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耷拉脸，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双臂自然垂落向下，唉声叹息不止。 　　 虽说是早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这番话听进耳朵里.......着实太难受了！ 　　 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欺负人，到底还要怎样才算有个限度？ 　　 长孙无忌扪心自问......也没得罪驸马爷.......为何偏偏总是要针对自己？ 　　 但凡谈起“尚书大人”，那保准是没有半句好话，若是长此以往下来，国舅爷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还没等他从懵逼中回过神。 　　 林凡淡然的声音再次飘传而来，“就这事儿？” 　　 “之前咱们不是聊过好多回么，喝两口酒就全忘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长孙大人，能力不行，纯纯的关系户！” 　　 “大侄子跟他混，能有什么前途？” 　　 长孙无忌屁股底下一滑，险些是栽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这话......让他怎么接，难不成还要顺着往下聊？ 　　 那特么不是，自己骂自己呢么。 　　 “林兄弟，这个嘛......”国舅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上冲，满口钢牙都快咬碎了。 　　 “尚书大人的能力，咱先暂且不论，我主要想打听的是......其为人如何？” 　　 “毕竟，犬子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当差，能提前摸一摸其秉性，起码能少犯些错误。” 　　 话音越说越小，原本是胸有成竹，现在是毫无底气，生怕再引出来些“不必要”的话题。 　　 然而， 　　 事情的发展，总是会给长孙无忌一个大大的“惊喜”，每每愈发担心的事儿，它总会成真！ 　　 林凡听完后，当时就不乐意了，手中茶杯重重地落回桌面，声音冷淡：“老孙呐，你这个人有问题。” 　　 “既然你不懂，想过来请教，那就好好听着，好好学。” 　　 “我说的话，你不愿意信，那还聊啥呢？” 　　 “有这时间，回家躺一会不凉快吗？” 　　 “一大早上撑得慌，跑我这儿解闷儿来了？” 　　 “灵魂拷问”脱口而出，言辞激励，显得颇为不满。 　　 本就不太欢愉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长孙无忌目光呆滞，“咕咚”吞了下口水，想死的心都有了，翻了翻白眼，呼吸有点困难。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不应该多嘴废话！ 　　 现在进退两难，尴尬又难堪。 　　 正在他脑海中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林凡骤然起身，这就不准不陪他玩了，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1尽是慵懒之态。 　　 长孙无忌见状，当时就慌了，脱口而出道：“林兄弟别急呀，你误会了。” 　　 “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你吗？” 　　 “尚书大人......确实...不怎么样，你说得太对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国舅爷都快带上哭腔，表情溢满了生无可恋，甚至都想抄起茶杯冲自己脑门来一下。 　　 自己骂自己的“奇妙体验”，确实是......酸爽！ 　　 林凡闻声回头，环抱着肩膀点点头，“这就对了。”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 　　 “告诫过你多少次了，说话的时候不要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洒脱一些，不好吗，千万别和我老丈人学，没有好下场的。” 　　 “来，接着骂两句听听，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心诚意的。” 　　 长孙无忌傻了：“？？？”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唾沫呛死，鼻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溜溜圆，像是白日撞鬼了似的。 　　 此刻， 　　 他心中陡生一股错觉，“林凡是不是早已识出了众人的身份？” 　　 “所以才故意而为，极有针对性地‘怼人不倦’！” 　　 以他种种态度和表率，作为参考的话......莫明的预感，愈发强烈...... 　　 长孙无忌只觉头皮泛凉，触电似的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去想，甚是猜忌的心思不敢有了。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林凡到底猜没猜出来，和他没关系。 　　 反倒是......这层“窗户纸”，绝对不能由自己戳破！ 　　 要是坏了陛下“蓄谋已久”的装逼大业，那可就全毁咯......脱层皮，那都算轻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国舅爷现在脑海中，全无任何“非分之想”，能够力求自保，就非常满意了！ 　　 千万别......惹火上身！ 　　 出了天大的事，还有陛下在前面顶着呢，根本轮不到他操这份儿闲心。 　　 正在他为自己的想法，胆战心惊时，林凡的饱含磁性的话音，将其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我呢......这两天心情不错，咱也算老相识了，索性就帮人帮到底，今天就帮你板一板原来那些臭毛病。” 　　 “来吧，请开始你的表演，大胆说出心中所想，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反正就咱哥俩！” 　　 长孙无忌茫然的眨了眨眼，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早已是印满了黑线，脑袋上面还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都想给驸马爷跪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咱差不多就行了，也不能光抓着自己一个人薅呀！ 　　 谁来，谁都特么顶不住！ 　　 “林兄弟......还是算了吧。”他的话音有些颤抖，试探地开口劝说道：“咱又不认识尚书大人，何必非得背后说人家坏话呢？” 　　 “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 　　 “正好，我府上还有些事宜等着处理，回头咱哥俩再细聊！” 　　 长孙无忌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就准备撒腿跑路，剩下的问题同样是不准备再问。 　　 “及时止损”，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若是......真顺着话茬往下聊，自己劈头盖脸给自己一顿臭骂......那特么都不如直接抽两嘴巴来的痛快！ 　　 林凡见状，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摆手道。 　　 “本来还想着，稍微聊一聊大侄子的事儿呢。” 　　 “毕竟......我误认为，对于长孙大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想听，也无所谓点事儿，无伤大雅。” 　　 “那我就不和你客套了，慢走，不送了。” 　　 悠扬的话音缓缓而落。 　　 长孙无忌才刚探出去的右脚，瞬间收了回来，心底“咯噔”一声，表情十分古怪。 　　 .......之前的“猜想”，愈发浓烈。 　　 越是细品...越像是那么回事儿...... 　　 四目相对下。 　　 平淡如水的眸子，毫无半点波澜，从中根本读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长孙无忌“咕咚”吞了下口水，索性豁出去了，准备“舍命陪君子”。 　　 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反正是自己骂自己......倒也不算特别亏！ 　　 驸马爷对于自己的评价，长孙无忌实在没办法不好奇，不心动。 　　 哪怕是......明知道眼前，是个早已经挖好的坑，那他也得跳进去看看！ 　　 长孙无忌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厚着脸皮一屁股坐回原位，举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两大口，清了清嗓子。 　　 毫不拖沓地“操作”了起来。 　　 叫骂声不绝于耳，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孙”和“长孙无忌”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林凡抿嘴，强掩着笑意，嘴角勾勒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