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刚刚准备好，脚掌的钉子才钉进去一个，十公分长的棺材钉硬生生钉进郎钦的脚后跟，后者便痛不欲生。 　　 “你们倒是问啊！” 　　 “求求你们了，放了老夫，我愿倾尽家产。” 　　 特务们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看向陈迁。 　　 闻言，陈迁挥挥手让特务们将郎钦放下来。 　　 坐在审讯椅上，郎钦抬起双脚，忽然鼻子流下鼻涕，整个人开始打起冷颤，身体不停的摩擦椅子。 　　 吸了一口鼻涕，郎钦讨好的笑着：“诸位长官，能不能给我抽一口。” 　　 “嗯？”刑讯的聂存一头雾水。 　　 陈迁没好气道：“狗改不了吃屎，犯烟瘾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郎钦说：“就一口，只要给老夫抽一口，什么我都说。”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 　　 “啊——！” 　　 郎钦的烟瘾彻底上来，歇斯底里的大骂，整个人变的疯疯癫癫。这时候陈迁上哪儿给他整大烟去，就算有也不能给他，事关特务处的颜面问题。 　　 特务处的确有药物审讯的技术，但那个东西陈迁没有，需要向上面申请，由专业人士进行定量注射。无奈挥手让聂存把郎钦弄走，等他烟瘾过了之后再问。 　　 郎钦烟瘾犯了，没辙只好换下一个。 　　 特务们和宪兵将扒光衣物的孝铭带上来，后者被固定在审讯椅上，看着屋内的众人打量，一言不发。 　　 陈迁对此人很是好奇，特别是他在酒楼内表现出的侦察意识，足以证明此人绝对有问题，不是一般的护卫。外加郎钦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貌似孝铭这个家生子跟郎钦的女儿有私情。 　　 “你们是什么人，我家主子在何地，你们把主子怎么了？”孝铭冷声问道。 　　 陈迁笑着回应：“果然是一条好狗，自己都在劫难逃，还惦记着主人。说说是谁命你刺杀迟雅堂，为何要刺杀他，你们与伪满是什么关系。 　　 说出来，我争取给你们一个宽大处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说？” 　　 孝铭冷冷的说：“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迁拍拍手：“很好，普通老百姓，我喜欢对付普通老百姓。” 　　 挥手召来聂存，陈迁低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点点头伸手一指两个特务，急匆匆离开审讯室。 　　 陈迁拿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香烟：“其实你不说也没事，我们特务处首重证据，轻口供。是你潜入江川小学刺杀迟雅堂，当时那么多在场的人都能指认你，逃不掉的。 　　 谋害政府官员是重罪，关于对你的调查文件足足有一桌子，你小子要是不被判处死刑，老子以后就不做这行了。” 　　 现在孝铭彻底没有任何底气，刺杀迟雅堂时有那么多人看见，随便一个人都能当庭指认他，死刑是可以预料的事情。似乎是认命，孝铭低下头去，打算继续负隅顽抗。 　　 忽然。 　　 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聂存等人抬着一个女子走进来，对方早已吓的花容失色，行走困难磨磨唧唧，于是乎聂存直接将她扛着带来。 　　 被丢在地上，女子头上的布袋被摘掉，双眼被蒙住，脸蛋滑落泪痕，紧抱着双膝靠在墙壁旁缩成一团，身体不停的颤抖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外加瘦小的身形让人看见后很是心疼。 　　 “格格？” 　　 孝铭歇斯底里的怒喊：“你们这群畜生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她与此事无关，只是一个普通人。放了她，我叫你们放了她，王八蛋畜生们！” 　　 听见被绑在审讯椅上孝铭的声音，瘫倒在地缩成一团的女子眼中很是震惊，手脚并用想要循着声音爬去孝铭身旁，却被聂存带人摁住双臂。 　　 “孝铭、孝铭！我怕，我好怕啊~~~”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有本事对我来，何必欺负一个小姑娘！” 　　 两人在审讯室内上演一幅情侣之间的生死离别，始作俑者的陈迁正在笑着和沈醉介绍起两人的关系，听的云里雾里的沈醉若有所思，于是低声劝阻。 　　 “子升兄，何必将无辜女子牵扯进来？” 　　 陈迁笑意不减：“无辜？怕是无辜不了，既然享受出卖国家所带来的优渥生活，那就不是无辜之人，你要记住，知情不报乃是包庇犯罪，同样要受到刑罚。” 　　 见此，沈醉不再多言，默默抽着烟。 　　 孝铭看着被摁住的女子，脸上流下两道清泪，用劲全身力气想要挣开束缚，手脚上的镣铐铁链哗啦啦作响，脖子上的皮带将他勒的双眼充血泛红，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只是无用之功。 　　 “你们放了她，格格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 　　 看见想要的画面，陈迁手指夹着烟头起身，慢步走到女子身旁，伸手捏了捏她那柔嫩的脸蛋。 　　 陈迁露出狞笑：“这姑娘脸蛋很滑哦，你小子可真识货。” 　　 “畜生，放开她！” 　　 陈迁抓住女子的头发，一脸坏笑看向孝铭：“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坦白一切，我保证对这位姑娘秋毫无犯，不然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位姑娘······ 　　 啧啧啧，她的脸蛋肉嘟嘟，真的很滑很润。” 　　 孝铭急了，他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唯独不忍看见心爱之人遭到凌辱。特务们的作风他略有所闻，全部都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主。 　　 “我说，我坦白一切，放了格格。” 　　 闻言陈迁松开捏住女子头发的手，他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想要借机威逼孝铭。特务处有规定，不能对女性嫌犯进行身体上的侮辱，不然会受到责罚。 　　 拿家人威胁是一回事，真要让特务们把女子侮辱一次，陈迁这事做不出来，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卑鄙无耻到一个拟人的地步，但最起码还保留一丝人性。 　　 孝铭大喊着：“我是间谍，受雇于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调查课，任务是配合淞社等前朝遗民所成立的组织，在沪上地区进行策反和情报搜集工作。 　　 刺杀督学迟雅堂是我做的，此人是光绪年间的秀才，与伪满帝国的不少官员有交情，伪满想要聘请他为教育部文化教化官员，但是迟雅堂不从，并且扬言要向政府举报，为了安全起见，于是我奉命对其进行刺杀。” 　　 拍拍手，陈迁很满意，让聂存将女子带到孝铭身旁。 　　 感受到心爱之人的存在，女子趴在他身上不停的抽泣颤抖，显然是吓坏了，而后抡起拳头狠狠打在孝铭身上，无力的痛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孝铭，呜啊啊~~~ 　　 为什么要当汉奸，皇清已经没有了，不要再帮阿玛害人。孝铭你个混蛋蠢货，杀人要偿命的，为什么你做的都是坏事，孝铭啊！” 　　 孝铭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格格。孝铭对不起您，以后孝铭就不能侍奉您左右了。” 　　 “杀人要偿命的，要偿命的啊！”女子趴在孝铭身上哭泣，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 　　 感受着心爱之人痛心疾首的指责，孝铭已然无脸面对，可是自己又能怎样？ 　　 身为家生子，从小就被灌输服从主人的命令，祖祖辈辈都是郎家的奴仆，生丧嫁娶都被安排好。郎家让自己读书识字开阔眼界，让自己从小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忧，郎钦比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像是父亲。 　　 此刻，孝铭十分痛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是家生子，为什么世世代代为奴为仆？ 　　 陈迁拿起刑讯桌上的鞭子敲打：“别诉衷情了，该死死、该活活，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老子还没问完，等问完话，回答的让老子开心，说不准心情好给你们这对狗男女提供一间房，让你们躲在房间里滚床单。” 　　 “格格，这辈子孝铭对不起您，下辈子我愿意再继续侍奉您左右。”孝铭微微一笑。 　　 怜爱的看着趴在怀中痛哭的女子，孝铭抬起头目视陈迁。 　　 “我愿意提供一切所知道的，还请长官能够放过格格，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迁一摊手：“早这样不就行了，老子没你想的那么下贱，不会对女人动手，日本娘们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