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众人，拿筷子的动作随之一滞，整个人都不好了。 　　 早上...宰的......可还行？！ 　　 大唐律法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滥杀牲畜可是重罪！ 　　 李世民嘴角抽动了两下，终于是后知后觉地联想到了什么...... 　　 “贤婿，你之前差人送往老宅的那些牛......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林凡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尝了尝咸淡，“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不该问的少打听。” 　　 一语落地，全场寂然。 　　 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冷汗都流下来了，哥俩对望一眼，同时吞了下口水... 　　 完了！ 　　 全特么完了！ 　　 驸马爷“害人不浅”呐！ 　　 您倒是偷偷摸摸吃啊，咋就还搞出来个“全牛宴”！ 　　 这不是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么！ 　　 李世民控制住了拍筷子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贤婿，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你看......” 　　 话还没等说完。 　　 林凡率先恼了，挑眉抬头，冷声道：“老李呀，你这人咋不知道变通呢？” 　　 “那老牛寿终正寝了，难不成还叫我找个地方给它埋了，完后再上几炷香？” 　　 “吃进肚子，也算它做出最后的贡献。” 　　 李世民被怼的一愣，茫然地眨了眨眼，心底嘀咕不停：“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某个黑胖子，常年用这种毫无信服力的借口，天天宰牛吃肉！ 　　 他凛冽的目光扫向程咬金，剑眉横起。 　　 黑胖子顿时懵逼了，莫名其妙地摊开双掌，挤眉弄眼交流着，“和俺没关系啊！” 　　 “不是俺教的！” 　　 李世民现在头是真的大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冷静了半天。 　　 他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贤婿，你那上百头牛...都是从哪里淘来的？” 　　 “长安城内，还有这么大的卖主？” 　　 话音还没落下。 　　 “哐、哐！”椅子发出怪响。 　　 长孙无忌险些从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祈求地看着主位上端坐的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程咬金“咕咚”，吞了下口水，似乎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糟了！ 　　 又要挨骂了！ 　　 果不其然。 　　 事情并没有朝好的方向进行发展。 　　 “你不提这茬，我都差点忘了。”林凡两手一合，极为正经地转过头看向旁人，“老程，这么多牛，你都是从哪搞的？” 　　 “可帮了大忙啦。” 　　 “回头再帮我联系联系，钱不是问题。” 　　 ......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此刻，所有人都不发声了。 　　 就连一直陪长孙皇后聊家常的林氏姐妹都瞬间哑声，乖乖坐回原位。 　　 李世民额角处青筋乱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俨然是快要爆发了。 　　 就在这时。 　　 程咬金当机立断，直接“自爆”，“咳咳！林兄弟别客气。” 　　 “这年头牛这么金贵，俺不是买的，都是府里养的！” 　　 林凡正了正身子，十分不解，“你自己，能养百头牛？” 　　 “家里有多少亩地啊？” 　　 程咬金坏笑着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桌上的“好兄弟们”，悠然开口。 　　 “害！” 　　 “林兄弟说笑了，这不光是俺自己的。” 　　 “大多数，都是他们几个贡献的！” 　　 “老恭，老孙，都有份！” 　　 “噗！” 　　 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一口茶水喷出去好远，脖子都憋红了，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面前的黑胖子早已经被斩成了百段！ 　　 可真是“好兄弟”呀！ 　　 遇见困难了，想都没想就给卖了？ 　　 你特娘的就不能自己抗一抗？！ 　　 当个人，不好吗？ 　　 林凡闻声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面向二人：“客套的话，咱就不说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千万别见外！” 　　 哥俩脸上挂着尬笑，甚是比哭还难看，硬着头皮齐声回应：“一定！” 　　 李世民鼻子都快气冒烟了，心里早就已经开始狂骂不止，瞬间为女婿找好了“开脱”的理由。 　　 以林凡的秉性，那一定是“遵纪守法”的大唐好子民！ 　　 宰牛吃肉，肯定是受了这几头烂蒜的蛊惑！ 　　 正在他沉浸在思绪中时。 　　 程咬金当啷又补上一句，“差点忘了，还有老房！” 　　 “今天那老小子没过来，可惜了。” 　　 “送牛的事儿，都是他提议的！” 　　 尉迟敬德长吁一口气，精神终于放松了不少，暗暗给老伙计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对咯！ 　　 林凡若有所思地回应着：“确实可惜了。” 　　 “反正牛肉足够多，等下次他过来时，再行招待就好。” 　　 交谈声，将李世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他听完差点背过气去，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单手伏额拄在桌上，发出阵阵无声的叹息。 　　 “房相...的主意？” 　　 “反了，反了，全反了！” 　　 “全都不正常了！” 　　 若是程老黑“一手策划”，李世民还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 　　 听闻是房玄龄的“高招”，骤然更生气了。 　　 怒火转瞬间完成了转移！ 　　 林凡伸了伸懒腰，热情地招呼着，“动筷，咱边吃边聊，凉了口感就差了。” 　　 呃...... 　　 想吃，是真想吃。 　　 桌上丰盛的佳肴，他们没一道菜能叫出名字的。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睛冒金星了。 　　 只是...... 　　 如此大庭广众的吃牛肉，而且还是当着陛下的面前...... 　　 李世民见状，愤愤不平地瞪了桌上几人一眼，言外之意：“都给朕给等着，这事儿没完！” 　　 紧接着，冷声开口：“动筷，看着我作甚，贤婿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说完。 　　 李世民抄起桌上的筷子，夹过一片牛肉放入嘴中，心不在焉地咀嚼着。 　　 ！！！ 　　 牛肉烹制的十分软烂，入口即化，只需轻轻一抿便可，搭配着浓郁的酱汁，瞬间打开了味蕾！ 　　 口中食物与记忆中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掏空了肚子都想不到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总之就是——真香！ 　　 李世民手上动作停不下来，反复往嘴里输送着食物，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是逐渐舒缓了下来。 　　 “贤婿，这些菜品，都叫什么，实在是美味！” 　　 林凡环抱着肩膀，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非常有信心。 　　 “桌上这36道菜，分别是用不同的部位，以不同的烹饪方式而成。” 　　 “要说这牛牛身上，可全是宝贝。” 　　 “牛板筋、牛肚、牛腩......” 　　 “像那些只吃肉的人，那才叫暴殄天物。” 　　 大家伙听得十分认真仔细，目光整齐地投向一处，耐心听从着讲解。 　　 林凡出指，逐个讲解道：“这道是牛肉炖萝卜；那道是孜然牛肉粒；中间的是水煮牛肉。” 　　 “......” 　　 “......” 　　 待他一五一十地报完菜名。 　　 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吃牛大户”程咬金亦是如此。 　　 万万没想到，烧菜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驸马爷确实强！ 　　 别人家的稀罕物，到了林凡府邸，那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根本登不得台面。 　　 “牛肉”这东西......看来驸马爷也没少吃！ 　　 都是同道中人呐！ 　　 宴席开始。 　　 桌上的所有人都食指大动，想停都停不下来，越吃越香，越嚼越想吃。 　　 尤其当属，方才火气最大的李世民，吃到最欢！ 　　 各式菜品，依次品尝个遍，嘴里塞的满满。 　　 至于其他的大佬们，还算能稍微收敛一点，不至于狼吞虎咽。 　　 毕竟...桌上的都是惹不起的角儿！ 　　 陛下、皇后、驸马爷，再加上两位小公主...... 　　 林凡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老李，不免哼声调侃。 　　 “不板着脸了？” 　　 “让你吃牛，又不是让你吃毒药。” 　　 “味道咋样？” 　　 李世民美滋滋地啄了口酒，顺通一下肠胃。 　　 “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