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志,不好意思,我们不会教人哩!” “这,实不相瞒,杨同志,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吧!” “不教不教,这技术是我打算传给我儿子的,怎么能教给你呢!” “杨小子你也是做生意的,怎么好意思开这口?你那火烘鱼的技术也打算教给大家吗?现在又不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现在田都分了,这开拖拉机的技术怎么能乱教!” “……” 杨庆只是略一开口,其他人就直接拒绝,只不过是表达的有些直接有些委婉而已。 哪怕杨庆出钱,别人都不肯教。 大家都是聪明人,根本不会有人把吃饭的本事教出去。 杨庆只能撮着牙花子回了杨家冲大队,开始怀念起咨询发达的后世来。 要是在后世,有实物在手,哪怕是通过网络,杨庆也有本事把这破拖拉机玩顺。 毕竟说破大天去,拖拉机也是汽车机械,开拖拉机也就是离合、油门、档位、刹车这几项,只要让自己熟悉一阵日子,没理由开不了这玩意。 毕竟后世没读过什么书的人,都能把这玩意开得到处窜,自己智商没问题,还读过十几年书,没道理玩不转这么一个小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杨庆又去其他生产队和公社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消息都是坏消息,没有一个人愿意教授拖拉机的驾驶技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把林业局的火烘鱼交了差再说!” “万一耽搁了这件大事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眼下自己连买拖拉机的钱都还没有,只能继续等着,先把林业局的火烘鱼拉过去再说,要是没了这六千块,自己的拖拉机梦可就要等明年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卖火烘鱼的日子。 “杨小子你放心,明天就算下刀子我也帮你把火烘鱼担到桥头!” “就是,杨老三,你看得起大伙,大伙也绝不跑肚拉稀!” “这几千斤火烘鱼,咱们保证妥妥当当的帮你担到林业局的车上,你大放心就是!” “……” 没有拖拉机,那杨庆就直接叫人,五毛钱担着一百多斤火烘鱼到桥头,报名的人简直不要太多,杨庆还得挑人,只要杨庆说出口,对方想都不想的一口应下,纷纷拍着胸膛保证会保护好杨庆的火烘鱼,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毕竟现在大伙正常干一天,工日钱大约只有六毛,杨庆花五毛钱请人担这么一点东西,已经是相当大方的了。 “我滴个乖乖,这杨小子做了多少火烘鱼啊?” “一二三,……二十三、二十四,算上赵老四和庆小子本人,这起码得有二十六个人吧!” “这么多人,担子都满满的,看上去起码有个一百二十斤一担,我滴个乖乖,杨小子难道打算卖三千多斤火烘鱼?” “按他们店里最便宜的一块五一斤算,这他娘的也有四千多块钱啊!” “这么多钱,杨小子家用的完吗?” “……” 同村的村民看见大伙担了这么多火烘鱼出门,忍不住心里盘算了一番,算着算着,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不过经过去年杨庆卖鱼的事,大伙都知道杨庆这批鱼估计又是给林业局准备的,所以今年再也没有人傻乎乎的去公社举报了,但是数着大伙从杨庆家里担出来的火烘鱼,还是忍不住有些眼红。 “靠,要是按两块钱一斤算,这可就是六千块啊!” “大半个万元户呢!要是算上养鸡厂现在的分红,这杨庆不就已经是万元户了?” “不止呢,今年他还去医了赵家的老娘们呢,那又花了六千块,要是算上这笔钱,还有他家里的屋和电器家伙,那不得两个万元户?” “难怪那赵家姐妹赖在杨老三家不肯走,原来有这层关系啊,老子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婿那该有多好!” “你看看那赵老四嘴巴咧的,都他娘的能看见后槽牙了!狗日的运气真好,居然被他捡到了宝!不对,不是捡到了宝,是宝自动往他怀里跳!” “赵老四只怕抱着这么一个女婿,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喽!” “那赵家姐妹有什么好的,狐狸精的样连农活都干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杨大哥喜欢她们什么!” “……” 随着三千斤火烘鱼全部抬出,担鱼的人都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没有停下来过,除了那几家跟杨庆关系好的,普通村民语气里也充满了羡慕嫉妒。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去年大家还是一样的穷,凭什么今年你就这么发了啊! 大伙心里不平衡,心里有想法很正常。 “他奶奶的,这杨庆家里这么能赚钱,以后老田帮他拉东西,价格可得贵点才行!” “早知道就要老田应下这拉火烘鱼的事了,杨小子肯请这么多人,这次要他十块钱他肯定也得干!” “下次我得注意点,争取在他身上多薅下一些钱来!” “过几天他们养鸡厂不是又要拉鸡蛋了吗?这次咱再多收一块,这杨老三不认也得认,难不成他还准备自己担着去县城不成?” 见到这一幕,就连那田福贵的老婆杨桂花也忍不住心里腹诽道。 杨庆这种有钱人,不多炸点油水出来,那就太可惜了。 “这老三家里这么多鱼,要是都卖了,那不得好几千?” “他奶奶的,有这么多钱都不给老宅分点,这杨老三的良心真是坏透了。” “不行,等他拿钱回来,我一定得叫老头子去大队闹闹,看能不能闹点钱回来。” “我不信那杨老三真的一点面皮都不要。” 老宅那边,一帮人看着杨庆门前的挑鱼大队,更是眼冒金光,连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我去,这杨老三要是卖了这么多鱼,家里得多有钱啊!” “要不要趁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人……” “不行!不行!” “那杨老三房间里放着双管猎枪,而且枪法不错,要是被他来上一枪,那可就完了,咱得从长计议!” “他奶奶的,那可是五六千块啊,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钱。” 暗地里,不少人甚至偷偷打起了杨庆的主意,看着杨庆就像看着一头肥羊,要不是杨庆家里有那杆双管猎枪镇宅,说不定贼人真敢半夜上门强抢。 以前是大伙不知道杨庆挣了多少钱,所以危险度还不高,现在挣的钱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犹如秃子头上的虱子,哪里能瞒得过众人的眼睛。 不过大白天的,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同行的二十几个青壮年,所以杨庆送鱼的时候倒也没有特别担心。 毕竟现在这些火烘鱼还没卖出去,又不是钱,连出手都不好出手。 “呦,杨小子你这是送鱼去啊!” “咋不通知我一下,还喊这么多人干嘛?” “几千斤的事,我一趟就能给你运下来了!” 去镇上桥头的过程中,正好遇见空车返程的田福贵,看见杨庆和众人都嗬嗤嗬嗤挑着担子往镇上走的样子,忍不住松铛踩下刹车大声说道。 “你田大哥不是忙嘛!” “我这一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好在我杨庆在队里还有一丝薄面,大伙肯给我一个面子,这才叫大伙帮个忙噻!” “而且你那拖拉机的要价也太离谱了,我怕你用拖拉机运鱼的价格都快和我请人的价格差不多啦!” 杨庆见状,连忙回了两句,只是最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挖苦。 这田福贵家的拖拉机自己是越用越贵,现在虽然便宜一点,但说不定哪天就会涨到自己雇人一样的价钱呢。 自己买拖拉机的事,还是得尽早提上日程。 “庆小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咱们乡里乡亲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帮你拉一次火烘鱼,我最多收你五块钱,让你多赚一点!” “反正你小财神不缺这点不是!” “明年你要是还运鱼,记得叫我啊,我肯定随叫随到!” “好了,我下午还要忙呢,你先担着东西去镇上吧!” 田福贵装作不喜,反而笑眯眯的对杨庆说起了明年的计划,仿佛吃定杨庆一般。 接着档位一挂,刹车一松,拖拉机扬长而去,只剩下拖拉机的柴油黑烟四处弥散开来。 “杨小子,你这次赚了这么钱,恐怕以后这田福贵会多收咱的运费钱哦!” “咱最好早些做准备,以免到时候猝不及防!” “人家吃定咱了呢!” 等拖拉机走远,赵伯父连忙在杨庆耳边缓缓说道。 “赵伯父,你放心!” “他田福贵吃定不了我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原因了!” 杨庆见状,颇为自信的回了一嘴,买拖拉机的念头更加深刻了。 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杨庆还不能对赵伯父说出自己的计划,以免和田福贵彻底撕破脸。 万一自己学拖拉机买拖拉机的时间迫于现实情况往后拖了拖,那养鸡厂拉蛋和去外面接副业组的业务可能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现在还不是大张旗鼓宣传的时候。 “你心思活,又有本事,心里有数就好,我先担着火烘鱼去桥头了啊!” “到地方以后咱还得铺开塑料布以免弄脏火烘鱼呢!” “我得去看着点。” 赵伯父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前队,心里还有些担心杨庆的火烘鱼。 “田福贵啊田福贵!” “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这独门的拖拉机生意做不了多久咯!” “等老子买了拖拉机开上,再也不受你这鸟气。” 杨庆则是看着田福贵拖拉机的背影,心里暗暗发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