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竭尽所能讨好自己的年轻女孩,陈迁估计对方年纪不超过十七八岁。之所以讨好自己,无外乎让自己这个长官看上她,带她逃离这个魔窟,服侍一人也好过服侍更多人。 挥挥手,陈迁让对方从自己身上挪开,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陈迁恨不得现在就找个草窝子给埋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陈迁面带不悦,石崇便让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离开,就连阮清远都觉得是好心办坏事。 听传闻当年在沪上,陈迁可是吃喝嫖赌样样均沾的主儿,乃至于工作都不管不顾,没成想现在居然变了一个人,不近女色了。 “怎么,不合陈主任的心意?”石崇担心的问。 陈迁释然一笑:“国难时艰,还是需约束自身。” “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陈主任息怒。” “无碍,是本是陈某人与戴长官有约定,戒赌、少饮、不贪图女色、不讲究吃穿,若是犯了戴长官给我的戒律,那便对不住长官的提携之恩。” 阮清远指使石崇将那几个女子带走,人家心思缜密着呢,早就闻到风声,怕被人抓住把柄。 尤其是这个时候,多少人盯着他手里的苏南纵队几千人马。 短暂小插曲过后,几人饮了一巡酒。 这时,陈迁问:“阮长官,此次我奉命南下长江,上峰可曾有什么指示。那江北我可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不说日本人整天扫荡清乡,就连新四军也找我麻烦。 四面不是日伪军,就是新四军,让我整天提心吊胆。” “自然有指示。”阮清远卖了个关子。 “还请阮长官直言。” 讪讪一笑,阮清远说:“此次苏南纵队奉命南下渡江,是以清剿常熟、无锡、太仓,以太湖为屏障,联通茅山句容之新四军第六师,同时对苏南日伪军进行进攻。” “这个新四军可不好打,去年苏省韩主席可是纠集五万大军兵败,间接导致苏中失守。若没个周密布置,怕是咱们啃不动这块骨头。” “我也知道不好打,国军第十六旅进攻新四军第六师,也是大败而归。” “那既然如此,何必命在下率部挺进南下?” 阮清远笑了笑:“咱们国军打不过,难道日军也打不过?” “哦?” 霎时,屋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人纷纷挥手屏退左右,邝知友和石崇都默契的走出船舱,站在外面吹湖面清风。 见四下无人,阮清远从放在脚边的公文包内取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印着‘绝密’二字。 “此文件不可过目于第二者,临行前周总指挥再三叮嘱,我军一贯不知保密为何物,决不能让情报泄露出去。今年三月国军第十六旅进攻新四军第六师,后经查明便是因为旅部参谋乃红党细作,窃取机密导致进攻方案泄露。 此绝密文件在救国军中尚且只有各路总指挥及将级军官知晓,连山城局本部知晓的人都没有半掌之数。” 陈迁摆着手:“阮长官你还是拿走吧,陈某不看也罢。” “哈哈,如果你不知晓进攻方案,怎么能配合友军剿灭新四军呢?” 说完,阮清远绝密文件交给陈迁。 将文件放在桌上,陈迁用手肘压住:“刚才阮长官所言,清剿匪寇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日军华中派遣军将派遣重兵,对新四军第六师驻地展开进攻,这可是借刀杀人之计。两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军可坐视两者相争。 若新四军战败,我军可如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赶下大江大湖,若日军战败,我军能趁势追击,赢得抗日先锋军的美誉,迫使更多伪军暗地里心向政府。” 闻言,陈迁拍案而起。 “妙妙妙,这简直是妙计。” 阮清远洋洋得意道:“这是指挥部吸取苏北黄桥兵败,以及第十六旅惨败的经验,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才让日军答应下来。以往都是我们跟匪寇死战,让日本人站在后面捡便宜,这次要反其道而行之。 此事乃最高机密,届时无论双方胜负如何,我军都是最大赢家。” “老子在江北可是吃够陈、粟二人的苦,这次得让他们尝尝战败的滋味。”陈迁表情阴骘道。 “哈哈,此役必将让子升扬眉吐气。” 聊完此次针对新四军第六师的阴谋诡计,两人商量起关于苏南纵队挺进团的安置,还有后续给养补给的问题,没枪没弹打个屁。 临走之时,陈迁可是让黄祖飞他们轻装渡江,只携带少量弹药和轻武器,那些换装下来武器弹药都被他送给新四军,当做过路费了。 陈迁率部南下渡江的那些‘龌龊事’,上面也知道,上面也龌龊的很。 关于部队给养问题,周伟龙从不打折扣,他阮清远也没道理克扣,万一到时候陈迁心里不痛快,坏了大事可不妙。 “你部驻扎在东庄一带,那里处于无锡和常熟之间,背靠漕湖、又抵澄阳湖、太湖,水道运河密布。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至于兵力布置由你自行负责。” “没问题。” 陈迁点点头,管他让自己驻扎在什么地方,日伪军三天两头进行清乡扫荡,肯定会时不时搬家跑路。在苏南一带肯定不能大规模驻扎,定会以连排为基准,散落各地村庄进行游击。 两人在船内密谈,直至太阳高悬这才结束。 一路从江北来到苏南无锡,陈迁这一路上可没怎么休息过,随意喝了两杯酒之后,他便和阮清远分开。 踩着木板,陈迁两三步跳进那条小舢板中,随行的特务班人员已经乘船离开,去前面视察情况,以防日伪军的巡逻艇巡查湖面。 走进乌篷船内,陈迁顿时不悦,他指着狭窄船舱内躲在角落里的女孩,气愤的质问负责他随行安全的邝知友。 “谁让你把她放进来的?” 邝知友低眉道:“石副官给塞进来的,说您喜欢这一口。” “喜欢你娘!你不把她给老子丢回去,我就把你丢进太湖里喂鱼。”陈迁抬手给了邝知友脑袋一下。 “是。” 无奈之下,邝知友扶着船舱朝着那个女孩走去,蛮横拽住对方仟细的胳膊,引得女孩哇哇大哭。 “长官,我求求你了带我走,不要把我丢下。”女孩无助的哭喊着。 邝知友拽住她的胳膊:“起来!废什么话,快点滚。” “长官、长官。我日日夜夜伺候您,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您了~~~” “啊~~~求求您收下我吧。” “长官~~~长官。” 没有在乎女孩的哭喊,邝知友将她推出船舱,让她回到那艘平底木船上。 陈迁不可能带她走,也没有理由把她养在身边,若是让手下将士们看见,会以为陈迁带他们回到苏南是贪图享乐,这才回到苏南第一天就找个女人。 将为兵魂,手下那么多将士和特务人员,看见长官都找女人,他们也会起歪心思的。 从自身做起,陈迁没找女人,也有底气约束下面的将士和特务人员,日寇一日不除、绝不结婚! “不要啊~~~” “求求你了,长官。” 哭喊着,最终那名年轻的小姑娘被送回去,搭在甲板上的木板被扯下,她看着远去的几艘乌篷船哭的声嘶力竭,趁着看守不注意,直接跳进湖水中。 朝着远去的小船扑腾,意图让船上的陈迁心起怜悯,折返将她带走。 用尽全力扑腾那么几下,对方不知是无力还是心灰意冷,渐渐的沉入湖水中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