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照顾 ◎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 雨下了很久。 温窈到了学校后收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忘记带内衣, 但幸好学校里还有两件。 她垫着脚跟将衣服放好,因为动作的原因细腰露出一截,被回来的司乔正好占了占便宜。 皮肤上划过微凉的触感,温窈“唔”了一声, “别摸……” 这一声, 饶是司乔是女生都听得心酥酥麻麻的。她眼前被什么晃了晃,注意她手上显眼的钻石, “你这戒指怎么那么像婚戒?” 司乔只是随口一说, 其他室友也不以为然, 附和着开了几句玩笑, 谁知道温窈看上去十分紧张,“不是, 这个戴着玩儿的……” 司乔比其他人稍微了解她一些,看着她通红的耳根, 打开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试探道, “该不会真的是婚戒吧?” 屏幕上不停地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司乔心想她似乎不需要知道答案了,若是假的温窈不可能这么紧张。 “其实, 我结婚了。”半晌后,输入框里弹出这么一句。 温窈紧张得要命。 司乔眨了眨眼,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英年早婚,紧接着问了句废话,“和谁?” “……”温窈咬着唇瓣,回覆, “你见过的。” 她想了想, 解释道, “我们两家有婚约……” 司乔觉得这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时间消化不过来,但是结合之前的某些细节,像是什么东西突然被打通了,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难怪住在一起,难怪先前拒绝别人的时候说自己有婚约在身,难怪买糖果…… 温窈有些紧张,刚想继续解释些什么,就见司乔发了条信息过来,“所以你跟他都合法了还能这么磨蹭?”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说,“换做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温窈压根没想过那方面。 更何况她觉得那天晚上想和靳邵礼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他都不同意,又怎么可能像司乔说的那样,“他不会同意。” 司乔觉得温窈大概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让她霸王硬上弓又不是真的强上,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孤男寡女不是很容易干柴烈火…… 司乔提着馊主意,“宝贝,无论多斯文的男人都好色。你平时不经意地撩拨他一下,比如洗澡装作摔倒让他去抱,他一定会动心的。” 温窈觉得屏幕越来越黄,她手颤抖着打字,“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靳邵礼怎么会是那种低俗好色的男人呢,他在她面前连衣服都穿得整齐,事事注意分寸。 “……”司乔叹了口气,心道算了。 她莫名有一种自己是老鸨的错觉,教温窈这个简直是在逼良为娼。 坐在桌子前的女孩脸上滚烫了好一阵,过了许久才降下温。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找到一根银链子,接着将戒指串上去后戴到脖子上,这样就不显眼了。 她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认真准备给靳邵礼的礼物。 那段时间降了温,温窈因为忙每天都因为很晚睡觉,谁知道某天洗完头忘记吹就不小心睡了过去,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司乔送她到医院之后陪她吊生理盐水,温窈闭着眼睛,手脚冰凉,但因为太难受,很快还是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昏沈沈,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手机铃声,她随手接起放到耳边,“喂。” 靳邵礼原本只是例行问候,听见她虚弱的声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在哪儿?” 温窈忍了忍,还是咳嗽出声,“医院。” 不一会儿靳邵礼赶了过来,想到这段时间叮嘱她要注意降温,不由拧眉,“是不是没好好穿衣服?” 温窈刚想说些什么,旁边一直守着的司乔打了个哈欠,“哪儿啊,她最近不知道在忙着做什么衣服,大晚上的头发没吹干不小心睡了过去,还是我叫了她才想起去床上睡,今天这不就发烧了吗?” 靳邵礼见温窈脸色苍白,心底莫名生出几分心疼,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走过来,温热的大掌贴在她额头上。 温窈仍旧沈浸在难捱的痛苦里,来不及去汲取这份温暖。 她眼睛有些睁不开,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过了会儿她似乎听到靳邵礼在和司乔道谢,并说下次请她吃顿饭以示感谢。 司乔说,没事儿,朋友之间应该的。 再过了一会儿,温窈手心突然一热,她手轻微握了握,似乎是卷起来的暖贴。 那股热流顺着手掌一直到心口,温窈勉强睁开眼,朦胧视野里男人冷峻的脸离她很近,眼神里晕染着几分关心。 输完液,靳邵礼把她带回了家。 那两天温窈没有胃口,靳邵礼就为她煮粥,担心她吃得太素,还变着花样地往里面加了点别的东西。 温窈那么怕生病吃药的一个人,甚至生出了要是病得可以久一点就好了的想法。 但在靳邵礼的悉心照顾下,温窈还是痊愈了,她原本苍白的脸慢慢恢覆了生机,眼里也重新有了以往的光彩,靳邵礼拿出温度计,“张嘴。” 她听话照做,唇瓣微微张开,露出柔软的舌头。 微凉的温度计放进她嘴里,温窈含着,听到靳邵礼说,“这两天难受吗?” 温窈点了点头。 “还洗完头发不吹吗?” 她摇了摇头。 靳邵礼这几天严肃冷清的脸上难得浮上几分暖意,他觉得女孩这副没办法说话的模样可爱,眼底多了不易察觉的促狭,“谁家小孩这么不懂事?这么大了还要被教训。” 她说不出来话,只能听着他这样打趣自己,耳根也红了,脸也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靳邵礼忍着笑意,等拿温度计的时候才说,“刚刚跟你开玩笑,生病这件事本身没有错。” 温窈:“……” 她死死盯着靳邵礼,总觉得他有点儿……温窈费劲地从自己的库存里扒出“腹黑”两个字,刚刚她不能说话的时候故意说她,现在自己能说话了,他又开始找补。 但擡头一看,靳邵礼的眉眼藏着几分温柔,她那点儿因为羞愤生的气又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那之后,靳邵礼让她住在家里,好方便照顾她。 本身别墅离学校就近,靳邵礼送她去学校不碍事,就算没空也可以让家里司机接。 温窈更不好意思了,她怎么感觉在靳邵礼眼里自己就好像要放在托儿所里的那种孩子,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她想挣扎一下,挽回自己的形象,“哥哥,其实我一年都生不了两次病,这次是意外。” 要不是那天晚上太困了,也不会不小心睡着忘记吹头发。 靳邵礼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改变自己的决定,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温窈有些欲哭无泪。 靳邵礼说照顾她,每天晚上都会来看她有没有好好地在床上睡觉,有时候甚至会看着她入睡才离开。偶尔洗完头,男人会让她坐在沙发上,温柔地在身后帮她吹着头发。 他手的力道总是不轻不重,吹风机的热风也离她头发很远,完全不会烫伤她。 温窈自己都不喜欢吹头发这件事,尤其在寒冷的天气里,吹头发总要很久才能吹干。 但靳邵礼给她吹头发却能很耐心,好像这件事和他回家之后看书学习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有天晚上,温窈又在工作间趴着睡着了,靳邵礼进去的时候眼神有些无奈,馀光瞥见她桌子上的图纸,旁边还有尺寸记录。 他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上次她答应送他的礼物。 所以这些天,她忙到生病都要做的,就是这个? 寂静的夜里,他明显感觉到心口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连呼吸也跟着略微有些不顺畅。 他的眼前,映着女孩永远炙热的眼睛。 如果说,他的心是一片干涸已久的大地,那她的存在大概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一点一点顺着枯萎的缝隙无私地滋养他。 那片孤岛悄无声息,连靳邵礼自己都不知晓,在那时它已然孕育了生命,只需静待下一个春天。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温窈揉着眼睛醒过来,她拿起布料准备继续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站着一个人。一擡眼,她眼底浮上几分心虚,有一种做贼被抓住的感觉。 温窈解释,“我就是眯了一下。” 靳邵礼看着她,眼神似乎带了几分了然,原来上次某人生病就是这么生的。 “我是说真的。”温窈拿出手机给他看,“我定了闹钟,不会再发生上次的情况。” 他笑了笑,“困不困?已经很晚了,该去睡觉了。” 温窈其实还想再熬一会儿,但偏偏靳邵礼是个“老年人”,老年人和年轻人的生物钟是不同的。他觉得十一点就该睡觉,在对於温窈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她只能无奈地答应,“那好吧。” 温窈睡得早,却不知道那天晚上男人在阳台抽了很久的烟,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她的身影。 靳邵礼除了在这方面有些管着她,其他的倒是还好。也拜他所赐,温窈每天清晨醒得都很早。 又是周末,温窈下午打算休息一会儿,她出来时看见靳邵礼坐在沙发上,他姿态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侧脸的弧度分明。 温窈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手机屏幕上是跟司乔的聊天记录,她抱怨在家不能熬夜,靳邵礼还每天都觉得她脆弱到风都可以吹走,生怕她生一点病。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司乔回道,“这不更好了吗?你没事装装病,他照顾你照顾着照顾着就把你照顾到床上了。” 温窈:“……?”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靳邵礼,幸好对方没有看她,否则就会发现她现在就像煮熟了的虾一样红。 “可是现在他更把我当小孩了。” 温窈十分苦恼,见司乔发了句语音,随手拿起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可一点开,耳边却无端响起了音乐。 她觉得奇怪,又重新听了一遍,耳边仍旧是音乐。 温窈点开蓝牙,发现自己好像连错了别人的,至於是谁,这个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 温窈偏眼看向靳邵礼,却见男人把耳机摘下,眼神微微有些怪,“你蓝牙连到我这边了。” 温窈“哦”了一声,“那你断开,我们重连一下吧。” 重连的功夫,靳邵礼起身进了房间,温窈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感觉应该没什么。 直到她点开了司乔的语音—— “小怎么了,你胸不小不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温窈对哥哥的滤镜: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不好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