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你们特务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我的路!” 深夜。 沪上市立医院,高级特护病房。 坐在病房走廊外打瞌睡的陈迁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抬头一看,在走廊另一侧,郭德成和聂存等人正挡在几人前面,不许他们通过。 揉了揉眼,陈迁走上去询问:“你们是什么人,罗议员已经休息,如果想探望的话留下名片,明天再来。” “滚蛋,你们特务处血口喷人,武力胁迫罗议员逼其诬告我们党务调查处开枪袭击,说我们通日叛国,好大的胆子!” 来人气势汹汹,听口气是党务调查处的人。 那人声音太大,高级特护病房的房门被打开,罗夫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查看。 “陈长官,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迁急忙走上去:“是伤害罗议员的人,他们想要武力胁迫罗议员改口,在下会处理好此事。” “啊?” 罗夫人闻言捂着嘴,瞧见走廊外气势汹汹的那群人,顿时心急如焚。 “这些人胆子可真大,就不怕遭天谴吗?” 陈迁出言安慰道:“夫人您且放心,在下已经通知警备司令部的宪兵,您且回屋内,小心这些歹徒图谋不轨,想要杀人灭口。” “您可一定要保证我家先生的安全。” “自然。” 忧心忡忡的罗夫人赶紧关上病房的门,生怕出现意外这些人会开枪袭击。陈迁只是吓唬吓唬罗夫人,这里可是市立医院,距离市政府和警局不需十分钟就能走来,党务调查处的人可没那么嚣张。 安抚完罗夫人,陈迁朝那群人走去。 “第一次警告,若不离去,将军法处理!” “滚蛋!”陈迁没好气的说。 被拦住的几人面面相觑,而特务处的人见陈迁壮胆,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他们。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位西装革履的人开口问。 陈迁没心情回答:“第二次警告!” ‘咔~~~!’ 特务处的人马拉起枪栓上膛,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们脑袋上,楼梯间下面,也有武装特务赶到,手持枪械对准他们。 徐兆麟见此情形,举起手指咬牙切齿的看向陈迁:“好!你们特务处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今天这事没完,我定要上报给陈局长主持公道,你们特务处连同罗毅宁栽赃嫁祸我们党务调查处。 今天算你们走运,这事没完!你们惹大麻烦了,让你们处长戴春风亲自去跟我们徐处长解释,否则必然不死不休!” 眨巴眼,陈迁叹了口气。 本想放你们走,可你们放什么狠话,放狠话就罢了,还让戴春风去徐恩曾面前解释。虽然自己很不喜欢戴春风这位便宜老师,但被人出言侮辱师长不能当没看见的,不然以后自己在特务处还怎么混? “搜身,扣押,违者就地枪决!” 冷漠的下达命令,一群特务蜂拥而上直接将几人摁住,很快在几人身上搜到手枪。郭德成将手枪拿在陈迁面前过目,之后退到一旁。 “混蛋,放开老子。” “老子是党务调查处沪上区区长徐兆麟,你们谁敢抓我?” 陈迁冷笑一声:“深更半夜,带枪前来,分明是意欲杀人灭口。什么狗屁党调处区长,老子怎么知道,医院不准喧哗,违者掌嘴! 还让戴长官去向你们解释,就你们这群下三滥的货,也配见我们戴长官,滚一边去吧!” “你敢!”徐兆麟怒目相视。 眼神示意聂存,后者抬手就是两个嘴巴子,直接将徐兆麟抽的眼冒金星。 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徐兆麟不知被抽昏还是气昏,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陈迁一挥手,特务们便将几人押送离开,按照刺客处理。 骚乱结束,夜晚值班的护士小心翼翼躲在角落里观看,见陈迁回头看去,顿时吓的四散离开。 将搜到的手枪丢给手下,郭德成凑过来说:“陈长官,这家伙说是一处在沪上区的区长,万一他说的是真的,这冒犯长官的罪名······” 陈迁面带怒色:“居然让老师去姓徐的面前解释,老子不杀了他已经算心慈手软。我深受老师栽培,他当面辱我我老师,而我不维护老师尊严,岂为学生?” “那属下再去抽他几个耳光?” “不用,再说你小子早干嘛去了?” 说罢,陈迁径直走开,留下郭德成在原地追悔莫及,刚才就应该自告奋勇抽他几个耳光。 不!应该直接抡起拳头揍,狠狠打一顿再说,作为下属也应该维护长官威严,不然怎么能够得到青睐,还怎么进步? 郭德成恶狠狠看了聂存一眼,后者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激动万分。这是抽他耳光的事情吗,这是维护戴长官的威严,若是此事传入戴长官耳中,岂有不升官发财的道理? “郭哥。”聂存畏惧的露出笑容。 “你小子运气真好,妈的!” 气不过的郭德成骂了句,之前手底下的小人物现在居然成了陈长官的左膀右臂,还狠狠出了一把风头,这次行动又立功捞了不少好处,自己什么都没有。郭德成也气,自己兼任这个军谍股股长屁都没捞着,还要出工出力。 坐在走廊长椅上继续打瞌睡,陈迁忽然想到什么,挥手唤来郭德成,后者屁颠屁颠走来。 “长官,有什么吩咐?” 陈迁问道:“此事有向本部汇报过吗?” “这个,属下还没。” 想了想,陈迁看了眼四周轻声说:“你马上去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向本部发报说明原因,切忌不要向其他人告知。” “为何不使用区部电台?”郭德成问道。 “你跟区部电讯组的人很熟吗?” 郭德成连忙摇头:“那群人不熟,而且没有王长官的批准,电讯组不会向本部发报。” “所以呢?” “属下明白。” ······ 数日后,下午。 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 特务处、党务调查处、沪上特别市政府秘书处、警备司令部副官处、苏省高等监察院,五堂会审。 说是五堂会审,其实就是扯皮,后面几个部门都是劝架的。真要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私下解决,双方能端起机关枪互射,绝对不死不休。 空旷的会议室内,十几号人落座,陈迁也混了一个位子。 “咳咳咳~~~” 一个估摸三十来岁的上校军官咳嗽几声,站起身来,拿起准备好的草稿开始照本宣科,先是说明事件的来龙去脉。 据王新衡说,此人是淞沪警备司令杨虎的女婿,在副官处担任上校主任,还兼市政府安保处秘书主任。既然是警备司令的女婿,大家都给要给面子,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污蔑!诽谤,是你们特务处串通起来诽谤我们,而且还以下犯上,无故殴打长官!”徐兆麟开口便反将一军。 老好人罗毅宁忍不住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莫非老朽拿自己的头去接你们的子弹,幸得特务处诸位长官护卫,不然我命休矣!” 一旁,市政府秘书处的主任秘书拦住罗毅宁,婉言相劝。 “罗议员您消消气,让您在医院等通知就好,何必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身受迫害,自然要当面指认匪徒!” 徐兆麟气疯了:“老匹夫,不妨将话说清楚,谁是匪徒?” “你!自然你们这些特务,袭杀老夫便罢,还放火烧了农田,那可是农户一年的收成,今日化为飞烟矣!” “诽谤!赤裸裸的诽谤,肯定是你和特务处的人沆瀣一气。” 罗毅宁怒不可恕:“老夫之前从未与特务处诸位长官见过面,他们来寻我乃是请教学问,帮助配合调查日谍,岂能由汝等小儿狺狺狂吠!” “肃静!肃静!” 周副官示意双方安静下来,扶额叹息,这议和是谈不下去,还不如上报金陵军事委员会让上面的长官定夺。如果不是发生在沪上,党务调查处和特务处双方打出人命,他都不会管。 “罗议员您且注意身体,党国还需要您这位专家,农田中耕耘的农夫们期盼您为他们带来丰收。” “哼!” 安抚完罗毅宁,周副官看向徐兆麟:“徐区长,您不该解释一下你的人为何会出现在现场,难道你们也有学术问题求教罗议员吗?” 脸涨的通红,徐兆麟半晌说不出话来,难不成说他们调查罗议员具有左派思想,还是说他公开反对内战,一致抗日。他不要脸,二陈还要脸面,人家还要在政坛上混的。 陈迁取笑道:“难不成徐区长遭人瞒上欺下,手下人员叛国通日,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理解,毕竟久在高位,不知基层人员政治思想也可以理解。” “去你娘的,你算什么东西!”徐兆麟忍不住开口骂。 “是你们党务调查处的爹,怎么样?”陈迁也回怼。 “弄死你!” “来啊!” 双方人马见状干起来,桌上什么茶杯、文件夹、钢笔互丢,陈迁抡起椅子就要上。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不堪入目。