同作战。然而,在贞德被当做魔女处以火刑后,他失去了理智,否定了神明的荣耀,沉浸在黑魔法的背德研究中,屠杀了数百名儿童,最后被处刑。从刚才的样子看,传闻并没有错,虽然不知道圣女贞德到底和saber有什么相似之处,但那双发狂的双眼显然已经不去理会二者之间不同了。而如果他就是作为caster而被召唤的servent的话.... “avenger....果然就像那个人自己所说的,这次战争存在着第八位servent。”saber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低声说。 吉尔雷德是caster,而其他的servent都已经出现过,圣杯召唤中七个常规职介已经悉数出现,那名神秘的servent只能是非常规的第八名英灵。 “是的,只能这样推断了呢,虽然我之前也怀疑过他是不是caster,因为他的确有成为caster的特[xing]。” “哎?”saber惊讶地看着正在飙车的爱丽丝菲尔,她发现了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吗? 微微瞪大眼睛的表情实在是太少出现在saber那张严肃的脸上了,爱丽丝菲尔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servent使用的大概是...怎么了,saber?” 在爱丽丝菲尔讲到一半时,saber突然表情严肃地看向窗外,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好像是着火了,但那里的魔力[bo]动....” 爱丽丝菲尔顺着saber的视线,使用了视力强化的魔术看了过去,远处冬木市的某处冒起了黑烟,是火灾吗?但saber在这里都能感受到魔力[bo]动,看来是servent的战斗呢。 “虽然很在意,不过saber的手受伤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城堡吧。”爱丽丝菲尔做出了判断。 “嗯。”saber点了点头。 现在没有[jing]力关注其他事情,随着爱丽丝菲尔再次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白[se]的车辆急速驶向夜[se]之中。国道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但冬木市的某处宅邸就没办法享受这样的平静了。 火焰熊熊燃烧,双层的洋房被完全吞没在赤[se]的灼热世界里。 火海中立着一个人影,是全身被铠甲包裹着的漆黑servent——berserker。他完全不在意周围燃尽一切的火焰,只是站在那里,脚下散落着大量丑陋虫子的实体。间桐家的魔术师使役的虫子连靠近都做不到,只是出现就会被周围的火焰燃烧成灰烬。 “....可恶,失算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能够使役servent的servent被召唤出来。”发出怨恨话语的,是如同木乃伊一般枯瘦的老人——间桐家真正的家主,间桐脏砚。地面上的火势暂时还没有蔓延到这个充满了肮脏[chao]湿气息的地下室,无数的虫子仍在黑暗中蠕动着,仿佛在保护这个老人。 只是,那真的是为保护这个老人而采取的行动吗?没有理[xing],只有本能的虫子也会有护主的思想吗?不如说,这些虫子只是凭借生存的本能,想要逃离那个想要灭绝自己的存在,因此涌向脏砚寻找出路罢了。 “放弃吧,间桐脏砚,这次我不会让你逃掉的。” 脏砚怨恨地看着眼前红[se]的身影,自称是avenger的servent。周围的虫子再次向面前的敌人发起了冲击,而这个servent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中华丽的长剑,刀身发出的光芒就将袭来的虫子全部焚烧殆尽。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这是爱尔兰传说里的cliwe-ny-sollys(炎之剑),不论凡人还是不朽者,只要被剑碰到,就会顷刻间丧命。”servent的声音里是浓郁的嘲讽,“这次的魔力供应非常充分,所以我甚至可以解放它的真名,建议你不要[bi]我这么做。而且就算你侥幸从我这里逃脱,上面还有berserker等着你,你的生命就让我在此终结吧。” 间桐脏砚是已经生存了200年以上的魔术师,但即使如此,以英灵作为对手,还是充满了无力感。尤其是,如果说有比一个servent顶上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同时被两个servent包围了。 间桐脏砚的结局已经注定,如果他也有自己的servent的话,还能够拼死一搏寻求一线生机,但原本属于间桐家的servent正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夺走了,并且成为了把自己[bi]上绝路的另一把利剑。 “你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么?” “当然了,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间桐家的黑暗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终结掉,不论是间桐家的魔术还是你本人。” 间桐脏砚的脸上是狰狞的愤怒,“居然说和圣杯无关?那到底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居然说要终结间桐家的魔术?” 只有这句话完全无法理解,圣杯也是间桐家魔术的成果之一,如果说终结间桐家的魔术,那岂不是连圣杯都... “不可能!你也是回应了圣杯的召唤而来的servent,难道说你要连圣杯都一起...” “哦,发现了么?这样的话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的目的,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其他的servent和master知道呢,不然即使是拥有了berserker,同时与其他的五个servent为敌也是毫无胜算的。” 虽然语气仍然很平淡,但眼前的servent身上缠绕的杀气明显提升了,浓重的压迫感让虫群都不住地后退。 “你这个混蛋究竟...” servent再次挥动了手中的剑,剑身上的光辉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次我会把每一只虫子都烧死的,不会给你复活的机会的。” 可恶,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间桐脏砚咬紧牙关。 “圣杯战争一开始,间桐家的master召唤了servent参战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计划,毕竟servent杀死敌方的master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呢。” 男人注视着虫群发出凄厉的嘶鸣,地下室的[chao]气逐渐被火焰净化,“夺取berserker也是这个目的,虽然不知道间桐家召唤的是哪一个职介,但为了万无一失地杀掉你,至少要保证我方有两个以上的servent。没想到我夺取的berserker刚好是间桐家的servent,看来连运气都站在我这边呢。” 原本充满了地下空间的虫群几乎已经被烧死了,剩下的就只有逃到了角落的脏砚和他身边的余孽。男人一边消灭着零星的虫子,一边紧紧地盯着脏砚。 “嗯?”男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角落中虫子的尸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吹飞了上面的虫子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倒在了那里,眼睛已经浑浊到看不见眼球,全身像被[chou]干了一样干瘪,怎么看都已经濒临死亡,身体里有好几处如肿瘤一般高高鼓起,而且在不断地移动。 “是间桐家的刻印虫吗?可你是...” “你居然连刻印虫都知道?”脏砚非常疑惑,这是间桐家密不外传的魔术,这个servent怎么会知道,但那边那个垃圾的话...“桀桀桀桀,这家伙就是berserker原来的master哦。” “什么?”从走进地下室开始,那个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那不可能,master不应该是你吗?没有得到樱,间桐家的魔术师应该只剩下你了。” “樱?原来如此,带走了远坂家小女孩的人是你啊。不过没关系,没想到那个废物还是回来了啊。” 脏砚难听的狂笑在地下室回[dang],“间桐家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圣杯战争,因为上次爱因兹贝[lun]家召唤出了奇怪的东西,所以本来这次战争只打算看看样子。” “上次,你指的是被召唤出的安哥拉·纽曼吗...” 男人的轻声低语着什么,脏砚没有听清,但也没关系,现在的他可是非常兴奋呢,“没得到远坂家的小女孩的确很遗憾,但没想到那边那个舍弃了间桐家和魔术的愚蠢男人竟然回来了。” “已经离开间桐家的人为什么还会回来?” 脏砚看着对面的男人脸上出现了真情实感的困惑,内心的报复心理得到了满足,意外地饶舌了起来,“桀桀桀,这家伙,听说间桐家要领养远坂家的女儿,特意跑回来确认了一下。” “为什么?” “这个蠢货以前似乎和那两个女孩的培养皿,叫葵还是什么的那个女人,关系不错。那个女人虽然不是魔术师,但也是稀有血脉的继承人,不过她不会想到吧,那个蠢货一直一直喜欢她啊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想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脏砚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家伙,单恋着已经成为他人妻子,还生下了孩子的女人。更愚蠢的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居然还自愿接受了刻印虫的改造,忍受着地狱般的痛苦成为了master,还说什么如果自己得到了圣杯,就把那个小女孩还给远坂葵。明明以前对我那么不满,甚至离家出走的蠢货,居然向我跪下来请求,哈哈哈哈哈哈。” “....樱明明不在这里,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做。”压低了的声音,这个男人被脏砚的话激怒了,但这只是让脏砚更加兴奋了。 “这件事,首先要感谢时臣,他可是为了自己的骄傲封锁了那个女孩被你带走的消息呢,所以雁夜理所当然地以为樱在间桐家吧。除此之外,当然是因为...”脏砚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组成他身体的虫子变成了别的样貌,“就是这样呀...雁夜叔叔,我们一起玩吧。” 出现在那里的不是脏砚,不,本质上来说是脏砚没错,但是那个外表是樱的样子,连声音都和樱很像。 “雁夜叔叔呢,只要我稍微做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向他哭着求助,他就立刻答应了呢,真是傻瓜呀哈哈哈哈哈哈。”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樱稚嫩的声音,但后面因为太兴奋,在狂笑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脏砚刺耳的声音。 “看来是被身体里的虫子影响了脑子了呢,连真假都分不清了。”樱纯真的脸上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的名字,是雁夜吗?” 男人问了无关紧要的问题,脏砚直接忽视了,“而且我也很喜欢看雁夜叔叔痛苦的表情呀,这就是他舍弃了魔术的惩罚呀。但是仅仅只是让berserker战斗了一次,居然就成了这个样子,果然是废物。” “和普通的英灵比起来,berserker消耗的魔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你不可能不知道。” 男人的语气绷得很紧,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了吧,脏砚却因此大笑了起来,“当然知道了,事实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让雁夜叔叔召唤berserker.....啊!!!” 正在说着话的樱被贯穿了,受过神明加持的黑键[jing]确刺穿了四肢,把脏砚死死钉在墙上。 受伤了的虫子蠕动着,渐渐变回了脏砚的样子。“难道你在同情那个男人吗?没想到你意外地天真呢。” 受了致命伤,脏砚却仍然因为激怒了这个男人而放声狂笑。“雁夜体内的刻印虫会吸收他的生命力转换成魔力,由于你的出现终止了他和berserker的契约,所以现在还留了条命吧。不过虽然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吧,如果你真的同情他,不如给他个痛快,也算发发慈悲。” 男人第一次向脏砚走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太好了,刚刚的策略奏效了。脏砚在内心笑了,没错,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让虫子附身在这个男人身上了。这样一来,只要这个男人不死,脏砚也是不会死的。想要杀死敌人,首先要杀死自己,这不是最大的喜剧吗? 这个男人一定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吧,甚至导致周围的魔力都形成了旋涡,控制不住的魔力从身体内发散出来。 快,再近一点。脏砚的内心祈求着。但忽然间,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仿佛断线的人偶一样,头低了下来,让人无法看到表情,身体的动作也完全静止了。 第 5 章 “怎么了???” 脏砚惊讶地看着眼前忽然不动了的男人,然后发现他的肩膀正在抖动。 “...在笑吗?”之后耳边传来了笑声,果然是在笑吗? “你真不错呢,嗯嗯,实在不错,你的生存方式、思考的模式,我实在是喜欢啊!” “你,你在说什么?” 再次抬起头来的男人用左手遮住自己的脸,“说起来,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如果不是你让他愤怒到了这个程度,我也没办法占用这个身体呢。这么说起来,你应该算是我的恩人吧。” “什,什么?”脏砚的声音在颤抖,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并不是说之前的男人不具备杀死他的力量,但现在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战栗,很危险,很危险,必须快点逃掉。身体里的每一只虫子都在这么警告着。 “啊,真是不错呢,所谓最理想的目标就是你这种人了,不论是谁都会认为你是恶,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悲伤的吧,因为恶就是被人厌恶的啊。”男人仍然在念念叨叨脏砚听不懂的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se]厉内荏的质问。 “所,以,说,”一字一顿,仿佛开心得不得了的语气,“恶有恶报,我才是‘极恶’呀。把你[jiao]给那个家伙杀掉真是太[lang]费了,就让我用最盛大的死亡作为对恩人的感激吧,你觉得呢?” “咿!!!”从捂住脸的左手缝隙里看到了男人此刻的瞳孔,那眼睛里的东西本能地刺激着脏砚,让他发出了本能的悲鸣。但被黑键牢牢钉死在墙上的他无路可逃。 “那家伙专门投影了黑键,就是为了让你没办法逃出来吧。”歪着脑袋观察他的男人,语气满是喜悦,“然后...高兴吧,因为正义的伙伴已经不在了。” “你...你的头发...”脏砚的眼前,原本银白[se]的头发被魔力污染成了比黑夜更深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颜[se]。 “现在在这里的,是‘此世间全部之恶’哟。” 男人移开了脸上的左手,然后脏砚看到了,如同坏掉了一般扭曲的笑容。 恐惧。脏砚的确被[bi]到了绝路,但直到刚刚为止都只是物理层面上的。可现在不同,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盯着他看,脏砚的心里都会涌现出他自以为早已丢弃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听到悲鸣很高兴是吧?” “别人痛苦的样子很好看是吧?” “践踏感情让你兴奋是吧?” 那个男人朝着脏砚走来,每走一步,就大笑着问出一个问题,那个语气,竟然是真情实感地感到高兴。 “别过来啊啊啊啊啊!”脏砚发出悲鸣,他连自己在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人,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生物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存在的东西”。连一丝反抗的意志都无法涌起,被恐惧牢牢控制住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我们两个很投缘呢,刚刚的那些问题,我的答案也全部都是‘yes’哦。”男人走近了,歪着头看着脏砚,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反应,“为什么你会这样大喊大叫呢?因为在自己身上所以反而不明白了吗?我只是在吓你哦,这样才能听到最好的悲鸣嘛。” “啊...啊...别过来...” “接下来的游戏就很简单了哦,我会把你做过的事情在你身上全部做一遍哦。因为你也是艺术家嘛,我也想鉴赏一下,你曾经创造出来的作品,究竟有多漂亮哦。” “啊啊啊啊啊啊!”顾不得距离还不够,脏砚的身体里飞出了虫子,恐惧压倒了生存的本能。 “哦,要抵抗吗?好呀,这样才对嘛,如果一点抵抗都没有就很没意思了,我最讨厌没反应的猎物了哦。”男人的手中出现了两把歪曲的剑,那个几何形状根本不符合欧里几何,是根本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的东西,“虽然我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只是人类的幽灵,是最弱的servent..” 双剑[jiao]错,虫子无一例外被切成两半。“好歹我也是英灵呀,这种虫子还是可以杀死的。” “啊...啊...”脏砚恐惧地挣扎着,但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唯一的生路前面,挡着那个男人。 “话说回来,只要不杀死你作为核的虫子,你就不会死吧?貌似很有趣呢,给我示范下吧。” 脏砚很确定,眼前这个servent在玩弄自己,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绝望游戏。 “嗯?怎么,不逃吗?那家伙只是钉住了你的四肢吧,把手或者脚撕掉就可以逃掉了哦。” 脏砚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o——k——,”拖长了声音,“我只说一遍哦,所以听好了。”男人的脸上又浮出了那诡异的笑,[tian]着自己手中那把异形的剑,“也就是说,这次轮到你了哦。以比你害死的所有人都要痛苦的方式,去死吧。” “不要——啊!!!” ?? “什么?!” emiya惊醒了,仿佛睡着了一样的感受,忽然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让自己心跳加速。 “我这是...”自己刚刚应该是将脏砚[bi]到了绝路,但...“这是,什么?” 这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惨剧,曾经是脏砚的东西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四分五裂成了无数的[rou]块,甚至连远处的墙上都溅上了虫子□□一样的绿[se][ye]体。最大的一个[rou]块碎片还能勉强辨认出是脏砚的头颅,支离破碎的面部肌[rou]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痕迹。 “包括核心在内的虫子全部被杀掉了...这是我干的吗?” 应该没错吧...仔细观察的话,自己身上几乎沾满了虫子的□□,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撕碎脏砚的感觉,事实上,自己的手中也的确握着撕裂脏砚的武器。 “这...这是?”手里不是用惯了的干将莫邪,而是不符合欧里几何形状的剑,看一眼仿佛都会吞噬理智。 “我...什么时候投影了这个?”解析在一瞬间完成,这显然不是宝具,毫无疑问是用自己的魔力投影做出的武器。 但连emiya自己都回答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投影出来的这个东西。 “额...” 屋子角落的□□声打断了emiya的思考,啊,自己怎么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emiya马上解除了手中武器的投影,奔向墙边,到雁夜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是...是谁?”虚弱的声音,雁夜看不清自己被谁扶了起来,但他可以通过虫的联系,知道脏砚已经死了。因为一直吞噬着自己生命力的虫已经不动了,是因为身为驭虫者的脏砚死了吧。 扶起自己的人,应该就是杀死脏砚的人吧。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右眼也很模糊,毫无疑问自己已经快死了吧。 但是...最后一个愿望,一定要说出来。不然这样下去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间桐雁夜的愿望,并不是要向圣杯许愿才能达成的东西。 “这里...有个小女孩...你可以把她带走吗?” “啊...”对方沉默了。 “并不是...什么难事...”以为对方犹豫了,雁夜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说服对方,“把她...送到远坂家就好...远坂家是这里土地管理者...他们一定会答谢你的...” “我知道了。” 啊,答应了呢。雁夜满意地想,这样的话,樱就能回到葵和凛的身边。自己记忆中,母女在公园玩耍的温馨场面,又会再现吧。 真希望自己能再见一次那个场景呢,那可是拿圣杯也不会[jiao]换的东西呀。 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啊...就这么闭上眼睛也心满意足了... “等等!”正要闭上眼睛,却被对方阻止了,“你现在还不能休息!” “怎..么...”最后一丝力气。 “那个,那个...”对方犹豫了,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语速很快地说,“樱,对,就是那个小女孩,她身体里也有虫。你是间桐家的驭虫使吧,只有你的知识才能把虫从她身体里取出来。为了那个女孩,你现在还不能死!” 什...么!脏砚那家伙,就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樱吗!怒火让雁夜猛地睁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样,千万别死,我现在就带你去能治疗你的人那里。为了那个女孩,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声音比雁夜想象中还要有力。没错,为了樱,为了她们母女团聚,他还不能死,他还会坚持下去的。 被背了起来,然后是破风声,背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在向着什么地方狂奔吗? 真是的...太麻烦别人了...但还要确定另一件事。 “樱也...被带出来了吗?” “当然。”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的同伴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只要坚持住就可以。” 这样啊...太好了... 在雁夜放空大脑的时候,背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体里,似乎传来了叹气声。 “真是的,明明是正义的伙伴,却对治愈魔术一窍不通啊,这样下去的话这个男人根本撑不到他找到治疗的人。” 是谁...在说话? “我也很难办呀,我只知道毁灭和伤害,让我治愈什么的...”很苦恼的样子,“算了,直接用大量的魔力模拟心脏吧,这样好歹能多撑一会。” 什么...听不懂的句子,但刚刚还在挣扎着泵出血[ye]的心脏似乎突然得到了支撑,血[ye]被泵向全身各处,雁夜再次有了活着的实感。 “为什么我会帮助这家伙啊,我可是‘极恶’呀,这种帮助别人的事明明是正义的伙伴该做的事情。”听起来越发苦恼了,“算了,好歹也是和那个小女孩一起生活了一年了,如果这家伙活着,她也会开心的吧。绝对不是因为我是好人,只是为了那个女孩而已...没错!”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雁夜睁开了眼睛,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哎...真想出来呀,距离下次我出来的时间,希望不要太长。” 但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声音就消失了。雁夜挣扎着回头看去—— 有着百年历史的间桐宅,正在夜[se]中熊熊燃烧着,和这个姓氏象征的罪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