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颇感诧异，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老李还当个正事儿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 　　 可怕的八卦之心。 　　 “所以你也领会了其中的寓意。”林凡朝他挑了挑眉，打趣道：“不要脸地来找我请教了？” 　　 李世民大手一挥，毫不脸红道：“丈人和小婿谈谈家常而已，怎么开口闭口就说是请教呢。” 　　 “哦——”林凡拖着长音，重新躺好。 　　 “那没事了，后面的，我不想说了。” 　　 李世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了个跟头。 　　 脸黑的难看。 　　 这尼玛怎么和出门时的剧本不一样呢。 　　 说好的谈家常呢？ 　　 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不问啊，话都说出去了。 　　 他最后硬着头皮，连连解释，“请教一二，请教一二。” 　　 林凡憋不住笑意，这才缓缓起身，朝旁边拍了拍，让老李也坐下，慢慢说。 　　 “你觉得，当今圣上应该如何才能拉下这个脸面呢？”李二立即开口问道。 　　 林凡嗤笑一声，甚是不解：“裴寂都被圣上流放出去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拎两壶老酒，父子谈谈心，心结不就开了。” 　　 “这有什么难的。” 　　 李世民听后，心惊不已。 　　 他这两句话，说到自己心窝里去了。 　　 可是听他这意思，怎么好像流放裴寂反而是件好事呢？ 　　 就是因为这事儿，他才和太上皇老子闹的更僵了，当即追问起来。 　　 林凡伸了伸懒腰，“流放裴寂，要说我，是天大的好事。” 　　 “证明圣上还没有老糊涂，只有裴寂走了，他们的父子关系才能缓和。” 　　 李世民皱眉，面露惊诧之色，“这又是何出此言，难道不是因为这事闹的更僵化了吗？” 　　 林凡伸出食指，左后摇了摇。 　　 “于请来说，把太上皇身边唯一能聊天的人撤走，可真是个王八蛋。” 　　 “咳......咳......”李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不止，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 　　 张嘴闭嘴王八蛋可还行。 　　 朕真就这么不堪。 　　 “于理来说，这就是最正确的决定，没有杀他，已经给足了面子。”林凡继续道。 　　 “毕竟是开国元勋。” 　　 李二来了兴致，又凑了凑身子，仔细听着。 　　 “你想啊，裴寂是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开国宰相，重权在握，朝野上下，谁不给几分薄面？” 　　 “虽然圣上登基之后，手段雷厉风行，但这个根儿不除，依旧是祸害！” 　　 “把裴寂留在太上皇身边，就是一颗祸因的种子。” 　　 “只要有势力支持，你真当太上皇不想夺权回位？” 　　 “就像当初，他儿子怎么抢走的，他再如法炮制，亲手抢回去。” 　　 听到这。 　　 李世民瞳孔大张，双拳紧握，指甲嵌在肉里。 　　 保持着姿态，端坐不语。 　　 林凡这般分析，与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 　　 甚至连自己不敢想的，他都一齐说了出来。 　　 此时李二更加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点秘密能瞒得过他。 　　 仅仅一个流放裴寂，他就能推算出这么多事情种种。 　　 比朝堂那些只会嚷着叫自己“慎重”的大臣不知道强上了几百倍。 　　 林凡这时继续说道：“只有裴寂走了，太上皇才能明白，复权无望，大势已去，所有的执念都该放下了。” 　　 “无人能在身边挑唆，父子二人的关系自然就水到渠成。” 　　 “只要李二能把不要脸这个政策贯彻到底，肯定能解开心结，重新敞开心扉。” 　　 李世民咬着嘴唇，点头不止，对于林凡这番解说甚为满意。 　　 按照这么说，自己也算是歪打正着，办了件正确的事。 　　 紧接着，他又蹙紧眉头，追问道：“但是朝野上下的非议声该如何解决？” 　　 “背地里，可都在说圣上大逆不道。” 　　 “单纯的不要脸，好像并不能解决问题吧。” 　　 “总不能把人全杀了吧？” 　　 林凡见状，长叹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李啊，这让当小婿的怎么说你，都给你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咋还不懂呢。” 　　 “这也叫个事儿了？” 　　 “傻子都能摆平。” 　　 李世民听闻，又是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能不能不要总拿朕和傻子做比较了。 　　 再这么比下去，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困扰他数年之久的问题，到他嘴里就是无比简单。 　　 稍微给点面子不行吗。 　　 林凡摇摇头，看着老李不惑的样子，终是解释道：“婊子立牌坊，圣上不是最擅长了吗。” 　　 “把太上皇从太极宫接出来，单独给他修一座宫殿，规模大一点，越装逼越好，还怕堵不住群臣的嘴巴？” 　　 “还怕堵不住百姓的嘴巴？” 　　 “反正都是国库出钱，他再自己掏些腰包，垫付一些，这美名不就来了么。” 　　 “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个办法妙可不言。 　　 虽然话是难听了些。 　　 但是真的香。 　　 自己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 　　 花点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何苦如此犯愁呢。 　　 林凡一语点醒梦中人，老李恍然大悟。 　　 忽然，他又面露难色，追问道：“今年适逢天灾人祸，国库也不怎么充盈，而且即将要与突厥死战。” 　　 “这时候大修宫殿，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凡这次是真火了，气哄哄地说道：“老李，你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吧？” 　　 “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需要问？” 　　 “根本不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李世民此时就像学堂的书生一般，老老实实地坐直，听着先生责骂，不敢还一句嘴。 　　 “你以为宫殿是能一天修建起来的啊。” 　　 “六部审核，选地，征工，囤积建材，哪样不需要时间？” 　　 “画饼就完了，甚至可以吹牛逼说，这钱一分都不用国库的，老子全掏了。” 　　 “吹就完事了，反正一年半载也修不起来。” 　　 “空手套白狼，不香吗？” 　　 李世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木讷地点头。 　　 “香。” 　　 “太香了。” 　　 “这都香疯了！” 　　 这种损招妙计，不愧是出自林凡之口，这哪是一个香字能比拟的。 　　 简直是绝了！ 　　 这聪明的小脑瓜，怎么装的净是些宝贝呢。 　　 ...... 　　 就在这时。 　　 李承乾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脚步有些沉重，但是精神却是十分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