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长安城好像提前过上了新年。 　　 街头巷尾挂满了红灯笼，就连各个城门入口都好好的装饰了一番。 　　 李世民下诏每天施放定量的粮食与酒水，当做彩头。 　　 先到先得，运气好的就能拿上抱上一斗米和一壶酒回家。 　　 到了第二天，热情被带动的百姓们，甚至觉都不睡了连夜排队，就为了图个彩头。 　　 这可是宫里的宝贝啊，皇上亲自下诏发的。 　　 平民百姓家拿回去哪里舍得吃，都是当做传家之宝供起来。 　　 一时间长安城比平常热闹了数倍不止。 　　 林凡和李丽质这时已经搬入了属于二人的小窝。 　　 街上过于吵闹，林凡自是提不起兴趣，每天在家看看书，品品茶，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而小丫头呢，好像突然懂事了。 　　 知道林凡喜欢安静，最近也不嚷着去逛街了。 　　 在家中幸福地享受二人世界。 　　 林凡看书，她看着林凡。 　　 一看就能看一天。 　　 就是看不腻。 　　 越看越喜欢。 　　 与街边的吵闹相比，家里的庭院似是一片人间仙境。 　　 林凡合上书，揉了揉眼睛，“这两天在家是不是闷坏了。” 　　 “看你这么乖的份儿上，今天陪你出去玩一玩。” 　　 一说到玩。 　　 李丽质可太有心得了。 　　 “嗖！”地一下从池塘边窜进林凡怀里撒着娇。 　　 “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了。” 　　 “就你小嘴最甜，像抹了蜜似的。”林凡拍了拍她，说道：“去换衣服，我在前厅等你。” 　　 说完，李丽质像只小兔子似的跑跳着回到房间。 　　 起身，来到偏门。 　　 林凡往马槽里投放着上好的草料，摸了摸马背。 　　 估算着，刘琳应该也快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老刘愿不愿意给自己卖命。 　　 还有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刮的彩票如何。 　　 不求能达到青骓那个品级，哪怕稍差都是血赚。 　　 良才宝驹可遇不可求。 　　 很快。 　　 李丽质换了一身宝蓝色的新衣，挽着林凡的胳膊，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 　　 城南，明德门。 　　 禁军持械列队在门外。 　　 城内的百姓早已围站在道路两侧，探头远眺着。 　　 无人不透露着欢欣之色。 　　 天子圣明，开仓放粮，体恤民情，更是再度减轻负税，暂招徭役。 　　 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那些落难的灾民普遍都得到了安置，渐渐淡去了身心上的痛处，开始了新的生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着。 　　 “来了！”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 　　 原本屏气静待的人群瞬间骚动了起来。 　　 远方的人影渐渐变大，程咬金身骑高头大马，率队前行。 　　 待走到城门前时。 　　 列队的禁军单膝跪地，声音雄浑地一齐高呼道：“迎大军将士凯旋回朝！” 　　 程咬金面容有些憔悴，兴致不高，只是默默点头，轻声道了句辛苦。 　　 骑马入城，身后大军随至。 　　 街边百姓无不拍手叫好，欢呼声瞬间达到了顶峰。 　　 程咬金正襟危坐，手提缰绳，目不斜视，唏嘘的胡茬显得整个人苍老了几分。 　　 突然。 　　 欢呼声俨然停止了。 　　 马背后用藤绳拴着，四个捆在一起的人。 　　 他们身上还穿着官服，就这么一路被拖行着。 　　 胆小的孩子已经背过头，不敢再看。 　　 鲜血沿途印在马路中间。 　　 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那四个被一齐捆住的人，离得远了还能看出是个人，稍微走近细看，早已经没有了人样。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早已经溃烂。 　　 小腿处甚至因为摩擦，已经露出了骇人的白骨。 　　 要不是秦琼和李婧拦着，这四个人也早就被程咬金一斧子活劈成两半了。 　　 一路回来，他就这样像拖死狗似的，把他们从河东硬拖回了长安城。 　　 一口饭也没给吃，一口水也没给喝。 　　 哪怕是这样，程咬金都觉得难以平息自己心头的怒火。 　　 大军缓缓入城，向着皇宫的方向移动。 　　 终于反应过来的人们，眼中没有一点同情。 　　 只有无尽的恨意。 　　 雷鸣般的欢呼声再次爆发了。 　　 群情激奋的百姓，随手捡起石子，臭鸡蛋，烂菜叶疯狂地朝地上那四人丢去。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们早已经死了上万次。 　　 一路向前。 　　 畅通无阻。 　　 百姓官兵无不夹道欢迎。 　　 ...... 　　 皇宫，甘露殿。 　　 程咬金在殿前卸下武器，摘下头盔单手抱捧于腰间。 　　 “参加陛下。” 　　 李世民快步上前搀扶起他，声音愈发激动，“老程，一路上辛苦了。” 　　 程咬金挤出一抹苦笑，随后道：“陛下言重了，不辛苦。” 　　 “快坐，歇一歇。”李世民招手道：“来人，赐茶。” 　　 程咬金扬手，架住他伸来的手臂，随后长叹口气。 　　 “陛下，臣累了，想回去歇歇，后续的回报，副官会呈上来。” 　　 李世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程咬金宅心仁厚，虽已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但依旧看不得世间疾苦。 　　 天塌下来，他都会笑哈哈的面对。 　　 像今日这般，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君臣多年，早已心有灵犀。 　　 李世民没再多言，锤了锤他的胸膛，让他好好休息。 　　 程咬金沉默无言，行礼道别。 　　 ...... 　　 程咬金回到府中，简单交代了两句，洗漱一番换好常服出门了。 　　 “娘，你看爹是怎么了？”程处默蹙眉问道。 　　 孙氏摇头，“最近别惹老爷生气，他心情不好，让他出去转一转，喝点酒发泄出来就好了。” 　　 程咬金漫无目的地在长安城的街角中穿行。 　　 一会天天看，一会看看地。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就在这时。 　　 “程叔，你去哪呀。”李丽质眼尖，离得老远就认出了程咬金。 　　 程咬金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 　　 从小就对自己特别好。 　　 李丽质自然也是非常尊敬。 　　 程咬金闻声转头，只见长乐公主拉着林凡一溜小跑着过来了。 　　 他黯淡的眼神终于有了神采，不自觉地笑了。 　　 这两个活宝怎么凑到一块去了？ 　　 “程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可老长时间没见您了。”李丽质殷勤地关心道。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陪着笑脸，“今日刚到，你们两个这是？” 　　 “老程，你还不知道吧，乐乐现在归我了。”林凡笑着上前道，揽住旁人的香肩。 　　 程咬金听完，人傻了。 　　 瞪着牛眼半天说不出话。 　　 自己刚出门几天啊，他们俩就搞上了？ 　　 也太快了吧......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我请客，到我家喝点！” 　　 说完，林凡小两口不由分说地拖着程咬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