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险些又被酒水呛到。 　　 连咳了好几声才平息下来。 　　 同时又一阵好笑。 　　 “不知道林凡知道真相后，他会作何表情？” 　　 李世民心情大好，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话也多了起来。 　　 “林兄教训的是，我老李一届商甲，自然不配与圣上相提并论。” 　　 林凡毫不在意的扬了扬手。 　　 “当今圣上虚怀若谷，胸怀天下。” 　　 “你就照着陛下的方式去学，去做，肯定错不了。” 　　 “我要是你，回了家直接重用此人，何愁家族不兴盛啊！” 　　 李世民当即拍桌，豪言道：“好，说的太好了。” 　　 “林兄，这杯我敬你。” 　　 程咬金也随即举杯，“林兄弟，俺老程也敬你。” 　　 他现在脸颊有些发烫，只为之前误会了林凡的意思有些难堪。 　　 同时自己也深有感悟。 　　 林凡这般所为，着实让他佩服。 　　 如若林凡直意说出此人百般之好，李世民断然不会如此高兴。 　　 陛下怎会不知魏征之好，只不过就是心中有闷气罢了。 　　 李世民想听的不是大道理，大道理他比谁都懂。 　　 三言两语，挑破其中奥妙。 　　 最后又歪打正着地举了个例子，李世民怎能不喜。 　　 三人推杯换盏。 　　 畅谈欢笑。 　　 林凡也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吹牛了，索性把店门一锁。 　　 今日喝个痛快。 　　 转眼已是午后。 　　 太阳西下。 　　 酒桌上的三人都有一些微醺。 　　 李世民看了看窗外，开口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兄弟二人也该回了。” 　　 “还要多谢林兄为我指点迷津。” 　　 林凡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会得多。”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请教便是。” 　　 “我懒得理那些书生，还能怠慢了你老李不成。” 　　 他还特地把“请教”二字，加重了一个音调。 　　 两人相视一笑。 　　 再次碰杯。 　　 李世民失笑摇头。 　　 这个林凡还真是不谦虚。 　　 不过也确实满腹文采，让人觉得怎么挖都挖不干净。 　　 “好好好，那就说定了。”李世民笑道。 　　 林凡点头回应。 　　 “今日出门也没带太多钱在身上，就这些当做酒钱。”李世民掏出钱袋放于桌上，继续道：“林兄千万莫要推辞，一点点心意。” 　　 林凡随手抄起桌上的钱袋，在手上颠了颠。 　　 霍，还真有分量。 　　 足足比之前重了两倍不止。 　　 出门吃个饭带这么多钱，果然这个老李的家底比自己想的要厚实。 　　 想来他也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林凡这次也没再推辞。 　　 “咚！” 　　 他把钱袋往桌上一丢，胳膊随意拄在李世民肩头。 　　 “那就先谢谢老李了，这钱我就收下了。” 　　 李世民含笑。 　　 “本掌柜从来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林凡摇晃着酒杯，悠然开口道：“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为你老李提词两笔。” 　　 “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李世民眼睛一亮。 　　 林凡的文采，他是见过的。 　　 一首七言律诗惊艳了整个长安城，从宫中上下，到市井坊间，无不在交口传颂。 　　 可是在那之后，无论他自己怎么说，这林凡就是一笔都不肯再动了。 　　 还成天嚷着自己给他找麻烦。 　　 今日主动要求提词，李世民自是大喜。 　　 “来，纸笔伺候。”林凡走到一张干净的桌前，甩了甩衣袖。 　　 程咬金见李世民要亲自去，紧忙小跑两步来到柜台。 　　 黄纸铺好。 　　 林凡单手执笔，缓缓落下。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在李、程二人眼前。 　　 李世民每读一句话，脸色就随之一变。 　　 读到第一句时，他感叹，这书法功底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读到第二句时，他的喜色渐渐褪去。 　　 读到第三句时，他瞬间怔住。 　　 宛如被一柄巨锤，重重地砸在了心口上。 　　 好一个“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真是妙不可言。 　　 寥寥数句包含着的大智慧，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李世民只觉得心口乱跳。 　　 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林兄，这是送给我的？” 　　 林凡落笔，拍了拍手。 　　 “下回再遇到这种事，希望你以此为鉴。” 　　 李世民彻底叹服了。 　　 举手投足之间，仅凭一件小事竟是能写出这等传世名句。 　　 有了这等麒麟才子，大唐何愁不兴啊！ 　　 程咬金虽然不懂吟诗作对的风雅，但也看出了这寥寥三句话的寓意。 　　 心中荡起了万般感慨。 　　 生子当如此啊！ 　　 “回去最好找人裱起来，挂在墙上，当做个传家宝。”林凡一脸轻松地说道：“这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老李你就偷摸乐去吧！” 　　 李世民听了摇头不止。 　　 向来都是自己提字送予臣民。 　　 到他这，还反过来了。 　　 不但给朕提了字，还被要求当做传家宝。 　　 不过这词句之中的玄妙，的确值得皇族后辈好好揣摩。 　　 “好，就听你的，回去我就找个工匠裱起来。”李世民大笑着回道。 　　 林凡从后院拎出两个酒坛，交予程咬金手上。 　　 “给你的，回去尝尝。” 　　 程咬金愣了一下，这才接过手，“这是？” 　　 “见者有份，免的你老程回去说我小气，又想把我的脑袋按在桌子上！”林凡嗤笑一声道。 　　 程咬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卷收起黄纸。 　　 “林兄告辞，改日再来请教。” 　　 林凡拱手，“二位慢走，想喝酒了随时过来。” 　　 说完，他便开始收拾起来。 　　 ...... 　　 门外，伪装在人群中的禁军也随二人开始缓缓移动着。 　　 程咬金突然开口，“陛下，臣就不送您了。” 　　 李世民一看程咬金那黑到发紫的脸色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这是要着急回家“清理门户”啊。 　　 李世民摆手，“回去吧，下手轻一点......” 　　 程咬金行礼道别，消失在人群中。 　　 嘴里的牙咬的咯咯作响，嘴里喃喃自语道：“看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 　　 程府。 　　 程处默趴正趴在床上一脸委屈。 　　 猛然间浑身打了个冷颤，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