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明枝才更应该翻白眼:“你那只眼看出来我有男朋友了?” 好友指着她的手机:“聊天的时候,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不都这样?” 沈明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吗?” “我还骗你不成?”好友道,“刚刚你坐在那儿,一脸生无可恋,写满了‘这个逼能不能闭嘴’、‘我好想走啊谁来救救我’;拿着手机聊天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老娘好幸福’、‘这男人真得劲’。” “……”沈明枝撇嘴,“有那么夸张吗?” “真的有,说吧,什么男人?” “什么什么男人,就一弟弟,不是男朋友。” “弟弟啊……弟弟帅吗?” “帅啊。” “有钱吗?” “你看我缺钱吗?” “不缺,所以你俩在一起了吗?” “真就是弟弟。” “你看我信吗?” “……”沈明枝摊牌,“好吧,他应该是对我有想法,但是我俩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沈明枝反问她:“假设,我和你弟弟谈恋爱,你的心情会怎么样?” 好友瞪大眼:“我弟弟才十二岁,《未成年人保护法》了解一下。” 沈明枝眼皮一挑,只觉没法聊下去。 “嗷——”好友恍然大悟,“所以是你哪个朋友的弟弟看上你这位貌美如花的有钱姐姐了?” “……”沈明枝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设身处地:“如果那位朋友是你呢?” 洗手间四面八方投射着暗红色调的光,有种暧昧的诡谲。 远处舞池的音乐幽幽,给这场景更添几丝旖旎。 也因此,教对方遐想连篇:“好闺蜜变亲戚,多好。” 沈明枝提醒她:“谈恋爱不一定会结婚的,也有可能分手。” 好友:“你谈恋爱怎么老想着分手?” 沈明枝反问:“难道想着结婚吗?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谈恋爱就想着天长地久。拜托宝贝儿,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别说我了,多的是那种奔着结婚谈恋爱,结果因为彩礼谈不拢就分手的爱情了。” 好友登时垂下头,一脸落寞,认栽道:“你说的没有错,万一你和我弟弟谈恋爱分手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俩。” 沈明枝拍拍她肩,宽慰道:“放心哈,你弟弟十二岁,手上还带着小天才电话手表,我对这种小屁孩不感兴趣。” “……” - 沈明枝和卡座上和她搭讪的男人互加了联系方式。 对方发来备注,她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隋禹。 散伙前,他问她:“要我送你回去吗?” 沈明枝回答:“不了,我叫的车要到了,而且你也喝了酒不是吗?” 隋禹眼角桃枝斜逸,笑得既轻浮又散漫:“送你回去又不碍事儿,叫个代驾就好。” 但就是说不准是送她回去,还是送他去她家。 羊入虎口。 沈明枝向来做的都是后者。 她不屑当羊。 “不用,我车已经到了。” 还是拒绝了。 好友和她一同上车,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并坐在后排,两边车窗降下来,任夜风吹拂脸颊,将脸上情绪吹得模糊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沈明枝说:“我昨天回家了。” “哪个家?” 她迎着夜风,淡声道:“还能是哪个家?我小姨那儿。” 沉默一秒。 “然后呢?” “然后发现我妈也在,我大学毕业都三年了,她还是老样子,劝我找个正经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或者去考编。” 沈明枝现如今的工作是全职作者,在老一辈的眼里,叫自由职业者。 自由自由,就是成天瘫在家里无所事事。 即便沈明枝赚再多钱,在她母亲的眼里,依然是个无业游民,毕竟人不能考虑眼前的利益,而要看长远的利益。这是她母亲的原话。 说到这里,沈明枝歪头,眼梢是弯着的,但眼里没有半分笑:“真有趣,当初离婚的时候他俩没一个要我,最后是我小姨养的我,养了十几年,突然又回来管我了。这叫什么?——母爱的觉醒?怎么还有个发酵期的?” 家事旁人难以置评,好友轻扯嘴角,过许久,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明枝:“还能怎么想?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只管生不管养,凭什么现在还要来管我?” 恰好网约车到小区门外。 沈明枝拎包下车,车门关上,她隔着降下的车窗和好友再见,“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我走啦。” “知道啦,你啰嗦死了。” “死不了,祸害遗千年。”她调侃自己。 - 又过了一个礼拜。 沈明枝去南大办事,路过工科楼时,她往附近的室外篮球场瞄了几眼。夏日正午,空气带着滚烫的热度,篮球场上空无一人。 沈明枝收回视线,进工科楼。 工科楼是学校去年新建的,冷气打得很足,室内外俨然两个世界。恰逢期中考试周,不只教室里人满为患,就连过道上都有好些学生在背书。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永远有人深受考试周的煎熬。 沈明枝绕了个弯,连接教师办公室和学生教学区的是茶水区,她目不斜视。因此,也错过了坐在茶水区,被毕业论文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大四生,神游地喝着咖啡,神游地,看到了她。 待她走过后,杨帆想起什么,猛拍大腿。 赵起刚拿起咖啡,大腿猛地被人一锤,吃痛地手心一松,咖啡差点儿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