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程朋义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保证言无不尽。” “我这个人最恨汉奸,你若是故意隐瞒,我便剃下你整只手臂的血肉,知道吗?”陈迁说完拿起警棍用力杵在他腹部。 巨大绞痛之下,程朋义的整张脸扭曲变形,喘息几口,程朋义忍着剧痛。 “128时期,我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电讯收发科上班,她是金陵卫校支援前线的学生,当时她所在的医疗队就设在警备司令部附近,我们机缘巧合下认识。 那时候我真不知道她是日谍,并且她对抗击外敌的军人很是崇拜,想要知道更多前线将士的事迹。当时我头昏脑涨,将所知道的情报当成与她聊天的谈资,又说起即将发起的大小规模反击······” “停!” 陈迁忍不住拿起警棍抽打在他两股之间:“你拿前线将士们当成取悦女人的谈资,我弄死你,麻蛋的汉奸走狗! 前方十九路军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战死那么多好儿郎,你居然拿他们的命取悦女人?” “哎哎哎!” 一直看戏的王泽湘起身阻拦:“子升兄冷静,且听他说完,对于这种汉奸走狗,不值得你如此动怒。” “狗**日杂!” 被王泽湘拦住,陈迁丢下警棍,气的浑身发抖,拿出烟盒想要抽根烟冷静冷静,双手气的连火柴都划不燃。 刘策见状狗腿似的掏出火柴盒,帮陈迁点烟。 而后程朋义继续说道:“至此之后,我们便互相认识。战事结束后,她返回卫校继续学习,期间我们一直通信往来。 苏烟她一直在信件里旁敲侧击撩拨我,我们互相坦露心声,约定等她毕业后就结婚。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便辞职找她,苏烟知道我辞职后很是生气,说我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拿什么养她。 我当时实在是喜欢她不行,就想着找一份工作。碰巧我打听到特务处招人,于是乎我就去试一试,也好有份工作,就这样我凭借黄埔军校第七期身份进入特务处······” 审讯室内只剩下程朋义滔滔不绝的讲述声。 这家伙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陷入苏烟的圈套,陈迁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情种,为了和苏烟结婚,加入特务处后很是努力,不然也不会被提拔为特训班的电讯教官。 加入特务处后,随着沪上特区急需人手,程朋义先是进入南市区担任电讯组长,在此期间苏烟和谭康被程朋义介绍进入特务处。 但苏烟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没事都要坐车去喝下午茶的那种,程朋义承受不起供养苏烟的花费。 没钱,苏烟就开始发火骂程朋义没用,没过多久就威逼色诱程朋义开始倒卖情报,做起汉奸。 又因为精通电子元件和通讯技术,被提拔进入洪公祠特训班担任电讯教官。 程朋义害怕在戴春风眼鼻子底下出事,打申请贿赂上司,回到沪上工作。继续吸收人员,窃取情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闸北区情报组组长。 ······ 陈迁也没想到里面有那么多弯弯路子,但是不得不说,苏烟真是稳吃程朋义,管不住下面老二是真的会出事。 “说说高木会社和走私事件。”陈迁说。 程朋义愣住,眼神无辜的看向在场的人:“什么走私事件,我不知道高木会社和走私。” “啊?” “啊?” 陈迁和王泽湘一人一声,都有些转不过弯。 “你不知道?”陈迁语气暴烈起来。 程朋义欲哭无泪:“陈老弟,我真的不知道高木会社和走私案,已经如实坦白了。 您手眼通天,发现苏烟其他事情,可我真不知道走私案。陈老弟您真是厉害,我跟苏烟睡了好几年都不知道,您才和她认识多久,就知道这么多了。” “少拍马屁,再问你一次。” “真不知道。” 陈迁扭头看向王泽湘,两人面面相觑,程朋义被折磨成这样,并且叛国投敌罪成立,早晚死刑,不至于会隐瞒其他事情。 “高木会社的仓库查了没有?” 王泽湘想起来这事就生气:“查了,刚到仓库就被日本兵拿枪顶脑门上,还被高木会社的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要照会外交部。 mad~!就在虹口占领区脸门上,日本兵子弹都上膛了,谁敢进去?” 看来背后主使是苏烟,可惜这家伙跑了,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入日军占领区,正跟上司‘红豆泥,私密马思’。 审讯先告一段落,等待书记员将审讯记录写好。 陈迁和王泽湘在上面署名,又解开程朋义让他在认罪书上签字。 手没了? 没事,另一只手摁個手印,再不济用脚掌摁个印也行,再不行用嘴衔住认罪书拍照片。 方法很多,总归能找到一个。 在屋内数人的注视下,审讯记录和认罪书被装进牛皮纸袋,封上蜡油,盖上戳子。文件将会被送往戴春风手中,期间不可开启,若有人开启密封油蜡,按家法处理。 特务处审讯都是有章程的,戴春风早就设计好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审讯记录具有效力必须是主审和记录员署名,总之上面署名的人,出事一个都跑不了。 王泽湘不敢多有停留,先是让人将文件和认罪书送至戴春风处,等陈迁几人去外面透透空气,又询问程朋义几个问题。 比如贿赂上司离开特训班,贿赂的是谁······ 是否命令陈迁监视饼干街纪氏点心铺······ 搞不定日人,难道还搞不定国人吗? 审讯结束,已经是中午。 饭是王泽湘手下在外面提前半小时买回来的,顺带给看守所的狱警买了顿,先让狱警们吃,吃完没事,王泽湘他们才敢吃。 在平房外面搭起桌子,王泽湘他们捧着瓷碗等待开饭,或蹲、或站,一个个十分随意。 陈迁蹲在屋檐下,从兜里掏出早上在戴公馆顺走的鸡蛋,丢给眼巴巴盯着饭菜的刘策。 “饿死了,从昨天开始莪就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刘策一屁股坐在地上剥起蛋壳。 “他们不管饭?” 刘策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跟组长您一样,有机会和戴处长共进早餐,昨晚上我睡在椅子上,差点没冻病。” “呵呵~~~” 淡笑数声,陈迁继续吞云吐雾。 这口改的,昨天还是迁儿,然后是陈老弟、子升兄,一夜之间就改口叫组长了。 刘策这家伙还行,挺懂事,之后打报告给便宜老师,让他当闸北区组长,自己暗地里给他搞破坏。 闸北区组长这职务,陈迁可不想要,短短半个月就已经没了两任组长。 而且当组长是要拿出成绩的,要抓红党,陈迁可不想犯忌讳,手上沾惹自己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