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有事陛下办,没事办陛下!
此刻, 梁国公府内。 杜如晦眼神中倒映着些许茫然与惊诧,已经被彻底忽悠瘸了。 不再开口多言半句,只是默默倾听,时不时地点点头,以表示回应,俨然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全凭对面的房玄龄“肆意摆布”,毫无还手的余地。 房玄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态度十分郑重,言语之中溢满了不容置疑。 “林公子”在他嘴中早已神化,举手投足间,敬意满满。 可怜的老杜,被忽悠到一愣一愣的,眼睛都开始闪烁着小星星了。 至于房相所言,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事实确实如此,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林凡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实则惊为天人,令所有人只能望而兴叹,自愧不如。 房玄龄由衷的赞意,全部发自内心,没有半点刻意讨好之情。 毕竟,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半截入土的人,实在没必要故意为之。 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话音,绕梁久久不散。 杜如晦的表情风云变化,好不精彩,从开始的震惊,到方才的落寞,最后是现在淡然。 胸中更是五味杂陈,惆怅万千。 已经......彻底“上道”了! 半晌过后。 房玄龄渐渐收声,轻松写意地捻起茶杯,抿一小口,润润干燥的喉咙。 坐在对面的老杜,倒抽一口凉气,内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心有余悸地扯开衣领。 “现在,你都明白了吧。”房玄龄见状,趁热打铁片刻都不闲着,蓦然开口道。 “突兀登门拜访,实在有失礼节,希望杜大人三思而后行,你代表的不光是个人,更是朝廷以及陛下的颜面。” 杜如晦听闻后,长吁一口浊气,觉得此话不无道理,认可道:“老房,你说的没错。” “的确是我唐突了,实属不该!” 他刚说到一半,突兀话锋一转,当即软了下来。 “房大人,能否帮在下想想计策?” “到底以何种办法,才能与那位林公子结交为友?” 话音飘传入耳。 房玄龄嘴角带笑,枯老的大掌拂过白须,摇了摇头。 “林公子生性不羁,又喜好清静。” “这件事,不光我帮不了你,就连陛下都帮不了你,全凭造化。” “你若是运气好的话,能与之攀谈一二,亦会受益良多。” 杜如晦闻声色变,“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脱口而出道:“老房,那你还在这废什么话呢,那倒是换衣服走啊!” “赶早不如赶巧,今日大吉,出门时我都看过黄历了!” 噗! 房玄龄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吐在他脸上,额角处青筋跳动了两下,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强忍住想骂街的冲动。 霉运缠身,还大吉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脸皮简直是比铁板还要厚! 房相和他“周旋”了这么长时间,当然不会傻到亲自带其上门。 杜如晦这老东西,属于那种典型的急性子,脑袋里只要闪现出一个想法,那就要马上付诸于行动。 往好听了说,还能勉为其难称之为“果断”。 往难听了说,那就是纯纯的莽夫! 房玄龄此时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若是真带他上门,保准会闹出各种各样的洋相。 届时,惹来驸马爷不悦,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他早早就暗下决定,“宁可得罪杜如晦,都不能冒犯了林凡!” 人与人之间的待遇,就是这么大。 房玄龄稍稍顿了一下,随后挑眉笑说道:“老杜,你不觉得求错了对象吗?” “到现在,你还没听懂?”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陛下安排的,为人臣子不可以下犯上。” “怎么?难道真想逼着我犯错误不成?” 话音飘然而落。 杜如晦刹那间豁然开朗,眼眸都随之明亮了不少。 “啪”的一声响。 他双掌一合,自嘲叹气:“瞧我这脑子!兴奋到有点神志不清了!” “有时间再聊,今日就不叨扰了,趁着时辰还早,我先进宫面圣!” 房玄龄瞥了瞥嘴角,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反倒是悠哉起来,“哟,这就去吗?” “不留下吃口饭,陪我喝两杯再走?” “林公子就在长安城,陛下就在皇宫中,谁都跑不了。” “你说你急什么呐?” 杜如晦扬手举杯,喝干杯中剩余的茶水,紧忙摆手道:“喝酒是小事儿,日后有的是机会。” “这次真走了,别送!” 他一口气说完后,甩开大步,风风火火地走人了,小碎步倒腾的都快出残影了。 房玄龄目视着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眼前,咂了咂嘴,只觉一阵好笑。 “麻烦”送走以后,他心情大好。 ......只不过,就要辛苦陛下咯! 房玄龄正了正身子,换了个成舒服的坐姿,突兀开言:“出来吧,别藏了。” “读书不见长进,小毛病倒是越来越多,还学会偷听了。” 威严尽显,声音冗杂着些许不满。 伴着话音。 房遗爱战战兢兢地从屏风后快步走出,饶身至前,恭敬行礼道:“爹,孩儿真的是......刚好路过。” 对于儿子这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房相并没有过于深究,直接开门见山。 “抬起头来,关于林公子的事,都听清了吧。” 房遗爱唯唯诺诺地仰头,虽是不明何意,但不敢有怠慢,立刻回应道:“爹,孩儿听清......”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 “咚!” 房玄龄剑眉横起,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听清了,还不去温书!” “与林公子相对比起来,你难道不觉得脸颊发烫么!” 房遗爱没想到老爹会突然发怒,骤然有些准备不足,被吓得脚底一软,险些是坐在地上。 脑袋上面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不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万分委屈作一长揖,紧接着,一溜小跑着逃离了“事发现场”。 待其走远后。 房玄龄略显暴躁地揉捏着眉心,愤愤不平的长叹一口气。 “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