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倒十字的血色是心脏枯涸淌下的泪。 死寂如枯草。 却也是星星。 执行官的身旁还站着位眉眼如画的青年,黑色的液体淌过平地腐蚀掉仿真植株,触手从他身后伸展,轻易便抓获诡异就地捕杀,怪物侧过身,只专注凝望着他眼中人。 浓雾弥漫之际,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瞳仁都像要被雾气浸湿,她指向不知方位的远处一角,触及些微凉意,“第十三区,那里,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四年前巴本斯肯杀死溯源的副首领‘揽月’,由此得到‘归一’的承诺,顺利成为了第二区的掌权人。” “他踏着揽月的尸骨取得的荣耀,我可没打算让他只是一死了之。” “参与那场混战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巴本斯肯在观测者找来前就已经是她名单上的头号目标了。 永昼的执行官回身看向他,那双漂亮眼眸微弯,“你会在我身边见证的,对吧。” 答案混入了风声里。 青年与怪物无声允诺着永恒。 第19章 混沌狩猎(1) “偏了。” 枪响没于轻飘坠落的嗓音,结果了然,机械音实时播报着偏移的距离。尤白握惯了枪的手极稳,她收回手,偏头看向正抱臂悠闲观看的多洛塔。 即使是异能社会,热武器能够造成的伤害也不容忽视,更别提高那种火力武器。 “你的姿势不标准。” 多洛塔说着,上前几步,温暖掌心覆住黑发女生的手背,下意识帮她纠正了动作。 像曾经一样。 呼吸交缠又散去,尤白的瞳孔有瞬收缩,这样的动作让她感受到了一丝熟悉,本能快于思维,她失态地攥住了身旁人的手腕。 “你……” “你们在这里啊。” 未说完的话语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尤白蜷了蜷手指,她稍稍平复翻涌的心情恢复成平常模样,朝来人颔首致意,“前辈。” 还真不巧,这就碰到了。多洛塔笑意不减,她顺着尤白的视线望去,来人的黑发里挑染着深绿,愚人苍翠色的眼剔透得显出几分纯粹,清澈碧湖漾起,如有长风吹拂。 极具欺骗性的长相,望进那双眼时,谁也不会想到他正打着捉弄的坏心思。 “白羽,权限者先生在等你。” 尤白闻言回头瞥了眼多洛塔,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训练室。 多洛塔同步转身,她正准备跟着离开,可身后的人喊住了她。 “阿鹤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愚人果然知道了。 “有哦。”多洛塔拖着慢悠悠的腔调,偏头冲他笑了笑,“这阵子就麻烦愚人先生百忙之中抽空辅助我们的行动了。” “你前几天去档案做什么?” “……有点犯规吧,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不然怎么有资格担任情报部的部长呢?您说对吧?” 哇哦,这个语气,连敬语都用上了。 看来还是生气了。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任谁看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好友突然出现,什么都交代就跑去了敌对组织,估计都得血压直飙。组织里除了予不逢没人知道“白鹤”就是“守夜”,她目前还处于生死不明的失联状态。 “猜猜看呗。”多洛塔来了兴致逗弄,她歪过头,“十三区的执行官‘夜鸽’太碍眼了,我想找个机会解决掉他,你应该支持我才对,但你看上去似乎很不满。” 愚人取下黑色的高顶礼帽,扑克耳坠就像是他手中微缩版的扑克牌,又不同于寻常纸牌,每一纹路都精致到引人赞叹。 领巾层叠,装点得恰到好处,宝石别针与银链交相辉映,衬衣整洁理得一丝不苟,束紧的腰带勾出劲瘦腰线,仿若下一秒就要登台表演的优雅魔术师,带来新的惊喜。 “牌告诉我这会是一个错误。” 愚人望着她,他稍稍皱起眉,迟疑片刻才补充完全:“牧介会因此被带走。” 多洛塔闻言终于收了些不甚在意的态度,她沉默少顷,偏头抬眼看向愚人,只是慢条斯理说道:“但你不是了解我的吗?一个五阶换一名掠夺者,划算的交易,即使是长远看损失也不大。” “况且你觉得我不会将他平安带回吗?” 愚人安静瞧着她,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可牧介是不一样的。” 牧介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点。 被发现于荒域废墟的少年人,少有的无异能者,尤其是靠近他时的安定,就像是能抚慰掠夺者独有的精神暴乱一样。 ——可这是只有帝都皇室才拥有的能力。 皇族能力血脉相承,由于天赋与异能相性冲突无法觉醒,却也是唯一特殊存在。 近乎所有掠夺者的识海内都沉淀着污染因子,在不断使用异能,累计到一定程度之后,掠夺者会陷入无意识的混乱状态,甚至可能导致识海被毁,不是死亡就是沦为废物。 这也是掠夺者肯与皇室交易的缘由,因为他们的能力。 精神重塑。 可以治疗掠夺者识海内的污染面,恢复所有伤痛,将达到极限的能力延伸至无限,就像是净化但又远甚于此,掠夺者即使被完全污染、识海崩塌也可重新构建。 哪怕是治愈型异能也无法缓解掠夺者的污染,“皇室”正是为此诞生。 可牧介姗姗来迟的觉醒在皇室又从未有过相似的例子。 这也导致他们一直无法拿准猜测。 “只是个玩笑而已,放轻松,我的朋友,你觉得我会希望你和予不逢被污染吗?牧介不会出事,我向你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