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老母鸡孵蛋,对于工业化养殖还是有不少不便,孵化时间长不说,而且还不好掌控时间,搞得分辨雏鸡公母格外费力,护仔的老母鸡可是真会啄人的。 后面徐大江那群技术员干脆没办法,直接连公母都不分,干脆混在一起圈养了事。 这样虽然以后挣钱会少点,但是表面上至少圈里的雏鸡会多很多。 要是厂房再这么空旷旷的立下去,公社和县里的领导不知道会怎么批评他们。 这一来一去,落石山养鸡厂单是雏鸡苗就已经卖了近九百块钱。 这养鸡厂开工三个月,已经差不多把建厂的钱挣回来了一小半,这还不算养鸡厂里那好几百只母鸡雏。 等大队会计用红纸把养鸡厂的收支情况贴出来的时候,整个大队都沸腾了。 “我就说跟着杨小子走有钱赚吧!” “鸡都才只养了三个月,蛋都还没生了,就已经赚了差不多一半钱了!” “咱们公社的那家养鸡厂还来我们厂买苗呢!这才是真本事!” “庆小子不愧是庆小子,难怪大家都叫他小财神!” …… 等这一波过去,养鸡厂正式步入正轨,杨庆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休息的日子。 只要鸡没问题,自己这个养鸡厂厂长总算能休息一二了,这三个月可着实把杨庆累了个半死,心想自己办这个养鸡厂是不是脑子有泡。 但看着大队社员对自己恭敬钦佩的表情,杨庆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劳累貌似还是有些值得的。 “杨大哥,咱的田还没耕呢?要不要我们帮帮忙?” “就是,现在村里的田就只有你的没有耕了!秧田里的苗都有一寸长了,要是再不耕田可就来不及种谷子了。” “杨庆同志,挣钱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种田吃饭的事情可千万马虎不得啊!” 杨庆还没休息几天,赵家三姐妹看着杨庆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行,那我等等去借牛和家伙事,晚上泡好水,明天早上我就去耕田!” “我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和大家隔开,免得牛用不过来。” 听了赵家三姐妹的话,杨庆立马笑呵呵的应了下来,还特意开了一句玩笑,当即就起身找自己师傅李队长去借耕牛和铁犁去了。 至于秧田杨庆是懒得去弄的,直接多买了一些谷种,让赵伯父帮忙种了一片秧田,现在长势正好。 而且赵伯父在整个耕田期间都发现所有人都特别好说话,不管是灌田水还是借农具,大伙都是笑吟吟的,完全不像其他人家,今年耕田争水跟打仗一样,动不动就是一幅全武行。 就连原本那几家家里男丁多,行事特别霸道,喜欢欺负人的几家,现在面对赵伯父都一下子变得讲理起来,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 去师傅李队长家商量好,杨庆第二天就扶着犁,挽着裤腿下了田。 这个时候的农民没有粮票,必须种田才有粮食吃,不然是真会饿死人的。 杨庆这快拖到农历三月底才开始耕田,这已经是相当懒的了,每一次大队的社员路过,都会忍不住嘀咕一声。 勤快的人家出了正月十五就开始干活,干活到现在都已经把田耕耙了三次,期间还施了三次肥,田壁和田基上都砍得光光溜溜,几乎没有杂草。 要是普通人像杨庆这样偷懒不耕地,到现在才干活,这消息传出去,这种懒汉在队里可是讨不着老婆的。 当然,杨庆作为落石山养鸡厂的厂长,大家都能理解。 三月底才耕田算什么,这三个月人家杨厂长挣了九百来块,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种田得种多少才能得这么多钱啊。 “走!” 牛是已经教好的耕牛,田也是家门口的熟田,用水泡了一夜,只要轻声呼喊两句,耕牛就会带动铁犁,翻出地下深层的泥土。 “转!” 手一扬,牛儿就转了个弯,沿着田梗坚定的往前走…… “哎呦喂!杨厂长下田了啊!” “咱们生产队这块顽疾总算可以去掉了!” “大伙现在是走一次说一次,说就这么放在着实在不好看,你这算干了一件好事啊!” “要是再这么放下去,只怕是社员们都忍不住替你把田耕了啊!” …… 看着杨庆在耕田,其他人忍不住开玩笑说道。 “害!我这叫顺应农时,等我把田耕好耙好,过不了几天就能插秧了,你们懂个屁!” “这叫节约人力好不好!” “你们干的这么勤快,亩产最多比我这后耕的田多上半成!” “要是我多撒一遍化肥,说不定我家田产量还比你家的高!” 其他人看着杨庆开玩笑,杨庆自然也说着歪理。 “去你的!多撒一遍化肥,那得多少钱!” “咱可不像你杨厂长这么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小钱!” “咱可得省着点来!” “就是,等你白天撒了化肥,我晚上就偷偷来抽你家的田水,正好我家田就在你家下面,这下肥都不用施了!” 其他人继续开着玩笑,看着杨庆在水田里耕田耙地。 “去你的!” “你有能耐说这屁话还不如下来帮我耙两遍田,我万一心情好了,说不定眼睛就花了,直接把我的肥料扔你田里。” “你觉得我会信吗?” 嘻嘻哈哈的一阵玩笑,杨庆就把这一亩田耕完了。 耕完地还不算完,还得用耙犁耙上两遍,把地里的草茎和藤蔓耙出来。 一亩地,杨庆干了整整一天,搞到后面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牛也累的直喘粗气。 活刚干完,杨庆就卸下了牛身上的家伙事,帮牛洗刷一通以后立马端过来一盆混合着青草、盐巴和粮谷的大料,要保证牛儿能够吃饱吃好。 牛单纯的吃草可干不了重活,要是没喂到位,或者累着了牛,主人家下次可就是不会再借了的。 任凭关系再好都不行。 等牛吃饱,喝足了水,杨庆这才去河里把农具和自己洗刷干净,扛着东西赶着牛还给了自己师傅。 耕田那是很累的,农活远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轻松。 就杨庆这样的壮汉,耕完田又耙了两道,中间还要捡石头草茎等杂物,一天干下来脚都有些发软。 还好赵凤娟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晚饭,一直热着,杨庆一到家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本来杨庆的饭量因为有足够的油脂摄入,现在已经逐渐变成了四两米左右,可是今天忙了一天下来,杨庆直接吃掉了大半锅米饭,足足一斤多的米蒸出来的那种,这才勉强吃了一个肚饱。 分下来的两亩六分水田,杨庆足足干了五天,才勉强全部耕完耙完,包括重新弄水渠,重新糊田畔。 当然这些活杨庆也就做了个样子,按正常的工,这种精细活少说也得再干上一集五天才行,杨庆反正只勉强搞了个大概,合个样子就好。 赵伯父看不下去,又拿着家伙事帮杨庆干了三天,仔仔细细把杨庆的田都细细修整了一遍。 “庆小子啊,你那田里的活干的也太糙了吧!” 赵伯父上来帮忙,理所应当在杨庆家吃饭。 “害,糊弄过去了事。” “随便搞搞就好,这两丘田搞出花来都挣不了几个钱!” 杨庆扒着饭,倒是有些满不在乎,现在种田只是为了自己口粮而已,等以后发展起来了,说不定杨庆租给人种,到时候直接拿钱买粮谷。 这几天他又把坡上的三分旱地给翻了过来,还得去养鸡厂视察观看,身上的担子也是不轻的。 更何况杨庆毕竟是后世人,自然明白单纯种田就是死路一条的道理。 而且这几天杨庆可着实的累着了,说农村不辛苦的,让他耕几天地就明白了。 “地可是咱农民的命根子,可得好好耕种,一粒谷子都不能浪费,要是遇见灾荒,那是能救命的。” “再说了,万一风又换了方向吹呢?没有粮食你有再多钱也没用!” “有粮食在手里,咱内心不发慌!” “这地咱得好好种!” 听了杨庆的话,赵伯父反而以手指天,把杨庆说了一通。 “那行吧!您说的是对的,反正现在地也耕好了,等我蓄好田水泡着,等秧苗再长起来一点,稍微耙耙就能栽秧了。” 杨庆见状,也没有说什么,连忙点头应下。 这分田到户都还只有几个月,大伙对未来都还充满迷茫,赵伯父的想法才是绝大多数农村人最真实的表达。 只有杨庆这类穿越者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未来充满信心。 但是当第二天杨庆在自家田里巡视的时候,看着看着眉头便是一皱。 “我记得昨天我明明把田水放满了啊?” “现在怎么下降了这么多?” “难道是有人半夜来扒了老子的田水?但是这泥巴也没动过的痕迹啊!” 杨庆站在田埂上,百思不得其解。 但随着他在田埂上细致的搜索,很快就发现了罪魁祸首。 田梗旁数个硬币大黑乎乎的洞口正在打着旋往下漏水,难怪这水怎么都存不住。 “靠!” “这黄鳝!” 杨庆暗骂一声,嘴里恨恨的说道,表情很是气愤。 在这个以农为主的时代,黄鳝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等!黄鳝?” 杨庆突然脑子一转,看着这黑乎乎的洞口,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好几道菜名。 爆炒黄鳝、红烧黄鳝、盘龙黄鳝、爆香干鳝段…… 鳝恶到头终有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