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公务,陈迁还未准备起身,门口便有卫兵前来报告,说是税警总团的陈泰运过来,点名要见自己。同时刘策也慌慌张张跑来,说是苏省主席韩德勤有军令,他做不了主,便甩手交给陈迁。 在卫兵的指引下,陈迁来到纵队指挥部。 一进门便看见一位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陈泰运,对方身穿中将军装,不是职务军衔,而是货真价实的陆军中将。对方是黄埔一期生,手握两淮税警总团。 “总团长好!”陈迁立正敬礼。 “子升呐,现在可是有大麻烦了。”陈泰运站起身面色焦急。 瞧两人见面寒暄,似乎早已经认识,一旁的刘策插不上话,他根本无法接触到像陈泰运这样的将军。 事实上陈迁早就与陈泰运见过面,那是去年,对方在中央军校将官班培训,陈迁跟随宋子文见过对方。自高等将官班毕业后,对方顺利升任陆军中将,担任两淮盐务税警总团总团长,长江下游挺进军总指挥兼任淮南行署主任。 “苏南纵队有多少人?” 一来,陈泰运便开门见山。 “在泰县有一千多人,如果算上各地游击支队、独立大队,估计能凑个两千。” 陈泰运点点头:“那好,马上召集兵力,下发武器弹药。韩德勤已经决定纠集李师广的游击军,还有税警总团,加上各地安保团,共计四万余人,准备向新四军苏北指挥部发起进攻。 此次是校长亲命,我等要精诚团结,把新四军从长江以北赶出去,赶下长江。” “是要打击一下新四军的嚣张气焰,对方是党国心腹大患,必须要消灭干净!”陈迁郑重的说。 陈泰运开始暴露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打算与忠义救国军合兵一处,由苏南纵队担任前锋,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啊?” 陈迁一摊手:“各支队、大队的军官都在学习班轮训,现在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调集起来。而且军械补给也没有配发,这几天在下看了一下各支队人员装备情况,根本不足以支撑战斗。 我又给各支队的士兵放了几天假,这会儿估计满城溜达,探亲的探亲,回家的回家。” “什么?” 陈泰运眼睛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不过只要军饷钱粮下发,军械补给到位,在下保证会最短时间内召集部队,听从总团长号令!” 大战在即,没想到陈迁直接把军官们拉去学习班接受轮训,把士兵们放了假,就留了一些人看守驻地。别说打仗了,能不能集合起来都是问题。 而且陈迁要钱粮,还要物资补给,不给足钱粮军械,他就打算磨洋工。 早就预料到这点,陈迁不想掺和这种破事,而且跟TMD找死有什么分别。 让陈迁带人去打‘战神’,估计他走半路上都得丢下部队逃跑,别说韩德勤纠集四万人,就算十万人都不一定能打过对方。况且这四万人谁听他的命令,真打起来保准各个坐山观虎斗。 陈迁问道:“陈指挥,您已经下定决心跟新四军死磕了?” “这个~~~” 问起这事,陈泰运又陷入纠结。 他被新四军打过,打的丢盔弃甲,而且他与韩德勤有仇,根本不会帮韩德勤进攻新四军,要打也是凑个热闹,而后作鸟兽散。 见对方犹豫不决,陈迁挥手让杨丰在门外看着,刘策一双眼珠子乱转,不知道离开还是留在这里,见陈迁没有赶他走,便腆着脸留下来,跟陈泰运这位货真价实的陆军中将混个脸熟。 “陈指挥,你去过李师广那里吗?” “这个倒没有,我来泰县便直接找你。”陈泰运如实说。 陈迁煞有其事说道:“根据我手头上的情报显示,李师广跟新四军苏北部队的陈总指挥关系莫逆,两人私交甚密。去年时候日军扫荡,韩主席不给李师广批武器弹药。 无可奈何之下,二李找上第三战区桂系的老长官,得到十五万发子弹、步枪一千支、各类武器弹药若干。可这批武器弹药停在长江边上过不去,可把二李急坏了,您猜最后他怎么拿到的?” “你是说?” “新四军直接在长江打下一个渡口,派人给他送到泰县,一颗子弹都没少。如今新四军在二李的辖区内畅通无阻,可不是承这情? 后来二李被迫与新四军开战,一万人被叶飞纵队一千多号人直接收拾掉,光俘虏就有两千多人。最后还不是把俘虏送到泰县城下,您认为二李会真心实意开战?” 陈迁说的头头是道,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而是早已经传遍的事情,只不过新四军不说,二李嫌弃丢人也不说。毕竟一万多人被一千人给揍的晕头转向,大败而归,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情。 这些事,他陈泰运也有所耳闻,毕竟他也被新四军收拾过,苏中、苏北一带,谁没被新四军收拾过? 日寇也不例外,去年叶飞带人打到虹桥机场,炸了日军几架飞机,急的日军开展数次大扫荡,结果丢了几千条人命,大败而归。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反正陈迁摆烂了,军官们都在学习班接受培训,士兵们给休假,政训科也解散了,整个忠义救国军在苏省北岸的武装力量都处于半停滞状态。 部队是集结不了的,物资是没有的,他也不打算碰一碰,若是上面下死令逼他进攻,他就朝天放几枪,对得起蒋光头的军饷就行了。 两人在指挥部里聊着,外面又有卫兵过来通报。 杨丰推门走进来:“长官,李副总指挥来了,说要与您商议军务。” “李长江?”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陈迁整理衣襟,跟陈泰运点点头,得到后者的允许后,陈迁让杨丰把对方请进来。 不多时。 一身戎装,身穿少将军服的李长江走进来,看见陈泰运也在这里,当场愣住。 “陈总团长为何在此,怎么不打声招呼,我也好派人迎接。” “哈哈哈。”陈泰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听闻子升在此,便来寒暄寒暄,乃是个人私事,便不打扰李指挥和副指挥了。” “哦?” 李长江看向陈迁:“陈总团长认识陈主任?” 陈迁适时站出来解释道:“在下在山城陪都任职时,曾与陈总团长有过数面之缘,近来公务繁忙没有前去拜访,这还怪罪我呢。” “是滴是滴。” 陈泰运怪嗔道:“你小子实在没有礼数,曲塘至泰县抬抬腿就到了,就任这么些时日也不曾见你拜访,还需让我去见你,实在无理的很!” “总团长息怒,在下也是一时忙忘了。”陈迁拱手告罪。 两人开始唱起双簧,看得李长江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