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眼里冒着小星星，等待着他的下文。 　　 今天这趟来的真是血赚，本想着是来道谢的，没想到还收获个盆满钵满。 　　 早知道把李世民也叫来好了，让他也震惊震惊。 　　 看似胡说八道，酒后吹牛，其实全部都是真的，老程现在这个后悔啊，悔自己当初没生个姑娘。 　　 太耽误事了。 　　 林凡起身，移步到程处默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肚皮。 　　 满是肥膘，拍一下能抖好久。 　　 “要我说啊，就别急着给他送进军营了，在家先把身体练好再做打算。” 　　 林凡摇了头。 　　 “反正去了军营，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没什么用。” 　　 话音落地，程家父子再次沉默了。 　　 程咬金的表情不太好看，紧蹙着眉头，略带不悦。 　　 要是说别的也就算了。 　　 他居然说去军营学不到东西。 　　 这不扯淡呢么。 　　 军营学不到东西，在哪能学到？ 　　 自己戎马了半辈子就没听过这种鬼话。 　　 这要是换个人说，他这暴脾气早就抽的人满地找牙了。 　　 “不去军营，我上哪，总不能在家练吧？”程处默也是不满，但不敢像之前那样表现的太过分了。 　　 “对咯！”林凡拍手称道。 　　 程咬金血压正在直线飙升，脑袋已经有点疼了。 　　 这小子啥情况？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味了呢。 　　 “林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程咬金腰杆挺得笔直，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刚才那嘻嘻哈哈的笑脸，俨然收起，迎上的尽是严肃之色。 　　 “家里能学到个屁，好男儿不去军营磨炼一番，能有什么出息。” 　　 林凡看出了他的不悦，也没生气，朝他招招手，让老程淡定一些。 　　 随后吩咐下人热一下菜，拿几壶酒上来。 　　 “那我问你，军营里能学到什么？”林凡坐好，随意问道。 　　 程咬金心中冷哼一声。 　　 真拿我当那个小王八蛋了？ 　　 他猛灌了两口酒，豪气吞云道：“列阵，刺杀，军规，战术，哪一种不值得学习？” 　　 “咱们大唐武将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自己不用学了？” 　　 “学一辈子也学不完啊。” 　　 林凡满不在乎地点头，说道：“老程还是见多识广。” 　　 “废话，俺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程咬金倍是得意，鼻子都快指天了。 　　 “错就错在这了！”林凡摇头，长叹一口气：“就像你刚刚说的，武将的确应该学，而且应该好好学。” 　　 “但是，我大侄子是武将吗？” 　　 “你见过肚子上挂着三层肥油的武将吗？” 　　 “要是都他这样的武将，咱大唐明天就得亡了！” 　　 “嘶——”程咬金提起一口气，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毕竟是老家贼了，只是表面粗，内在细着呢。 　　 他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去争论不休，而且林凡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耐着性子，默不作声，静待下文。 　　 “每岁冬季，正是全国士兵击中训练的时机，以一个折冲都尉为单位，分左右两个校尉统领，每个校尉手下有十支步兵队，一支骑兵队。” 　　 林凡也不急，优哉游哉地说道。 　　 闻声，程咬金点头不止。 　　 程处默在旁看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根据老爹的神情就能判断，他说的全是真的。 　　 怎么训练的，他都知道？ 　　 这也太神了吧。 　　 “如此这般的目的，就是训练士兵的布阵能力。”林凡继续说道。 　　 “从第一声号角该做什么，到第三声号角全军出击，练的都是这些。” 　　 “但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一点。” 　　 “再好的战术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单兵作战能力！” 　　 程咬金脸色巨变，强忍着心中的震撼，没有失态出声。 　　 他的眼神炽热，注视着林凡，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关键字。 　　 努力平稳着呼吸，不让自己过于激动。 　　 “战术是需要人来执行的，要是把大唐军士都换成大侄子这样的，你觉得唐军还有威慑力吗？” 　　 林凡仰头喝了一整杯，挑眉看向老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战术就和纸糊的一样，一支精锐骑兵队，长枪冲刺两轮下来，再好的阵法也是必破无疑！” 　　 “当啷！” 　　 程咬金手中的酒杯滑落在桌上。 　　 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皮。 　　 忍住了开口发问的冲动，耐心静听。 　　 林凡看向程处默，笑了笑。 　　 “先在家练好身体，再去学战术也不迟。” 　　 “就大侄子这样的，还是别去前线添乱了。” 　　 程家父子脸上写满了惊诧。 　　 没人能说出一句话。 　　 下人已经热好了饭菜，送上了酒。 　　 但是他俩已经没有食欲再动筷子了。 　　 林凡所言，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不无道理，而且程咬金从来都没有往这方便想过。 　　 今日一言，好像让他有种茅塞顿开，幡然醒悟的感觉。 　　 “渭水之盟的耻辱，忘不了吧。”林凡自顾自地夹菜，喝酒，说道：“颉利可汗那可是骑兵战术专家，十万精兵围了长安城。” 　　 “过程和结果是怎样，不用我再赘述了吧？” 　　 话音落地。 　　 程咬金双拳紧握，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身上的关节“咔咔”作响。 　　 他“豁”地一下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双手举杯，躬身道：“多谢林兄弟，今天俺老程，受教了！” 　　 林凡举杯回礼，笑容不减：“没什么教不教的，就是喝酒聊天，别放在心上。” 　　 “我呐，也就是比你们这帮人，强上一点罢了。” 　　 程咬金面色大喜，拉着儿子敬酒不断。 　　 酒桌上冰冷的气氛得到舒缓。 　　 推杯换盏，聊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 　　 李丽质已经带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美滋滋地回家了，身后的保镖琉璃始终保持着一个距离，匀速跟行着。 　　 程处默双手按着自己的脑袋，不敢侧头去看公主身后的护卫。 　　 程咬金心情大好，酒也是不自觉地多喝了两杯，已是满色泛红，但是情绪丝毫不减。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间，太阳就要落山了。 　　 老程显然是还没尽兴，但又不好强行赖在这，留下鼓鼓的钱袋，带着儿子，这就准备回家了。 　　 林凡夫妻一路相送至门口。 　　 程咬金刚踏出大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程，你咋跑这喝酒来了？” 　　 他闻声回头，只见尉迟敬德风风火火地大步朝自己走来。 　　 老程吓的酒都醒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林凡就从门内追了出来：“这钱，我不能收，你都给我送护卫了，请你喝顿酒怎么了。” 　　 紧接着，李丽质也跟了出来，一同说道。 　　 尉迟敬德看惊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和长乐公主手挽手的那小子是谁？ 　　 他瞬间虎目圆睁，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程咬金来不及解释了。 　　 这尼玛咋碰上这货了。 　　 真是晦气！ 　　 陛下可是说了，谁要是再敢泄密就直接滚蛋。 　　 他迎上火冒三丈的尉迟敬德，直接捂住他的嘴，一边和林凡道别，一边拉着他往远处走。 　　 “下次再来找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