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这种技术?能够在小时候就把鸡分公母?” “那谁还养公鸡啊!” “真的假的?这也太玄乎了吧!” “咱当了这么多年农民,养了这么多年鸡,就连特殊年代的时候咱都养了两只,这小鸡就能分公母的手段咱还是第一次听说啊!” 徐家老父母一听这话,立马大吃一惊,颇为震惊的回道。 现在的农村养鸡,至少得养一个多月才能勉强分的清公母,公鸡吃得多,还不下蛋,社员们杀鸡的时候都几乎先杀公鸡,极少去杀老母鸡。 要是真有法子可以只养母鸡不养公鸡,那肯定是能挣一笔的,不说别的,就是卖蛋都能挣不少。 “我是您儿子,这我还能骗你们?” “我刚好是养殖小组的成员,这才得到了第一手消息,但这消息你们千万别告诉咱们队里的人,到时候养殖户多了,我就不好操作给咱们家就一批免费鸡苗了,要切记啊!” 徐大江再次郑重交代。 “放心,我们晓得了!” “这消息我们不会往外乱说的,你就放心吧!” “就是,这可是能挣钱的消息,咱咋可能会乱传。” 徐家老父母连忙点头应下。 不是所有人都像杨庆一样,愿意把挣钱的方式分享出来的,徐家这种独占信息吃独食偷偷发财的才是正常情况。 见事情已经说清楚,徐大江这才缓缓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徐大江甚至还做起了发财的美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造成起床时嘴巴都是咧着的,枕头上居然还落下了不少口水。 “徐大江,你真他娘的恶心!” 第二天一早,夏荷花见徐大江这幅样子,立马破口大骂。 …… “老徐,昨天你那老熟人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干脆去感谢一下人家吧,昨天刚回来事情比较多,我们都还没去谢谢人家呢!” 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夏荷花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这话说的徐大江都颇为意外,连忙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媳妇,看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爹!我也觉得咱应该去谢谢别人,免得别人说我们城里的人不知礼数!” 徐静香也附和了一句。 “你们娘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大江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理由。 去李队长和多福大哥家倒没什么,一点小特产就好。 可是去杨庆家里的时候,徐静香居然破天荒的穿起了一件碎花长裙,脸上也少少抹了一点粉,嘴唇上更是和新嫁娘一样,用红纸特意抿了抿,红艳似血,丝毫不惧外面就是正在下雪的冬天。 “干嘛去那小子的家里,他昨天压根就没帮过忙!” 徐利摩一脸的不开心,有些生气的喊道,特别是看着自家妹妹这幅打扮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生气。 “给我闭嘴!” “你小子懂个屁!” 徐静香和夏荷花立马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顿时把妒火中烧的小青年气的够呛。 等小姑娘走出老徐家的时候,村里的小青年立马看直了眼。 “真不愧是城里的姑娘,这脸白的!” “真白!~,不对,真大!~,也不对!” “他奶奶的,那红艳艳的小嘴,和小人书里的妖精一样!” …… 毕竟现在的小伙大都是村里人,还没见过后世光怪陆离的样子,城市来的白嫩小姑娘化一点小淡妆,穿上好看的衣服,自然把村里的小青年迷得五迷三道。 徐静香和母亲夏荷花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凭这幅装扮,拿下一个乡下的土包子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没想到躲灾躲到乡下,居然还能遇见这种颇有潜力的男人。 但是等徐家人赶到杨庆家的时候,才发现杨庆新屋是铁将军把门,人不见一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化了淡妆的徐静香见状,恨不得现在咬死杨庆。 但是杨庆可不知道徐家人在找自己,他早晨匆匆吃了早饭以后就去老赵家担了泡好的糯米,准备去马天光家里让别人帮自己打糍粑。 赵凤娟也有些期期艾艾的跟在杨庆身后,嘴角带上了一丝甜美的微笑。 大姐赵凤霞需要去赶制秀儿姐的新嫁衣,暂时可没空跟着一起出来。 湘西南这边的乡村,过年是一定要打糍粑的,家家户户都会先去大队仓库交换今年特意种的新糯米,然后碾成糯米,再把糯米用甘甜的井水浸泡一夜。 第二天几家人才会合伙去一家蒸糯米,然后大伙一起,一家一家的把糯米蒸熟,同时趁热打成糍粑才算完事。 这样一是能节约柴火,二是这样人多才能把糍粑做好。 要知道,打糯米糍粑可是一个纯纯的体力活,那黏糊糊的糯米浆,打起来最是耗人体力。 哪怕是三九的寒冬天,打糍粑的时候,男人们基本都只穿一件汗衫,但是身上却个个都在冒汗,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哪怕是两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打完一锅糍粑就一定要休息一会儿才行。 “先说好,咱今天就只能干个烧火的活,其他可都靠你们了!” “你们得加把劲,要是我的糍粑里吃到了米粒,我可要到队里传你们几个都不行的谣言的哈!” “不过我今天带了帮我掐糍粑的女同志,倒也不算是啥活没干!” 杨庆担着糯米进屋,开口就说着玩笑。 “去你的!” “烧火蒸饭那是小孩都能干的活!” “杨老三你抢这个活倒是脸皮厚的很啊!” “手痛一点怕什么,是男人就上来撞两杆!” “以前你可是打糍粑的主力啊!革命同志怎么能怕痛呢!” ……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起了玩笑,怂恿着杨庆继续拿起中间细两头粗的大木棒槌打糍粑,都是年轻人,玩的也比较开。 “杨大哥手受伤了,医生说还不能用力呢!” 听到这话,赵凤娟倒是有些急了,连忙开口争辩了一句。 “哈哈哈!” “放心!大家开玩笑呢!” “现在杨老三可是咱们生产队里有名的财神爷,谁舍得让他受伤啊!” “你就放心吧!大家不会伤了你的杨大哥的!” …… 众人见状,纷纷哈哈大笑! 立马把小姑娘羞的去了蒸饭的揪糍粑的大娘那边。 “凤娟,别理那群糙汉子,跟着我们揪团子做糍粑就好,累死这群憨牛!” 旁边的大娘倒是看着羞答答的赵凤娟,连忙笑着安慰道。 众人这才嘻嘻哈哈的散开,去洗木槽棒槌的洗木槽棒槌,蒸糯米饭的蒸糯米饭。 杨庆烧着大火,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糯米的香味。 等糯米蒸熟,杨庆第一时间偷偷揭开木锅盖,用手抓了一小坨放进嘴里,也不管这一桶饭是不是自己的,还烫不烫嘴。 其他人也是一样,第一时间就揪了一小块放进嘴中,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打糍粑的习俗,在场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能尝上一口,寓意有福同享,接下来的打糍粑则是意味着有难同当。 “不错!这米真好!蒸出来的饭香,打出来的糍粑肯定好!” 杨庆也伸出大拇指使劲夸赞,众人口上也都说着祝福的话,这才一起把蒸好的糯米饭倒进木槽之中。 糯米饭一入槽,其他人即刻关上大门防止风把米饭吹凉,两个精壮汉子这才脱下身上的棉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拿着棒槌站到木槽两边。 “咚咚咚!” “嘿嘿嘿嘿!” “糯米粘又香啊!” “打成糍粑过年忙啊!” “嘿嘿嘿!” “咚咚咚!” …… 一边喊着号子,一边用棒槌奋力击打木槽中的熟糯米,配合熟练的人,能够在上一人抽棒槌的时候,下一人的棒槌正好打在粘着第一人的棒槌底部,让粘粘的糯米团应声而落。 双方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就将一粒粒的米饭打成了黏糊糊的糯米团! “换个人喽!” 打糍粑格外消耗体力,没一会儿两位壮汉就有些承受不住,连忙喊换人。 就这样换了三组人,糯米饭这才被打成最细腻的糯米团,要是现在这个时候去摸摸,槽里的糯米团一定都还有些烫手,这样才能做出最上等的糍粑。 打好糍粑以后,两位打棒槌的壮汉把棒槌搅在一起,另外一人拿麻绳捆着糯米团,三人一起使劲,一下就把一大团糯米团放进了桌上的一个大竹匾之中。 看着还冒热气的糯米团,在场的妇女同志也不怕烫,在手上抹了一下烧熟的茶油以后,开始熟练又利落的从面团上揪下二两左右的糯米团,放在手心揉圆,接着压扁放在另一个抹了油的竹匾上。 没过多久,这一大团糯米团就变成了依次排列的白生生糍粑。 再把这些装了糍粑的竹匾放在屋外,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变硬,等到下一锅糯米蒸熟的时候,大伙担来的糯米,已经变成了竹匾上合格的糍粑。 杨庆这个偷懒的小伙,则是偷偷摸摸揪了一小块,拿竹子签着,放在火边慢慢烤着,专门吃糍粑那一层酥酥的外皮,香酥脆爽,让人吃了还想吃。 等下一锅糍粑倒进木槽开始打的时候,新的打糍粑轮回就已经开始。 等打糍粑结束,每一户打糍粑的人家都会特意留下四个糍粑,作为租用木槽棒槌以及柴火的使用费用,所以这时候的湘西南山村还有这么一句古话。 叫做有槽不缺糍粑吃。 打糍粑的特殊大木槽直径都非常大,最起码要特级木的尾端才能制成糍粑槽,现在已经很难得。 几家人一起,人多好办事,咚咚咚打了大半天,这才把所有人的糍粑都打好。 “你们打完了吧,糍粑槽和棒槌借我使使呗!” 这边活才刚干完,另一伙要打糍粑的人已经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