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舒阿姨的女儿又死了?” 时鹿不带感情的说完又低下头。 “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体格方面的优势,将人蔑视到尘埃里的不屑,冷bào力亦或者是赤-luǒ-luǒ的讥讽,会让我有种自己不配为人的惶恐。”她说的断断续续。 面馆里的旧式挂钟,滴答滴答,做着徒劳的背景音注脚。 像是悲剧启示的开幕拉闸。 “你们其实都一样,享受着得天独厚的好处,将不开心,亦或是烦躁,随随便便凌驾在弱者身上。” “而我,就是那个弱者。” “我见过太多的不幸了,我生怕哪天我一个不虔诚,老天爷就会怪罪到我头上。” “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林择深喉结翻滚,刚才一直装作蛮横无畏的面具,有些崩碎,他猛地起身: “时小鹿——!你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你以为你赶我走,我就会走?我偏不──还要我去死?我偏不死,我就要好好活着,我要活给你看,连带着你肮脏至极的秘密,我要长命百岁,我要看着你先死。” 时鹿:“那去你告发我!你去啊!反正我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她手里攥着筷子,力气大了点,整条胳膊都在发颤。 林择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时鹿即便性子倔,也从未提过要让她自己去死,林择深发泄完后是滔天的慌张:“为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你为什么不信我呢,为什么不信我....?” “你敢不信我?!” 说到最后,男人彻底懵了,烦躁的抹脸,刮头:“丫头,对不起,我——” 时鹿反问:“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善心,不足以你为我做出什么守身如玉。 我也不需要。 “你说啊,你对不起我什么?” 林择深久久僵着身子,嘴唇嗫嚅半天,看着她:“我,我不是乞丐,我也不是什么——” 后面的,他说不下去了。 断断续续,他说不下去,烦躁的抱着头。 时鹿曾经对他说过的所有的话,都一帧一帧像是慢性的勾网,在脑海中浮现,他半个字都说不下去了,男人抹了把脸,站起来又坐下,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最后他选择离开,像懦夫一样的离开。 只能如此,不然再发展下去,他会疯的。 冷静期太短了,他也没做好十足的准备就妄图跟她和好。 结果是,他走了。 头也不回。 他怯懦,他害怕,原来我们之间的联系,全部,完完本本又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而且,我的身份,羞于启齿的虚假人设,在你面前我压根就不敢承认。 我怕,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我怕我们之前,再无可能。 时鹿意识到他走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后,拿起筷子,机械地不停往嘴里送面条。 嘴里还含着他帮自己跟老板说要切碎一点的牛肉,她咀嚼着,眼泪挂到了面汤里,终于受不住了,扔掉筷子,慌忙从店里跑出来,街道四野行人匆匆,再无男人的身影。 *** 俗套的升旗仪式。每一个学校必备的环节。 由于时鹿不爱动,整个队伍都往后挪以便于整队的时候,她还留在原地。 高年级的学长举着校旗,在每个班级的队列前站定。 班主任小跑着过来,提醒时鹿朝后走,时鹿恍然回神,下意识抬头—— 刺眼金灿的阳光,洒在那对jīng致好看的耳廓上,少年身姿挺拔,像是镀上了一层不容亵渎的金光,那是。 “秦...放...” 她瞳孔一点一点放大,心脏在地震。 ***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你也转学了吗?挺巧的。” 放学,少年装作偶遇,然后理所当然地跟在她身后,有种故作亲昵熟稔的意味在,可时鹿面对他却像是避如蛇蝎。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时鹿低着头一遍一遍过着脑海中破碎的质疑,低声回了一个‘嗯’后,就成一种保护的姿态,双臂jiāo叠在前胸,一个劲儿朝前走,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他不应该来这里啊—— 这里,有我不能说的秘密。 秦放有些失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结果时鹿却很慌乱,像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不死心,紧紧跟上去。 “时鹿?你...?”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 “两年前——”谁料他刚说完三个字,时鹿像是突然上了发条一般,猛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