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心中冷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可不是兄弟不厚道，是你自己把脖子伸到闸刀下面的。 　　 以驸马爷的能力，只需略施小计，不就能把李婧那厮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婧就算再熟读兵书，足智多谋，这次也得叫他栽个跟头。 　　 出去干架这种美差事，怎么能让他捡了呢。 　　 要是不把这趟水搅浑，爷爷就不叫混世魔王了。 　　 “那就一言为定，过一会咱俩就出发。”程咬金斜靠在椅子上，尽是得意。 　　 “陛下今天已经去过一次了，想必晚上不会再前往了。” 　　 “赶早不赶巧，以免夜长梦多，今天咱哥俩就把这事儿办了。” 　　 尉迟敬德搓了搓手心，也是十分期待，两眼冒光。 　　 “那还等什么呢，就现在啊！” 　　 “过会天都黑了。” 　　 程咬金起身，头也没回地步出大门，呵斥道：“那不得准备点见面礼啊。” 　　 “陛下过去那是看自家人，咱俩这是登门求教。” 　　 “两手空空的过去，你也好意思？” 　　 “合着你准备就带一张嘴了呗，会吃会喝就行。” 　　 “饭桶。” 　　 尉迟敬德被他怼的够呛，刚欲破口大骂，人就已经走远了。 　　 他把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 　　 终于可以亲眼见识见识驸马爷之才了。 　　 ...... 　　 与此同时。 　　 太平坊，凡乐楼。 　　 府内的下人各自怀中抱着一个木制的圆形容器，手上拿着筷子不停地顺时针搅拌着。 　　 “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地上堆满了破碎的鸡蛋壳，装了整整两箩筐。 　　 林凡手把手地教学，演示，务必要求和他的动作一致。 　　 刚开始众人还干的起劲儿。 　　 时间一长，大家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揉着发酸的肩膀了。 　　 又过去一盏茶的时间。 　　 下人们彻底没劲儿了，手臂像是灌了铅一般，抬都抬不起来了。 　　 呼哧带喘地张嘴汲取着新鲜空气。 　　 林凡皱着眉头，一一检视众人的劳动成果，越看下去，眉头锁的越紧，到最后直接是长叹一声。 　　 吩咐他们可以先行休息了。 　　 下人们听闻，如是大赦，各自找了一块阴凉地方歇着去了。 　　 同时更搞不懂，东家这是要干嘛。 　　 好好的鸡蛋，只留下蛋清，还要不停的搅拌。 　　 这能做出啥嘛。 　　 不是糟践粮食么。 　　 “夫君，要么算了吧......”李丽质怯懦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娘的寿宴，我们再准备些别的礼物吧。” 　　 “你这样，太辛苦了。” 　　 林凡侧头，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保持着极快的速度搅打着容器内的蛋清，嗤笑出声。 　　 “那不还是你太笨了。” 　　 “一次成功，是不是我就可以闲着了。” 　　 “自己做的才有心意，更何况这是你送礼，又不是我送礼。” 　　 “岳母大人都说了，是看你表现。” 　　 李丽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着衣角，耳根发烫，十分自责。 　　 “那我也来帮忙。” 　　 她说着，就要上前接手。 　　 “停，别给我捣乱了。”林凡直接转身，背对着她，无奈地说道：“你难不成，比他们还有力气？” 　　 说完，他朝着扇风乘凉的工人们努了努嘴。 　　 “蛋清要像这样，朝着同一个方向，快速且不能停地搅拌，直至完全起泡为止，才能变成简易的奶油。” 　　 “这本就是替代品，口感略差，要是再敷衍了事，根本没法吃。” 　　 “昨晚被你浪费那些，都是我这么做的，所以长点心吧。” 　　 李丽质撅起小嘴，有些委屈，想耍赖撒娇的心思都没有了，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没等她说话，林凡赶人了，让其回去歇着，或者是去外面玩，别在这里烦人。 　　 他把筷子交递在另一只手上，甩了甩酸胀的肩膀。 　　 这怎么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呢，真是麻烦死了。 　　 本想着让府中下人帮忙，自己就不用这么累了，谁知道他们那么不持久。 　　 没有两下，就开始腰酸背痛手腕抽紧了。 　　 根本指望不上。 　　 林凡长叹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思考起来。 　　 如此这般费时费力，自己这个蛋糕店，看来是一时半会开不成了。 　　 要是光为了岳母寿辰，他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随手送些小玩意儿，都是她没见过的，哄长辈开心还不简单。 　　 经过自己这番实践后，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这情况，就算雇一帮年轻力壮又持久的大汉，一刻不停地打鸡蛋，也是没有效率。 　　 这种买卖做不大，所以也没什么搞头。 　　 回头还是要抽时间研究做出一个简易打蛋器，或者想想别的办法。 　　 不然非要累死不可。 　　 就在林凡苦恼之际。 　　 “林兄弟，你这是做啥买卖呢。”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甩着膀子大步入内，丝毫不见外。 　　 “买这么多鸡蛋，能吃的了么。” 　　 林凡闻声扭头，嘴角露笑，“自己找地方坐，我现在忙着呢，倒不开手。”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程咬金背着手，猫腰走上前来，想要看看他又在研究什么宝贝。 　　 半晌后。 　　 飞速转动的筷子，看得他脑袋都晕了，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林兄弟，你这到底是干啥呢？”程咬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叫奶油，一会用来做蛋糕用的，今天算你有口福，留下尝尝再走。”林凡客气道。 　　 程咬金搓了搓手，顿时大喜过望。 　　 又是新鲜名词，肯定是好东西，今天果然来对了！ 　　 他还没等回话呢，突然身上的衣服一紧，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尉迟敬德拽了个跟头。 　　 “我呢，我啊，你倒是帮忙介绍介绍啊！” 　　 尉迟敬德动作十分夸张，两手比比划划指着自己，小声嚷个不停。 　　 这都进门那么长时间了。 　　 你俩倒是攀谈起来了，自己像是个二傻子似的在后面站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程老黑的小弟呢。 　　 “哦，忘了，不好意思。”程咬金貌似恍然大悟，拍手道：“差点忘了，你也是个人。” 　　 尉迟敬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不是碍于驸马爷的面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上手干一架。 　　 “林兄弟，这位是俺的老兄弟。”程咬金猛地挥手，大力拍向尉迟敬德的胸口，险些给他打背过气去。 　　 “你叫他......老恭就行了。” 　　 林凡听后一阵牙酸，抬眉看去，客气地点了点头，示意一下。 　　 神特么老恭。 　　 怎么突然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别忙活了，我这兄弟人可好了，为人贼热情。”程咬金说着，直接拽着尉迟敬德上前两步，用力一推。 　　 “初次见面，他也没带什么礼物，挺不好意思的。” 　　 “就想着帮你干点活，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这......不好吧。”林凡有些犹豫，人家第一次上门，还是老程的朋友，哪有这般待客之道。 　　 没等他话音落下。 　　 程咬金直接伸手夺过容器，往尉迟敬德怀里一塞。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家兄弟。” 　　 林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搂着肩膀带走了。 　　 行至一半，他忽然想起，回头喊了一声：“谢谢啊。” 　　 尉迟敬德：“.......” 　　 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老哥忽而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