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倒马关平安镇
苏程没有过去专门跟徐凤年聊天,只在老黄和徐凤年离开酒楼的时候上前跟老黄不咸不淡的聊了两句。 第二天一早,深秋的风吹得木窗咯咯作响,苏程起身打开窗户,就见酒楼外面立着一人,身背长剑。 而他的身后则是两匹高大的骏马! 吕钱塘来的这么早啊!苏程赶紧洗漱随意吃了两口饭,再跟老廖交代了两句就和吕钱塘骑马离开了。 苏程知道徐渭熊让吕钱塘跟着一方面是保护苏程,另外一个方面肯定还要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从椋州城到倒马关就算是不停的换马也需要最少两天的时间,这一路上苏程有空就跟身边的吕钱塘聊天。 不过这吕钱塘回话的次数确实是少得可怜啊! “吕钱塘,你出来的时候咱们上房交代什么了?” 苏程故意装作不知道徐渭熊的身份,而吕钱塘听到这话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冷淡淡的回道。 “就让我都听你的,还有上房让我给你带了五百两的银票算作你这一趟的用度,还有这个让我交给你!” 吕钱塘从身后拿出了一把被破布包裹的长刀。 “椋刀,最新一代的,二郡……上房说不希望你死太早!” 苏程的心中一喜,吕钱塘的实力明显高于自已,如果作为一个保镖的话确实是很好的人选。 而五百两的启动资金更是天降横财啊! 而徐渭熊送刀,这就是默认自已可以使用武力了?反正这一趟自已去的是关外嘛! 昨晚自已就想着这一次过去趟一趟这条线路,想着以后再做生意。 没想到公家给启动资金了啊! 这一次出门苏程带上了拂水房送的弓,但是他并不太想暴露自已,毕竟现在北莽那边可能还在悬赏自已呢! 想到这一趟可能存在的危险性,苏程决定再问问吕钱塘能做到什么程度。 “吕钱塘,如果这一次我让你帮我杀个人呢?” 吕钱塘骑马的身影连一下停滞都没有,只是转头淡淡的看了苏程一眼。 那眼神分明就在说,帮你杀人,这都算是小事! 就这样三天不到的时间,苏程和吕钱塘赶到了倒马关外的平安镇。 倒马关位于北椋和北莽的南北捷径要冲,而平安镇距离倒马关大概也就是几十里路。 这个小镇和倒马关一样都属于两地之间的平衡地带,少有兵戈。 甚至北椋和北莽就像是有默契一样,几乎不把军队的手伸向这里。 如果说倒马关来往的都是商贩,那平安镇根据老廖的描述来说基本都是偷运和走私的了。 虽然听上去行当比较险恶,但是苏程到了平安镇这才发现,这平安镇看着……真的很平安啊! 市集上,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上人流如织。 看上去似乎跟偷运和走私完全拉不上关系,不过这一点老廖跟他说的很清楚。 这平安镇平日里主要服务的就是走私和倒马的贩子,不过所有的人都约定好了,到了镇上就不能动刀子。 至于那些做倒马贩子的人其实也不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大多数都生活在椋莽边境。 在北椋有朋友,在北莽有亲戚,所谓的贩子在他们的眼中不过就是给两边行个方便的职业而已。 而且这群倒马的贩子还经常和马匪开战,保护着平安镇的安全。 苏程知道从到了平安镇开始,自已二十天的倒计时就正式开始了,于是赶紧去平安镇上找自已这一房的客栈。 很好找,因为客栈也和自已来之前的顺风楼一样,生意死到不能再死了。 客栈的招牌已经斑驳不堪,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顺风客栈”四个字。 大门已经掉漆了门缝中透过来丝丝的冷风。 看到这破败的景象,就连吕钱塘都抬头仔细辨认着牌匾上的字,他都不敢相信北椋拂水房还能有这么破的地方。 苏程沉默的推开了大门,几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苏程推门的动作大一点,惊到了寻食的老鼠。 角落里,一只老猫慵懒地蜷缩着,在它的身旁是一位同样懒散蜷缩着的老者,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明明是灰色的但是也被洗到发白。 “老陈?”苏程冲着那名老者喊着,只见老者慢悠悠的醒来,勉强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表情似乎有些吃惊。 确实应该吃惊啊,店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有人来住店呢! 苏程四下打量了一番,慢步走到了老人的身边,轻轻的说出了老廖告诉的接头暗号。 听完暗号,老陈点了点头,几乎同时就换上了严肃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苏程。 毕竟这一房什么时候来新人了,他怎么不知道啊! “老廖来不了了,我是咱们这一房新来的房主,我……” 苏程还没说完,老陈的脸一瘪,两滴眼泪就流出来了。 “老廖啊,没想到你比我还早走一步呢……咱们哥……” 苏程的手拍到了老陈的肩膀上,一阵灰浮起。 “先别哭,老廖没死,这是他给你的信!” 苏程没好气的将信递给了老陈,自已这一房除了自已一共四个人。 老廖、老陈、杨和尚和钱倩,目前看来除了老廖像个正常人,别的哪有正常人啊! 老陈邋遢得跟街上要饭的一样,杨和尚整天咋咋呼呼眼睛是斜的,钱倩说几句话就提到自已想嫁人,毕竟35岁离异少妇嘛…… 服了…… 然而老陈看完了信,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他腾得站起来对着苏程弯腰抱拳。 “曹家兄弟死在北莽是你帮忙收尸回来的,还报了仇!老陈替他们的父亲谢过。” 苏程摆了摆手赶紧让老廖进入正题。 “最近有没有什么情报?上房给了我任务,让我整理一份有价值的线报回去。” 老陈听闻这话,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苏程。 这平安镇主打的就是一个平安,每天来来往往的就是这么些人。 自已驻扎在这这么多年了,也没往椋州城传过什么有价值的线报啊! 老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所谓的马贩子其实都是为了积攒点本钱然后去倒马关接着做生意。 北椋和北莽之间虽然一直摩擦不断,但是这中间的百姓始终是要生活的啊。 这些做点小买卖的人能有什么线报啊! 老陈一边解释着一边将一个小本子从角落掏出来递了过去,里面用拂水房的暗语写了一些情报。 本子里面记载的最后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是年初的时候,而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苏程绝望的合上了账本,环顾着这破落的客栈有意无意的问着。 “那这平安镇最近有没有来什么不太对劲的人呢?” 问完话的苏程突然发现老陈停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 他皱着眉头,两只手臂环在胸前,思考片刻之后缓缓的回答道。 “上个月有个后生是生面孔,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苏程听到这里来了兴致,搬过来一个破凳子掸掉灰尘坐了上去。 “好好说说,他是怎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