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忒玫拉想了想，又跟着补上一句，“主要是我想送你。”　　 “你总是表现得无欲无求，所以我总想给你留下更多的痕迹，虽然我不能把你送上首席的位置，但这些小礼物还是可以的。”　　 守夜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印象，还是从忒玫拉的口中说出，她笑了下，“因为我想要的还不能说出来啊。”　　 她目前只想将那几位执行官拉下马而已。　　 目标转向下一个场地前守夜忽而回首，熟稔的身影一闪而过，忒玫拉歪头看向她，黑发青年就毫不在意地解释道：“没什么，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不过不是本区的人。”　　 忒玫拉皱眉，欢快的嗓音倏然变得冷上几分：“要解决掉吗？”　　 “算了。”　　 守夜揽过人朝前走去，不紧不慢的步调压着暗含的不屑走过，淡漠又冰冷，“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值得你出手。”　　 她知道牧介应该听得见她说的。　　 她就是说给他听的。　　 那种下意识流露的傲慢会让他排除归于同一人的选项，至少再想起的时候，他会迟疑。　　 从犹豫，疑惑，到完全的否认，这就是她要促进的过程。　　 她目前还暂时不想让溯源知道自己执行官这个身份。　　 餐厅已经提前做好了清场工作，忒玫拉步调轻快地走向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偏头望着窗外，湛蓝的晴空与柔软的云倒映在她眼中。　　 守夜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佩戴任何的耳饰，而之前她都会搭配不重样的耳钉。　　 忒玫拉听到这将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优美的颈线与项链，她喝了口服务员刚端上的饮品，随口道：“临时出来太匆忙，懒得搭了。”　　 守夜知道她的小心思，没忍住笑，“看来你很喜欢这个项链，我特地等这次拍卖会是正确的。”　　 “当然喜欢。”忒玫拉眨了眨眼，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过也要看送礼物的人，我可不是谁送的都喜欢。”　　 忒玫拉等下还要去画展现场检查进展，守夜当然是回执行楼处理事情，她另外还带了一份甜品回去，不过不是给她自己准备的。　　 小水母兴奋地翕动着鼓膜，扭动的腕足将蛋糕包裹住，缓缓靠近口器，最后直接整个吞掉，全程没花几秒，速度快到守夜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尝出味道。不过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外出必然会带甜点回来的行为导致大部分人一直以为守夜喜欢甜食，负责执行官三餐的营养师偶尔也会考虑搭上适量的甜品，但这些其实最后都被乌洛斯吃掉了。　　 他喜欢吃这些小零嘴，对乌洛斯来说不占什么胃口，不影响他接下来的正餐。　　 诡异才是他真正的食物。　　 守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觉醒者与诡异融合之后会变成这样，不过诡异内部好像也会通过吞食同类进化，可能是受到了另一部分的影响。　　 她叹了口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乌洛斯和体内的那只诡异也早就彻底融合到了一起，如果要治好他，将诡异强行剥离反倒会害了他。　　 出神间乌洛斯已经重新变成了人类男性的模样，他注视着守夜，似乎想问她怎么了。　　 “没有。”守夜很想让他变回那个小水母，这样她就可以戳他的小伞盖，不过她最后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口，“我只是突然觉得。”　　 “如果可以回到研究院那时候，我一定会尽可能提早时间把你带出去，然后找到办法治好你。”　　 第74章 贪婪果实（7）　　 她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教堂的时候，室内已经集聚了不少信徒，他们在神父的引领下进行默想和祈祷。多洛塔跟着鱼贯而入的信徒走进殿内。　　 “那里，前面第三排左上角的位置，看见了吗？”观测者向她指出牧介的所在方向，“看起来装得还挺像样的。”　　 重点偏离的多洛塔：“他这身衣服从哪弄来的？”　　 观测者：“……”　　 观测者：“应该是予不逢提供的。”　　 “低头。”　　 观测者忽而慌乱发出提醒时，不远处的青年已经似有所感抬眼望来，他的目光落在闭目祈祷的多洛塔身上，下意识就要起身。　　 匆忙间他的手臂撞到前排座椅发出零星响动，惹得其他信徒投来不满的眼神，牧介低声表达着歉意，压轻脚步终于走到那人身旁。　　 她仍旧专注向不知名的神明祈祷着，唇瓣翕动，吐露出令他陌生的经文。　　 牧介听不懂这些经文的含义，他本身也并无信仰，更别说逐望区象征掠夺、破坏以及纷争的欲望之神，他不明白这种无法带来和平与安定的神明为何会成为主流信仰。　　 安静的氛围仿佛蛰伏着风浪，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于是也学着做出默告的姿态。　　 一直等所有信徒都进入教堂，主持仪式的神父才准备开始宣读经文，他示意人们保持聆听，躁动的气氛登时变得安静下来。　　 多洛塔也重新睁开了眼睛，但她没有理会身侧多出来的这个陌生人，只是专心倾听着神父的诵读，如同完全融入了这里。　　 适应这里、改变自己、崇尚一个虚假的神明并为此献上所有。　　 牧介对这个结论感到十分的荒谬。　　 可他很怕是真的。　　 台上的神父结束了宣读，他开始解释经文里更深层次的含义，循循善诱信徒自己去深入理解，在此期间，他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头骨模型，另一只手里是一杯圣水。　　 圣杯倾倒将受过祝福的圣水尽数浇灌到头骨上，只是一个眨眼，那澄澈清透的液体就变成了预示不祥的血水，神父高举起手臂，句句掷地有声：“仁慈、宽恕的主曾为了祂的信徒饱受苦难，是祂将我们从黑暗之中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