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咬金学乖了，没再傻乎乎地走着过来，而是专门备了匹马。 　　 昨晚可是把老流氓冻屁了，硬生生地从平康坊跑出好几道街，才从手下那里借了匹马回家。 　　 驸马爷的车，他不敢蹭，也就只能这样了。 　　 林凡从马厩中牵出一匹赤红色的骏马，翻身而上动作十分轻盈，招呼着老程准备出发了。 　　 程咬金正看的愣神，咂舌不断，心中有种莫明的感觉。 　　 驸马爷...这个武功，怎么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就很自然，完全没有突兀之感，一切都那么浑然天成，脚尖点地都没有丝毫作响。 　　 这可真是不给人活路啊，练功还能无师自通？ 　　 老程没再盯着打量，紧忙应了一声，扯动缰绳快速跟上。 　　 早上，是长安城最热闹的时间段之一。 　　 人流攒动，乌泱泱的三五成群，都在为生活忙碌着。 　　 二人想快，也快不起来，并行着放缓速度，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撘着话。 　　 “老程，你这是昨晚没睡好？”林凡侧过头瞄了一眼他的黑眼圈，随意问道。 　　 “害！别提了。”程咬金反应极快，瞎话也是顺嘴就来。 　　 “昨天不是说，去见了个朋友吗，完后聊到了深夜，让你见笑了。” 　　 总不能让老哥说，是回了家太过激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也就是李世民没在城内，要不然保准也一样失眠！ 　　 林凡昨天那番操作，可是太秀了。 　　 不显然，不露水地就轻松料理了两百余号人。 　　 要是“物理管教”的话，程咬金当然也有无数种办法。 　　 驸马爷牛逼的地方就在于。 　　 不舞枪，不动刀，坐那就是跟你唠，话说的还不多，也就三两句话就把它们治的服服帖帖的，尾巴都不敢立一下。 　　 看似是先礼后兵，实则依旧是兵、兵、兵、兵！ 　　 从“遛狗”，到“喂狗”，都显得那么顺畅无比。 　　 搁在外人眼中看，还真就以为驸马爷是什么“热情好客”之流呢！ 　　 程咬金要是不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太神了！ 　　 信任这东西，其实是最难获得的，尤其是对于小倭这种狼子野心的贼人。 　　 处处提防，时刻小心，已是再正常不过。 　　 那些人刚一进城，程咬金就看出了端倪，看似装作低三下四，其实是狂的不行。 　　 要不是林凡亲自出面，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先前那个说鸟语的才是带头大哥呢！ 　　 心眼全被它们长了。 　　 连你程爷爷都敢糊弄！ 　　 林凡随意地客套了两句，完后问说道：“老李还没回来呢？” 　　 “这都走了几天了，去个终南山也要这么久，办事效率真的慢。” 　　 程咬金闻声，满脸尬笑着回应。 　　 “应该是...快了吧。” 　　 “怎么，你找他有事？” 　　 林凡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老婆们求我问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关心他？” 　　 “有那闲工夫，不如咱俩喝两杯酒！” 　　 程咬金脸上才刚迎上笑容，正准备为陛下美言两句呢，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心有余悸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心中暗想道：“就当俺啥也没听见！” 　　 “陛下...臣对不住您嘞！” 　　 提起老李，林凡也算是打开了话匣。 　　 各种吐槽的话，接连不断地嚷出，越说还越来劲，看架势根本没有住嘴的意思。 　　 程咬金生无可恋地不时吭声回应着，俨然是惊到头皮发麻，都快从马上栽下去了。 　　 只求着驸马爷...等陛下回来的以后，别再复述一遍了！ 　　 自己这小心脏，真有些遭不住。 　　 没过多久。 　　 林凡和程咬金在胡玉楼的门前止步，各自提紧了缰绳。 　　 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 　　 从楼内接连涌出十余名少女，躬身迎接。 　　 ...... 　　 楼内异常冷清，只有寥寥数人坐在桌前，小声地不知议论着什么。 　　 程咬金跟着林凡前行的步伐，探头探脑地找寻着儿子的身影，默默地祈祷着。 　　 臭小子可千万别是没睡醒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他作为当爹的，实在有些提心吊胆，总觉着不靠谱！ 　　 儿子要是把这件事搞砸了，或者怠慢行事，无形中惹恼了驸马爷...... 　　 那自己先前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林凡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心中有数。 　　 只有信得过你，才会找你帮忙，对于外人不屑一顾，话都懒得说一句。 　　 他既然能找到“大侄子”为自己办事，就足矣说明问题了！ 　　 程咬金这笔账算的明明白白的。 　　 若是不能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多拉近林家和程家的关系和距离，那以后可就再也没这好事儿了！ 　　 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林凡呢，谁不想亲近亲近呐？ 　　 就连长孙狐狸那老不要脸的，被人家怼成内样，还能舔着个大脸往上凑呢！ 　　 还有什么魏征、房玄龄之流都在虎视眈眈地观望。 　　 现在又多了个冥顽不灵的秦琼。 　　 竞争压力太大了！ 　　 程咬金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大婚摊牌日”越来越近，心底难免有些打鼓。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这才这么死心塌地，甚至都能允许败家儿子住在青楼。 　　 直至哥俩挑个位置坐下，茶水都沏好端上来了，可依旧没发现程处默的身影。 　　 程咬金是真的吐了，气的咬牙切齿，虎目圆睁，终于是坐不住了。 　　 “我去把那兔崽子拎起来！” 　　 说罢，撞动一片桌椅，怒气哄哄地就要冲上楼。 　　 林凡捻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叶，淡然开口。 　　 “坐下，喝口茶，大早上的不要火气这么大。” 　　 “你想干嘛，以为大侄子没起床？” 　　 “别着急，人很快就来。” 　　 程咬金听完，面露窃喜之色，一屁股坐回原位凑了凑身子。 　　 “林兄弟，你咋知道的？” 　　 “咱俩都坐这了，那兔崽子要是醒着，早就连滚带爬地过来报道了！” 　　 林凡出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你自己闻闻就知道了。” 　　 “屋内这股茶香，就凭那几个倭人，你觉得它们配喝这东西吗？” 　　 程咬金惊诧之色溢于言表，用力抽了抽鼻子。 　　 果不其然。 　　 清新淡雅，浓而不郁，久久不散。 　　 肯定是上品茶叶！ 　　 再抻长了脖子，眺望着远处遣唐使的茶杯，底部全是各种渣滓废料，品阶一目了然。 　　 老程这下终于是乐了，紧绷着的肌肉也随之舒缓开来，舒爽地叹了口气。 　　 还好没给老子丢人，算是有点脑子。 　　 驸马爷还是牛批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区区小事，也都观察的细致入微！ 　　 也就是数息之间而已。 　　 程处默提着裤带，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跑上前来。 　　 “爹，您们咋这么早就来了。” 　　 程咬金横眉瞪了他一眼，朝着旁边努了努嘴。 　　 有没有眼力见！ 　　 先跟老子打什么招呼！ 　　 主次不分！ 　　 程处默吓的脖子一缩，目光移向林凡。 　　 “林......叔，有啥吩咐，您说话。” 　　 林凡将手中茶杯落回桌面，潇洒地靠在背椅上。 　　 “昨天晚上，有人搞事吗？” 　　 程处默闻言，当时就笑了，不屑地闷哼一声。 　　 “放心好了，完全莫得问题。” 　　 “它们呐，早已经被您吓破了胆，老实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