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表明没有见过我，而我也没来过这里。那，方一刀是死是活，就和我没任何关系，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我也没有矫情，承了他们的善意，应道：“没错。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既然大仇得报，我带他们姐弟离开。天马上就要亮了，再会。” 　　 我旋即对方晓蝶和方晓杰说道：“我送你们离开，去城隍庙而后通达鬼门关，不用再逗留在人世间。” 　　 方一刀关在阎王庙，一段时间之后，受尽折磨而死。方晓蝶兄妹，也算大仇得报。 　　 可惜晚了十一年。但总算是成功报仇。也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方晓杰点点头，又期待地看向姐姐，说：“姐姐，心愿达成。咱们该走了。” 　　 方晓蝶的怨念注入血诅咒之中，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应道：“晓杰，我跟我夫君你姐夫一起离开。” 　　 她看着开始发作的方一刀，并没有太过高兴，说道：“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每隔七天，我都会给你加注，让你的痛苦成倍增加。” 　　 她又看着我：“夫君。我不急着投胎转世。第一，我要等方一刀死了才彻底了结心愿；第二，你我拜过天地，虽是方一刀的邪术，可我已经当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答你。我愿意跟在你身旁帮助你。你是风水师，肯定需要水鬼帮忙办事。” 　　 我颇为无语，说道：“你当水鬼时间久了，脑子都坏了。你以水鬼身份报答我。对你来说，强留人间，再受煎熬。而我，也要受你一身阴气影响，阳寿大打折扣。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可真是会想。” 　　 “啊，那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那我若是投胎为人，一定来找你。到时候再嫁给你报恩。”方晓蝶一愣，又蹦出一个稀奇古怪的想法。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再次大感无语。 　　 难道我要打光棍，一直到你投胎长大之后吗。 　　 走出纸阎王庙之前，胡灵素忽然一闪，从神龛上下来，在方一刀身上拍了一下。 　　 方一刀嘴巴忽然发力，而后吐出小半截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啊呀呀啊呀呀”地叫唤。 　　 他成了一个哑巴。也就是说，到方一刀死之前，他承受针扎骨断之痛，只能啊啊叫，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眼出来。 　　 我搀扶聂峰，离开方家村，从水泥路上了公路上。 　　 东方大亮，一轮朝阳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数只鸟儿飞来飞去，在秋日的晨光之中，自由自在。 　　 我们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聂峰脚上的阴气彻底消退，能够开车。我们在晨光之中，返回了江城，回到了家中。 　　 “咱们去看看土猪仔有没有事情！”我忙说道。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看土猪仔。方一刀废掉，红嫁衣纸人碎掉，土猪仔所承受的折磨，也会随即消失。 　　 “哼哼哼！” 　　 土猪仔睡在地上，发出叫声，眼皮无力地眨动，眼神极为委屈，鼓起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哎呀喂。小猪仔还没有死。它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咱们去给它弄点好吃的。”我兴奋不已。 　　 聂峰也惊喜不已，拍手说道：“除了方一刀完蛋之外，没有生灵受伤。实在是太好了。大白菜、西瓜还有胡萝卜，都给它吃。” 　　 聂峰弄来了家里新鲜的青菜，当土猪仔的饭前甜点。 　　 我则煮了一电饭锅米饭，烧了一锅蛋汤。蛋汤泡饭，则是土猪仔的正餐。 　　 它的生命力极为旺盛，渡过难关熬过来之后，饱餐一顿。到了下午时分，它就可以站起来，欢快地发出哼叫声。到了晚上九点钟，拉了一泡屎尿。 　　 “聂大哥，要不咱们把它养在院子里。等大一点再送走吧。”我说道。 　　 聂峰说道：“可以啊。新孤儿院改造好之后，也可以送到那边去养。保证它能够健康长大。可以当孤儿院的宠物猪。” 　　 接下来两个星期。 　　 我一直都在疗伤，同时一门心思提升风水气机，苦读《青龙秘藏》。与方一刀斗法，可以说是险胜，消耗很大，差点把命搭在几张纸片手上。 　　 如果我的道行足够高，方一刀施展的纸扎邪术，压根就伤害不了我。若是换作我师父，只怕方一刀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的名声还是不够响亮，实力还远远不够。以至于什么货色都想来拿捏一下我。如今，我师父生死未卜，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到了下半年开学时间，按道理我要升高三，时间会更加紧迫。我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从学校办了退学手续，不再上学了。这样做，我爹娘肯定会难过，他们是想让我考大学的。 　　 可入了风水江湖之后，便身不由己。 　　 我特意去班级和大家告别。 　　 还是有不少同学还是对我充满不舍之情，有人留下了电话号码，有的邀请我等高考完之后一起玩。和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我没有明恋，也没有暗恋，更没有被暗恋。 　　 我离开的时候，回头看着同学们，心中莫名生出羡慕之情。但这股羡慕之情，很快就消失。每个人要走的路不一样。没必要去羡慕别人。 　　 再见了，我的少年学校时光。 　　 回到家之后。 　　 方晓蝶带回了一个消息，说道：“纸阎王庙发了大火。各种纸扎全部烧掉。方一刀动弹不得，烤成了肉干，烧成黑炭。真是便宜他了，让他少受了一个月的折磨。我发现放火的人是一位女子。我上去看了一眼，她是我叔娘，是方一刀的发妻。她受方一刀的打骂家暴，实在受不了，前些年跑出去。这一次，听说方一刀疯了，特意跑回来放火的。也算是报仇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看到是我叔娘放火。方家村的人都说，是方一刀发疯，自己把自己烧死了。哈哈哈，我算是彻底解脱了。” 　　 “那就好。烧死就好。”我说道，“你看个日子，我送你去城隍庙。你和你弟弟，已经多逗留两个星期了。” 　　 方晓蝶摇摇头，说道：“我不走了。你之前说，我留在你身边，会折损你的阳寿。可岳爷爷是千年老鬼，还不是跟着你。他不走，我当然也可以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