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肉怎么了?那就不是猪了?” “这玩意平常咱想吃还吃不着哩!” “我吃着倒是一点都不腥,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啊!” “就是,这肉又香又下饭,赵家妹子好手艺!” “……” 众人齐声夸赞,倒是让桌上的赵凤娟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杨庆早晨一餐超规格的饭菜,让地里的汉子们干活更带劲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杨庆附近的田都已经被收了大半。 当然,这一幕在其他村民看来,那就是纯粹的败家子行为。 “这杨老三,真的是有钱就跳起来了,打谷子这种事居然还拿钱喊人,也是没谁了!” “请一个人还不够,居然还请了四个,最主要的是那杨老三早上请那几个干活的吃的什么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吃的是红烧肉!那得花多少钱啊!” “谁说不是呢,他挣钱不含糊,但是败家也是一把好手,你看看他往家里买的那些东西,妥妥的资本主义。” “……” 村民们看着这一切,小道消息飞个不停。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不少人眼里看着杨庆等人干活的场景,眼睛里也露出一丝羡慕,一大早就供红烧肉的主家,在整个江竹公社打听打听,看谁家能供得起。 男人这边只是羡慕,女人们这边的嘀咕声更是没停过,不过她们羡慕的不是杨庆,而是躲在屋檐下乘凉踩缝纫机的赵家姐妹。 “那老赵家的三个闺女,这次居然没一个下地干活的,都他娘快成千金大小姐了!那杨庆也真是的,居然纵容她们不去干活,咱们农村的人,不下田干活,这还算农村人吗?” “就是,你看看那赵家姐妹白净的,那城里的徐静香都比不上了,人城里的徐家人都还要下地干活,她们倒得了休息!凭什么啊!” “以前还没发现,现在咱才知道这徐家姐妹可不简单,前几天我见她去洗衣服,居然掏出一小块布来洗,说是什么奈罩,这可是资本主义的东西,也亏得她们天天戴在身上。” “难怪哦,我最近发现她们的柰子又雄伟挺拔了几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呸!骚狐狸,不要脸的女人!” “就知道搞这些邪魔外道勾引男人!” “……”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相比于男人,女人之间的雌竞可就激烈多了。 之前面对跟她们同样命运,甚至身世更悲惨些的赵家姐妹,她们还能共情同情,表示怜悯,现在赵家姐妹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不用下地干活的‘半城里人’,有不少人就觉得难以接受,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田地里,那徐静香看了一眼杨庆新屋方向,看着在屋檐下乘凉的赵家姐妹,眼神更是一眯。 “凭什么啊!” “自己一个城里人还要下地干活,她们为啥可以在家里歇着!” “再这样干下去,我就晒得比她们黑了!”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回屋里才行!” 虽然穿着长袖,但徐静香还是感觉身上刺挠的很,更别说稻禾上那些扁扁的放屁虫,更是让人感觉恶心。 但是没办法,这都快一年了,姐弟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上家里蹲大学,长此以久下来,徐家爷爷奶奶面对两尊不肯干活的老佛爷,便说起了闲话。 毕竟农村可没有足够的余力养这么多闲人。 所以这次秋收,徐家兄妹俩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下地割稻禾。 “啊!” “又把我手划伤了!” “爷奶,我不割了,这太阳又晒又热,要不咱们凉爽了再割吧!” 另外一边,那徐利摩更是直接发起了牢骚。 徐家两位老人看着这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兄妹俩,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你可别吓哥啊?” “爷爷奶奶,快来啊!静香中暑晕倒了!” 徐静香使出一记装病,搞得现场鸡飞狗跳,甚至那老徐家看家里还有电,还眼巴巴的找赵凤霞她们借了一个小电风扇扇风,唯恐自家宝贝孙女热坏了。 不过杨庆可不知道这事,等他扛着一百多斤谷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点燃了昏黄的烛光,看样子又停电了。 不过看着门口隐隐约约的身影,杨庆却感觉有些满足, 男人嘛,永远想的是家里有一盏指引自己归家的灯。 晚上吃的东西也不差,辣椒炒肉又安排上了,哪怕炒的咸菜也是放足了油,吃在嘴里喷香的很。 等到临走的时候,杨庆见盘子里还有些剩菜,便叫他们分了带回去。 “使不得,使不得!咱干活呢,哪能连吃带拿,这不合规矩!” “没事的,不就一些剩菜而已嘛,反正又没多少了,了不起两筷子的事儿,留着我明天都懒得热。” “这些菜里放了不少油,丢了可惜了,大伙拿回去也可以给孩子解解馋!” “……” 一番拉扯,对方还是接下了那些剩菜,只是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对方是单身汉,杨庆自然不会干这种看上去有些侮辱人的事,但是杨庆请的这些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那么让他们带剩菜回去那就另有说法,是另外一种好意了。 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老婆孩子的可是要养一家人的,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这个年景,正常人家做菜都还是舍不得放油的,杨庆给的那些剩菜,混合着家里的其他菜一炒,说不定能够家里的老婆孩子一两天的油吃。 “杨老三,你家里的伙食真没的说!我王大虎要是不努力干,我都对不起我吃下去的这些油盐。” “对,你和老赵家的九亩多田,咱们四天的功夫争取给你搞完!” “这剩菜多谢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你的碗儿还回来啊!” …… 就这样,六个人一起使劲,四天之内还真的把九亩多田的谷子一起打了下来,屋门前的田好说,两亩多田,大伙一起使劲,在当天下午就打了个七七八八,还去附近的山田里打了半丘田。 但是山上的田真快不起来,六个壮男人一起使劲,连割带打还要扛着谷子担回来,那都是苦力活,大家一刻懒也不偷,一天最多也就能干个两亩多一点点,再多就真搞不定了,毕竟现在的田栽的密,割谷子需要蛮长的时间。 不过好在自家屋前是自己用水泥砌平的院子,家门口就有自家的田,晾晒起来极为便捷,不像别人一样,还得去争晾晒的地方。 这几天村里都因为晾晒的事打了好几架了,以前是给公家干,晾晒的地方随便整整就好,但是现在是给自己干,那位置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很常见的事。 现在别人才知道杨庆的高瞻远瞩,院子里的地面,家门口的田,都是上好的晾晒地,而且水泥地面晒谷子也比晒垫上干的快,别人还没晒干谷子的时候,杨庆都在往仓里搬粮食了。 再加上这些天日头正好,三姐妹也没闲着,所以一边收割一边晒,只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杨庆的粮食就已经晒的非常干燥,全部被收进了杨庆新屋的谷仓,水泥制成的小谷仓,第一次被塞的这么满。 等最后一袋谷子收进仓里,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粮食终于安全入仓,现在只要交了公粮,那剩下的粮食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杨庆两亩六分地,都是近屋的肥沃好田,亩产一千一百多斤,所以有两千九百来斤的谷子。 赵伯父他们虽然有六亩多地,但因为不少田地在山沟沟里,土地比较贫瘠,再加上被老鼠和动物糟蹋了一部分,所以哪怕用了和杨庆一样的肥,但亩产也比不上杨庆,一亩地的收成大概只有九百斤左右,所以赵伯父一家人的收获是五千六百斤谷子。 现在这些谷子都收在杨庆的谷仓里,摆放的整整齐齐。 杨庆本来想让赵伯父把他的谷子带走,没想到赵伯父却直接摇起了头,表示什么你的我的,这些谷子都留在你仓里,到时候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留口粮食就行,反正赵家姐妹都在你这里吃,没必要搬来搬去。 所以杨庆只能把那些谷子都留了下来。 “杨小子,你那田和水泥地借我晒晒谷子呗!” “我保证到时候跟你打扫好,你收红薯的时候我去给你帮帮忙!” “你这水泥坪子修的真是好,干净又卫生,谷子也干的快,等以后我有钱了,也修一个这玩意!” “……” 等杨庆一晒完谷子,附近的邻居就找上门来,表示想借借杨庆的水泥地面晒晒自家的谷子。 “没问题,大伙随便晒,但是要记得给我留条缝出来走啊!” “还有,鸡鸭和翻谷子你们得自己派人来看啊,我们可帮不了您,万一里面有了鸡屎鸭屎,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都是小事,地里的活我自己去干就好!” 这种小事杨庆答应的很是痛快,没有其他额外的附加条件。 远亲不如近邻,在这时候的农村,和邻居打好关系那是绝对有必要的。 更何况自己这辈子的亲戚,……算了,不说了! 基本上半个月以后,落石山大队所有田地里的谷子已经被收的差不多了,只有那老落后的谷子还有不少,熟透了的稻苗稀稀拉拉的站在田埂上,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老落后,你这谷子再不收,万一下场雨,那你明年的的谷种就不需要浸了啊!” 别人见那老落后天天一两分地的收着,时不时还消失个一两天,不由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