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听说书得闻战舰,见三爷得闻新识
听闻倭寇,张雨林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当日丁爷离去,便是倭寇犯边,如今有倭寇消息,张雨林忍不住想要多听两句。 及至茶楼之中,便见到有人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买了,送给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微微抱拳道谢,随后将桌上茶壶换去,倒了一杯新茶,手中惊堂木一拍,满堂静寂下来。 说书先生环顾四周,抿了一口铁观音,见下方人神色略带急切的看向自已,才微微一笑说道:“倭寇,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不过东部边陲一小国,弹丸之地,我朝先皇数次出击,将至吓得屁滚尿流,龟缩于东海之外。” 台下人听闻此言,变得泱然起来,连带着那个送茶的小斯,也转身向台下走去。说书先生见状,神色一变,再次高声说道:“然而,如今那弹丸之地,为何屡犯边陲,皆因那东海小国之中,有人掌握一种妖术,倭寇借此妖术,横渡东海,且不惧枪林弹雨!” 张雨林拉着王京寻了一张桌子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听闻有妖术,张雨林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许多。儿时常听闻民间逸事,不曾想,今日酒楼之中也能闻到。 看到台下人的目光重新汇聚过来,说书先生的脸上微微缓和下来,向台下问到:“列位,可曾见过铁疙瘩漂浮在水面之上?” 送茶小斯闻言,却是嗤笑道:“这不是废话嘛!难不成倭寇的妖术与这铁疙瘩有关?” 说书先生闻此言论,微微一笑道:“的确如此,这倭寇的妖术确实藏在这铁疙瘩之内。一经施展妖法后,这些倭寇就会被这铁疙瘩严密地包裹其中。他们不仅能够从内部清晰地观察到外部的情况,还能借助这股神秘力量漂浮在辽阔的东海之上。其行进速度之快,简直可与千里马相媲美!转瞬之间,他们就能跨越千米距离;眨眼之际,便已抵达目标跟前。而在这个铁疙瘩里,那些可恶的倭寇更是将邪恶的妖术注入火药之中。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数百米外坚固无比的炮楼瞬间被炸成无数碎片。紧接着,熊熊烈火如猛兽般肆虐开来,迅速蔓延,将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都吞噬进了一片熊熊火海之中。” 张雨林闻言,眼中神色一变,朗声问道:“先生,那我朝守军如何应对?” 说书先生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如何应对?沿海守军大将见到那个铁疙瘩如同一颗流星般朝自已疾驰而来,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身体颤抖不已。他试图控制住胯下的战马,但惊慌失措的马匹根本不听使唤,突然一个踉跄,将他狠狠地摔下马来。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鼻而来。再定睛一看,那位大将已经面如死灰,肝胆俱裂,显然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机。沿海数十里的范围内,数万守军在经历了一轮猛烈的炮击之后,炸死的人并不多,但被活活吓死的士兵却是数以百计。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倭寇施展的那种诡异妖术竟然消耗极大,一轮狂轰滥炸过后,他们便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茫茫无际的东海之上!” 台下的听众们听到这里,纷纷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各种嘲笑声和议论声响彻整个茶馆。“哼,这些江湖人士,当真就是一群无知又无畏的家伙!”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老者猛地一拍桌子,柳木制成的桌面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说书先生闻言,眼睛随之眯了起来,看清那人相貌之后,急忙跑下台来,向那人跪下说道:“不知李先生在此,在下虽然略带夸张,却是所闻之事,若有什么,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那李先生却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什么妖术,不过是战舰罢了,我朝北洋水师亦是拥有数百战舰,若论战力,远超倭寇数倍。我朝将士守土卫边,甚至不惜性命,如今你竟然以此哗众取宠,当真该死!” 说书先生闻言,跪着的身体却是不断颤抖,连着数个响头之后,眉头之上已是一片鲜血:“李先生,说书人不过是将所闻所见说出来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吧!” 李先生却是挥了挥手,几个随从出现,将那说书先生三两下绑了起来,向楼下带去。李先生却是笑着对众人说道:“列为,倭寇边犯,各位有所耳闻,但如今我朝将士已将来犯之敌尽数击退,倭寇仓皇而逃。若再发现有人以谣传谣,莫要怪府衙无情!” 见到李先生下楼,张雨林轻轻碰了碰王京,两人相视一眼,快速下楼离去。回家路上,张雨林心中不断想起李先生的话,说书先生说那是妖术一般的铁疙瘩,而李先生却说是战舰,一人讲守军根本无力抵抗,而另一人将击退来犯之敌,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张家小子,茶楼听书,可还开心?”两人行至家门口,便看到胡三爷坐在门口,嗑着花生,喝着小酒,笑颜看着他们。 张雨林见状,快速跑了过去,将茶楼之内的见闻说了出来。三爷听到李先生所说的话,将口中的酒一口吐了出来,骂道:“放屁,天天粉饰太平,百姓的税却是越来越重,哪有这样的道理?” 三爷又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如今这世道,谁敢说当局一个不行?五十年前,数百万的东南守军,挡不住一万来犯之敌,三十年前,甚至被打到了紫禁城外,连带着皇家园林圆明园都被付之一炬!如今不过五十余年过去,当年边犯之人如今成了洋的爷,岂不可笑?如今倭寇边犯,不去打倭寇,却将说书之人监禁,可见那些守军,怕是守不住了!” 张雨林闻言说道:“那为何李先生说什么北洋水师战力比之倭寇要强呢?” 三爷斜眼看了一眼张雨林,神情随之严肃了几分:“北洋水师初建之时,举国上下,数以千万的白银落下,战舰买回,操练数年,横行于东海之上,倭国甚至不敢喘大气,当时自是亚洲第一水师。可惜啊,十余年不曾发生大规模海战,宫里那位便忘了痛,不给水师增添装备弹药,反而克扣粮饷,如今的北洋水师,早已不复当日威风。如今倭寇边犯,水师提督不仅不让水师战舰外出应敌,反而全心筹备宫中那位的寿礼,你说可笑不可笑?每年百姓为水师缴纳数百万的白银,倒是饱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腰!” 张雨林越听越糊涂,再想问什么时,却见三爷已经酒意浓重,急忙将之扶起,向屋内走去。及至屋内,仔细的铺好床,轻轻的将三爷放在床上。准备离开时,却见床上躺着的三爷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书,扔了过来。 张雨林拾起地上的书,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海国图志》,想问三爷时,却听到三爷鼾声如雷,已然进入酣睡之中。 王京与雨林两人相视一眼,缓缓打开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