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声打了个呵欠说：“张老师，您这些参数都怎么来的啊？”　　 “我怎么听着都有些耳熟呢？”　　 “是不是歼10的参数都被你拿来借用了啊。”　　 张云秋的确是借用了歼十的参数，什么最高升限，最高速度、变循环发动机之类，全都是歼10测试过的。　　 他就拿来作为歼8的设计参数。　　 因为他觉得，如果在各种参数性能方面如果不能跟歼10差不多，那他的这个课题可能就要被放弃。　　 “哦，的确是借用了歼10的一些实验参数。”　　 “毕竟，歼8没有必要再自研发动机了。”　　 张云秋有点儿讪讪地说道。　　 赵贤声说：“你就说，歼8将来的主要用途是什么吧？”　　 张云秋说：“歼10是全天候全能战机，不过，歼10是重型战斗机，我们还需要一款轻型战机。”　　 “我是希望能搞出一架能与歼10打配合的战斗机来。”　　 赵贤声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歼8原来也是想要搞重型战斗机的吧？”　　 “你这是把设计的目标给它改了啊。”　　 张云秋就红着脸说：“歼10已经珠玉在前，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改一改设计的目标。”　　 赵贤声看了一眼王浩然问：“浩然同志怎么看啊？”　　 王浩然清了清嗓子，说道：“张老师的设想是不错的。”　　 “重型战斗机之外，我们的确是还需要轻型三代战机。”　　 “不过，听完他刚才的思路，我觉得他的设计思路还是有问题的……”　　 王浩然就十分坦诚地把张云秋设计思路里的问题给逐个儿地指了出来。　　 其中，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就是：设计思路很陈旧，对于新材料的运用也有诸多问题。　　 张云秋在旁边听着，脸是一阵青一阵红。　　 他知道王浩然说的这些问题自己都存在。　　 但是，被这么当着空军负责人的面说出来，这就有点儿拆台。　　 有问题，难道不能私下里说吗？　　 这不显然是在打我的脸吗？　　 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所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王浩然也在注意着张云秋脸上的神情。　　 看见张云秋这样的反应，他心想，这心态，可真的不怎么样啊！　　 科学的态度在于坦诚和讲道理。　　 如果性情刚愎自用，听不得一点意见，那这种态度绝对搞不出什么好的成果。　　 所以，张云秋这种人，还是不能跟他合作。　　 “哦，浩然同志，您批评得对。”　　 “刚才开歼10试飞总结研讨会的时候，您也说过，要研制一系列的歼10战斗机呢，您看，要不要由我来主导一个轻型战机的项目研究。”　　 “我愿意全面地配合您。”　　 张云秋心里有火，但还是得装出来一副要虚心接受建议的样子。　　 他的目的是延续自己的重要项目。　　 如果能够借用王浩然的资源，搞出来一个重大成果，那自己也可以出一口淤积在心里的怨气。　　 王浩然笑着说：“再说吧，这个事情不太急。”　　 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那意思很明确的：就是不支持，也不和你合作。　　 张云秋对王浩然轻描淡写的话感到有点儿愤怒。　　 他心想，我都这么低姿态求你了，你难道就不给我一点面子？　　 还是那句话：张云秋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错了。　　 他总觉得，自己表明服个软，对方就应该给他大量的好处。　　 这就叫没有自知之明。　　 “浩然同志，我向您发誓，我一定可以研制出一架真正意义上的表现优秀全面的第三代轻型战机。”　　 “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好吗？”　　 张云秋出声相求，已经近乎哀求了。　　 王浩然微微一笑说道：“张老师，科研不是靠发誓就能成功的。”　　 “首先，你要去提升自己，要掌握更多的新的知识体系。”　　 “其次，你还要更谦逊更勤奋，要以献身国防为国打造大国重器的心态去做事，而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誉。”　　 “鉴于你还有不少的短板，所以，你并不太适合担任一架第三代轻型战机的设计研制主导者这一角色。”　　 王浩然心想，干脆的，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他不知道张云秋这样的是怎么成为航空工业方面的泰斗级人物的。　　 他现在就觉得这种人挺可怕的：心胸狭隘，妒贤嫉能，贪功好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不是一个科学家该有的品质。　　 这种人，如果你一直捧着他，他会狂得没边。　　 你若是一时对不住他，那他什么没底线的事情都做得出。　　 就像现在，他一直还在钻营，希望能主导一款主流战机的设计研发。　　 但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能交给他吗？　　 绝对是不能够的。　　 龙国的科学界，这种人不多，但也有那么一小撮。　　 张云秋有点儿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那么求王浩然了，最后竟然还是会被拒绝。　　 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吧？　　 我好歹也是国内重要的航空工业方面的专家级人物啊！　　 他竟然就不怕得罪我？　　 “领导，您能帮我求求浩然同志吗？”　　 “我，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为国家做出一些重要的贡献啊！”　　 张云秋又看向了赵贤声。　　 赵贤声摇了摇头。　　 他现在打心底有点儿瞧不上张云秋。　　 一个科学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　　 那他一定是思想方面和人品方面出了问题。　　 跟王浩然合作过的科学家那么多，王浩然和那些科学家关系可都好着呢。　　 “张老师，科研方面的事情，我是不能插手的。”　　 “你就先按浩然同志刚才说的要求，先去做起来吧。”　　 “不要太急躁嘛！”　　 张云秋终于明白了：他的一切的想法，其实现在都已经落空。　　 歼8的下马已经是板上钉钉。　　 他想要搞的在歼10体系内的新战机也不会有他的份。　　 “好的，好的，我会好好提升自己的。”　　 “谢谢贤声同志和浩然同志的教导。”　　 张云秋虽然现在内心很窝火很沮丧，可他面上还是要摆出一个高姿态。　　 赵贤声点点头，说道：“张老师继续加油吧！”　　 “歼8这个项目，暂时就停下来了。你也可以继续申请别的新的课题研究项目。”　　 “加油！”　　 赵贤声跟张云秋挥了挥手，他就转身和王浩然、王衡等人离开。　　 这期间，王衡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来到了外面，王衡才说：“贤声同志，浩然同志，就到我办公室小坐一下，喝一杯茶，怎么样？”　　 赵贤声点头说：“好啊！我也正想好好了解一下你们学校，跟王校长好好谈谈。”　　 于是，几个人便上车直奔西工大的办公楼。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到了王衡的办公室，王衡亲自倒了几杯水。　　 然后大家就坐在沙发上聊。　　 “王校长，你评价一下张云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赵贤声喝了一口水，说道。　　 王衡叹了口气说：“为人很狂，甚至会跟我对着干。”　　 “因为，之前他一直觉得，校长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没想到，我空降到了这里，他的想法落了空。”　　 “我给他的评价就是：功利心强，很自私，团队成员的成果，他恨不得全一个人占了。”　　 “这也是为啥我们飞机工程系的其他老师很少跟他合作的原因。”　　 赵贤声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也是个会钻营的主。”　　 “靠着钻营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地位上来之后，就更加的欲壑难填，人就会变得很狂很膨胀。”　　 “我之前一直觉得科学领域按理说不应该出这样的人才对。”　　 “但我现在发现，可能我错了，哈哈！”　　 “这样一个人，以后重要的科研任务是不能再交给他了。”　　 “嗯！还要提防他因为失意而出卖国之利益！”　　 王浩然这个时候在旁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查一查他，问题肯定很多，比如侵占科研经费什么的。”　　 赵贤声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　　 王衡苦笑了一下说：“他经济方面绝对有着不小的问题。”　　 “因为，不断有人举报，我这里也掌握了一点财务方面的证据。”　　 “只是，我一直在犹豫啊。”　　 赵贤声问：“犹豫什么呢？”　　 王衡说：“国家提倡善待科学家，提高科学家待遇，让科学家能够安心科研工作。”　　 “如果对张云秋这样的具有领域内很大影响力的专家动手，会不会引发其他科学家的惶惑？”　　 王浩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我们国内的科学家群体都是相当正义的一个人群。”　　 “大家痛恨的其实就是张云秋这样的科学混子！”　　 “靠着钻营一点点爬上来，混成了专家，靠着侵占其他普通科研工作者的成果，来博取名声！这就是小偷行径！”　　 “张云秋在西工大名声这么臭，不就说明大家对他都极度反感吗？”　　 “把这样的混进科研团队里的人揪出来，是对其他科学家的一种鼓励！更是有利于在科研界培养良好的风气。”　　 赵贤声点点头说道：“浩然同志说得太对了。”　　 “王校长你作为一校之长，你得硬气起来，霸气起来，不能和稀泥，不能瞻前顾后。不然只能让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越发的嚣张！”　　 王衡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哎！实在是惭愧。”　　 王浩然笑着说道：“王校长是学者型的领导，行政手腕还是不太熟练，哈哈！”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接下来，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关于西工大如何发展更好的问题。　　 王浩然趁机给王衡也提了一些建议。　　 第一个建议就是围绕三航特色来重新建设全校的专业。　　 其次是要补足专业短板，计算机、无线电、电子科技发展迅速，要建设打造更强大的电子科技专业，这样的话，就能研制出更好的航电设备。　　 第三个，鉴于航天领域有哈工大等学校更加领先，西工大可以在航空工业飞机研制这个方面持续发力，研制更多先进的创新性的飞机。比如无人机这一块，就大有可为。　　 其实，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无人机技术就开始发展了。　　 1917年，约翰牛皇家航空研究院将空气动力学、庆幸发动机和无线电三者结合起来，就已经研制出世界上第一架无人驾驶飞机。　　 这年的12月，犹撒发明家埃尔默斯佩里使用他发明的陀螺仪结合西部电气公司研发的无线电控制系统，成功为犹撒海军研制出号称“航空鱼类”的无人机，且首飞成功。　　 1930年代，约翰牛和大熊都用无人机作为靶机来使用。　　 当然，最开始的无人机设备差不多都是一次性的，基本上无法回收。　　 但到了1933年，约翰牛研制出了可复用无人机——“蜂王”号。　　 到了1950年代，犹撒已经搞出了无人侦察机火蜂q-2c。　　 到了70年代，实时遥控无人机出现，操控人员通过电视摄像机、数据和图像传输系统等电子设备进行实时遥控，无人机使用的范围和作用明显扩大。　　 其实，龙国也早在50年代末就由北航研制出了京城五号无人机。　　 但总体来说无人机的发展还是相对比较落后的。　　 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在先进陀螺仪、无线电遥控装置等技术方面相对比较落后。　　 而且，除了以上两个重要部件之外，无人机还依赖于像速度计、磁罗盘和气压计等多种传感器来实现安全完美的无人飞行。　　 综合未来的航空发展趋势，在军用和民用两方面，无人机的发展都堪称前途无量。　　 因此，西工大完全可以把无人机的研制作为未来科研的一个重要的方向。　　 王浩然说了很多，听得一旁的赵贤声和王衡是连连点头。　　 王衡一边听一边赶忙把王浩然的话记了下来。　　 他对王浩然更加的感激。　　 王浩然作为京理工的一名教授，能给自己掏心掏肺，讲这么多有益的建议，实在是太难得了。　　 “谢谢你，浩然同志，听君一席话，我对如何做好学校发展规划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王浩然笑着摆摆手，说道：“别客气，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航空工业发展的一个创新型高校。”　　 “当然，我也希望咱们以后能够有更多的合作。”　　 王衡说道：“浩然同志，您能选中我们学校作为合作对象，我是非常荣幸和感激的。”　　 “回首咱们合作这一年多的时间，您给我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震撼，也帮着我们学校的科研团队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成长。”　　 “只要您不嫌弃，我们愿意一直和您合作下去。”　　 跟王浩然合作能够给学校带来多少好处，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就拿王浩然供职的高校京理工来说吧，这几年，京理工新增了多少获得国家级科技大奖的科学家？新增了多少院士？　　 京理工原本的江湖地位甚至是比不过西工大的。　　 可现在，它已经隐约都快要超过清北了。　　 ……　　 张云秋送走了赵贤声一行人之后，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狂躁之中。　　 他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自己明明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航空专家，可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羞辱。　　 自己已经那么低姿态地恳求了，但他们就是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们联合起来孤立自己，打压自己！　　 他们这是不想给自己留活路了吗？　　 张云秋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甚至这个国都辜负了自己。　　 哼！你们这样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出走。　　 去大熊？　　 肯定不行，生活水平不太行，还是去犹撒比较好。　　 或许，我应该主动跟犹撒那边取得联系，让他们给我一个访学的邀请函，我过去之后，就留在那儿，再不回来。　　 我知道的秘密全都可以卖给对方。　　 那样的话，我或许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以我的学术水平，就算是在那儿，没准也可以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专家。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云秋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是，家人可能带不过去啊……　　 妻子孩子，必然会被留下来。　　 而且，我的钱，也不可能带过去，因为软妹币在犹撒并没有什么用。　　 管它！　　 妻子孩子全都是身外之物！关键是，我要复仇！　　 张云秋不知道的是，他的行为已经被监视了。　　 当他主动跟犹撒那边的一个认识的人通电话，表达了想要去访学的想法时，安全部门已经猜到了他要出逃的意图。　　 对他的调查也在迅速进行中。　　 这一调查，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在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张云秋通过虚假报销非法侵占等形式竟然贪了20多万科研基金！　　 当然，这些钱他是不敢存在银行的。　　 他把钱全都放在了自家的床底下。　　 而且，调查组还发现了张云秋居然骚扰侵犯了至少3个自己的女助理或者女学生。　　 所以，当张云秋去校长室提交出国访学申请的时候，他被当场刑拘。案情被披露出来，全国几乎是一片大哗……　　 不过，王浩然对这个事情已经不怎么关注了。搞定了歼10之后，他回到了京城，他决定尽快着手搞一套电子战设备出来。他回来没多久，李蔡村的大队长李结实就过来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